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辘辘地驶往长安,一路上陆陆续续上了几批人, 都在抽抽噎噎地哭。
戴亭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不哭也不闹。旁边有个叫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哭累了,也止了泪, 好奇地打量起一旁的戴亭来。他开口说:“我叫董小乙, 你叫什么啊?”
戴亭不说话。
董小乙再接再厉地问:“你不难过吗?”
戴亭没有回应, 只转头看了董小乙一眼。
就那么一眼,董小乙不由自主地住了嘴。
到了长安之后,那边要检验他们的家世和身体。戴亭脸上有胎记,算是略有缺陷,但总体还行, 还是被留了下来。
要入宫伺候,首先给净身,小孩子对这些还没有什么概念,一个个被送入净身房“处理”,嚎哭声在净身房内外久久不散。
入夜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发高烧,戴亭也发烧了,不过他挺了过来。接下来好几天,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人慢慢少了,董小乙暗暗和戴亭嘀咕:“有些人怎么不见了啊?”
戴亭吐出两个字:“死了。”
董小乙如遭雷击。
对还不怎么懂事的小孩子来说,死亡实在太遥远了,他不明白戴亭怎么能这么平静地是说出“死了”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