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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也是喜气洋洋,每天宾客盈门,贺喜的人数不胜数。

倒是萧亦珩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原本的少年意气沉淀了不少,变得愈发稳重了起来,萧钊很高兴,破天荒地夸奖了他:“宠乳不惊,这才是真正的萧家男儿。”

只有萧阮知道,萧亦珩并不是宠乳不惊,他在难过,难过没能比得上慕呈青。

琼林宴过后,萧亦珩喝得半醉,抓着萧阮说了很多话。

高中后他偷偷去了一趟歌馆,但柳柳姑娘还是托病未出,让人送了一首慕呈青的诗出来,婉拒了萧亦珩。

“我是真的死心了,”萧亦珩靠在榻上喃喃自语,“早知如此,我那天真不该救她,让她被人调戏了,找慕呈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救她好了。”

萧阮倒也真的有点佩服这个柳柳了,能这样挥剑斩断情丝、又能在最后以命相酬的,也算是一名奇女子了。

“哥,你真的做得到视而不见吗?”萧阮取笑他。

萧亦珩想了想,哑然失笑:“是,做不到。我不后悔遇见她,但我要忘了她了,母亲已经在替我议亲,等成了亲后,我要一心一意地对待我的妻子了。”

萧阮心里有些发酸,劝慰道:“这样也好,毕竟,如果她答应了你,后续是件万分棘手的事情。你到时候要是辜负了她,还不如从来没有开始。”

萧亦珩闭着眼睛一脸的淡然:“说的是,按部就班地做我的萧家嫡长孙吧。”

萧阮不知道萧亦珩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但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了。这头的心刚刚放下,那一头的心又提了起来:周荇宜除了以前的那些毛病外,忽然总是头晕目眩,记性也大不如前,有一次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跤,躺在c黄上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萧阮心惊得很,这些症状,前世都是周荇宜离开京师前才有的,怎么这一世提早了两个月就来了?

萧钊也忧心不已,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看,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替周荇宜看病的陈大夫急得很,在病房里和长公主商量了大半天,改了一个新的方子,几贴药下去,病情总算有所缓解。

这一日天气正好,周荇宜的精神好了很多,看着窗外忽然来了兴致,说是要去龙潜寺还愿:“上次我在寺里许了三个愿,其中一个便是亦珩能够高中,趁着我还走得动,去还了愿,省得菩萨怪罪。”

萧阮怕她累着:“祖母,不如等三个愿都中了再去,或者,我替你去还愿,你看怎么样?”

“那怎么行?”周荇宜失笑,“我还许了个愿,愿我家阮儿能够嫁得一个好郎君,这要是菩萨怪罪了,不答应我了,你还不得哭鼻子?”

念空禅师外出云游了,周荇宜也没有以大长公主的名义出行,龙潜寺出来接待的是一个名叫了悟的僧人。听说她们是萧家的,了悟热情地道:“真是赶了巧了,今日你们萧家的大公子和他的同窗们在寺里开诗会,新科状元也在,好些香客都远远地看着想沾点书香喜气,你们若有兴趣,也可以去瞧瞧。”

“亦珩也在?”周荇宜倒是来了兴趣。

萧阮想起来了,再过两日萧亦珩他们这些前三甲的都要被委派差事,入翰林院的入翰林院,外出做官的做官,这是他们这些人最后一次这么整齐地相聚了,一大早萧亦珩就兴冲冲地走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添了香油、贴了金身,周荇宜还了愿,便和萧阮一起在了能的指引下往后山走去。

龙潜寺中有好几位僧人也喜欢舞文弄墨,和一霄书院的白飞帛有旧,偶尔也会去书院中讲一些禅理,为此,书院的有些活动也会在龙潜寺中举行,这诗会便是其中之一。后山上有一排僧人清修坐禅用的禅房,视野开阔,旁边就是飞瀑流泉,是文人墨客聚会的好去处。

沿途果然有香客神色激动地朝着山上指指点点,有几个还双掌合十,嘴里虔诚地念叨着,要不是有小沙弥拦着,可能都要上去摸一摸这些下凡文魁星的文气了。

到了禅房,萧阮一看,人还到得挺齐,可能是一轮诗会刚过,白飞帛笑吟吟地坐在主位,边上一个学子正在慷慨激昂地说些什么,蔺北行居然也在,懒洋洋地一个人靠在外面的长凳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蔺北行率先发现了她们俩,眼睛一亮,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刚刚跨出一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矜持地站在原地看着萧阮。

周荇宜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两眼,压低声音问:“这人是谁?长得倒是很精神,就是一股子煞气,一点儿都不像个读书人。”

萧阮抿着唇笑了:“祖母的眼力真好,他是靖安王世子蔺北行。”

萧家也是喜气洋洋,每天宾客盈门,贺喜的人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