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羽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那并不是奔波劳累所致,而是其他原因所致。瞧着她灰白的面色,姬偃沉声道:“那个术会使你走向灭亡的……”

闻人羽一怔,半晌,她移开视线看向别处,道:“……嗯,我知道。”她知道,她一直知道禁术是不能乱用的,可当时的情况,除了使用禁术外别无他法。“不会有下次了。”

姬偃冷声道:“再有下次,他们就该给你收尸了。”

阿阮听了她俩的话,腾地起身,道:“有我在,闻人姐姐才不会死呢!!”

姬偃看向阿阮,道:“你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胡乱使用自身灵力,不出数年,你便会……呵,灵力枯竭而消散……”

闻人羽一愣:“什……么……?!”

阿阮道:“什么意思啊,我……我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阿阮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那模样有说不出的可爱伶俐。

姬偃道:“若是你有缘再回到你的故地,你便有机会恢复所有的记忆,包括你自己的身份。对了,倒是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明知却还故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阿阮道:“我叫阿阮,你知道我是谁?”

姬偃道:“你与巫山神女颇有渊源,可以说,你也是她,只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全部说出来,而是顿了很久,才慢悠悠道:“自己的过去自己去寻,旁人说的终究只是旁人说的,一切的真相唯有你自己去探寻才可以。”

阿阮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大致上她是明白了,反正是让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寻她所失去的记忆。“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我所失去的记忆。”说完,她看向闻人羽道:“闻人姐姐,你脸色看上去好苍白,咱们去休息吧。”

闻人羽有话想问姬偃,可如今的状态似乎也不是问话的时机,点点头,她便由着阿阮将她扶着离开。

待四人全部离开屋子,姬偃方才起身,收拾起这一地的láng藉,语声凉凉道:“无异那个孩子的眼神变了,经此一役,他回不去了。”

禺期一震,蹙起眉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姬偃。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上那条路?”手一挥,一地的láng藉消失,取而代之的原原本本没有任何受损的桌面,茶壶和茶杯,仿佛刚才的láng藉从未出现过。

禺期道:“吾并未觉得汝很自私……吾只是在想,臭小子之后又当如何?是被仇恨蒙蔽双眼,还是放下仇恨,重新开始……”这一趟归来,他变了,从豁达开朗的少年变成了背负种种之人。

姬偃垂眼,幽幽叹道:“人,总是要长大的。这是他乐无异自己所选的路,即便前路漫漫,坎坷艰辛,他也得自己含着血,含着泪走完。”

“这一关,谁也帮不了他。”

乐无异的人生还很长,他要走的路也还很长,只是那条路走向何方,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伸出手,将长琴往怀里带了带,继续道:“你若担心,便去看看他吧,或许有你们在,多陪他说说话,他能走出来。”

禺期凝眉道:“其实,吾有一事不解,想问汝。”

姬偃抚着长琴身上顺滑的皮毛,挑了挑眉,道:“你想问阿阮的事?”

禺期道:“她不是巫山神女。”

姬偃道:“她是,也不是。”

禺期道:“何意?”

姬偃道:“阿阮本无名,她乃巫山上的露草所化,而那露草于你而言极为特殊。那露草则是昭明剑心落地生根,吸纳灵气所变。千年前,昭明崩裂损毁,而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神农察觉昭明剑心似有化灵之兆。然而你比谁都清楚,剑心在那之后已破碎,不复当初。神农见此,便向伏羲索取破碎的剑心,以神力将其拼合,在辟邪之骨和女娲的帮忙下,制造出了一具身体,并将剑心置入体内,而后成了……巫山神女……”

禺期从来不知道这事,他一直以为剑心没了,谁知道神农竟……

“后来,神女与司幽的事传遍整个天界,之后不久,神女便了,她死后,剑心四散,生根于巫山,变为露草,而露草集天地之灵气,渐渐化为人形,形貌与巫山神女一样,且保留了她过去零散的记忆,阿阮正是这些露草中的一个。可是,有一点必须要说明一下,那就是当阿阮灵气耗尽,她就会重新变为露草,并失去人时的记忆,直到重新吸纳足够的灵力才能恢复人形。”

闻人羽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那并不是奔波劳累所致,而是其他原因所致。瞧着她灰白的面色,姬偃沉声道:“那个术会使你走向灭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