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松拿起一件珍珠衫子,珍珠是稀罕物,年年给大都上供的都不多,民间更少,大户人家有这么一件,足够叫人艳红羡慕,在没有人工培育的年代,珍珠的产出原本就少,再从这些珍珠里寻找个头大小相当,又足够圆润的,更是难上加难,光这么一件,有时候拿着钱都买不到。
“汝宁富裕。”陈柏松把那珍珠衫子丢回箱子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派人去请这几家的族长来,就说我要与他们把酒言欢,共商大计。”
亲兵一愣:“将军,干什么给他们这样的面子?汝宁都打下来了,以后就是咱们南菩萨的地盘,他们算什么东西?还要将军亲自去与他们应酬?他们不配!”
陈柏松:“你说什么废话,叫你去就去,你是将军我是将军?”
亲兵连忙认错:“属下……”
陈柏松:“快去。”
亲兵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人走。
另一个亲兵站在陈柏松旁边,他脸上最带着笑,腮边带肉,小眼睛塌鼻子,脸上还有斑,年纪看着不大,但是人精明,他小声说:“将军,何不叫他们把晚辈也带上?”
陈柏松摇头:“总不能全叫上,军营里也关不下。”
那些大户人家的族长敢来,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他们死了,他们就占着大义,虽说如今谁拳头大谁有道理,但南菩萨善名远播,真被他们抓住了这点,南菩萨从善变恶,百姓就会变心,天下的义军不止只有南菩萨一家,何必去因小失大?
那还不如把人关着。
“他们不愿归家,在军营流连忘返,难不成还是我们的过错?”陈柏松笑着说,“不过虽在军营,他们的家人总要尽孝,军营不养闲人,他们要留下,自然要吃饭,粮食哪里来?未必还要我去养?”
亲兵瞪大眼睛——他一直以为自家将军只知道打仗,没料到将军还有这样的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