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德言不再多言。
李元婴一个人坐着瞎琢磨。
怪不得了,他说怎么这么大的大唐说没就没,原来小小的赋税都有这样的门道。可是,知道了这个祸根,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解决啊。
人家有钱,他总不能不许人家买地,田地是根基、是保障,只要有地在手就死不了,谁不想多买点?便是他,也觉得地越多越好,全天下的地都给他他更高兴!他自己都这样,怎么能去要求别人不这样?
李元婴琢磨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虚心地向萧德言请教有什么解决之法。
萧德言叹息着道:“我若是有解决之法,便是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去陛下面前说一说。可世上哪有万全之法?”萧德言仔细地给李元婴解说了一番,“比如汉室希望鼓励农桑,不愿百姓图市利都去当商贾,便对富户加收重税;大唐立国之初百废待兴,需要商贾多投身去做那南北货易之事,所以让富户免去赋税,往来货易亦不纳税。这都是朝中贤能之辈因时制宜选的法子,于当时的情况而言是非常妥当的。”
李元婴道:“那以后情况有变,原先的法子不妥当了,不能改吗?”
萧德言道:“若是你辛辛苦苦攒钱买了地,朝廷忽然告诉你要换种税法,多收你一大笔钱,你能乐意吗?一两个人不乐意不要紧,要是天下人都不乐意,你要怎么改?”
李元婴不吭声了。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太难了!想想他皇兄,想想他大侄子,李元婴越发觉得他们真辛苦,皇帝果然不好当!
见李元婴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萧德言温声宽慰:“你还小,不必想太多。”
萧德言观李元婴行事,觉得这小孩和别人不一样,才会与他深说这些事。他已经老了,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这些小辈心里埋下颗种子,看看将来这些种子会不会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