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何必躲着不见呢?”她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暗哑的琴声已落定,留下一丝闷闷的尾音。
禺期掀开帷幔,慢慢走进来,道:“他躲了汝好几日。”
姬偃右手手肘撑在案几上,脸颊轻轻靠在手背上,淡淡道:“我知道。”
禺期来到她对面坐下,道:“那日为何?”
那日,那个晚上,姬偃问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再继续谈话了。一旦她不想说了,就算bi她,她也不会多言一句。不说就是不说,想离开就是想离开。本打算抱着长琴一起离开的,谁料它竟发了脾气,转身就跑开了。
一连数日,它都没再出现过。
“曾有一个人,生于一苦寒之地,因气候恶劣,他们族中多数人罹患恶疾,病痛缠身,盛年夭亡。自出生起,他日夜目睹的便是如此景象……大家都太可怜了,所以他自小便想,有没有一种方法,能稍微帮帮大家……那个人,一生都在为他的族人奔波着。他,重情,至性,对世间生灵如是,对族人更加如是。他曾对一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也是这句话打动了我,记住了他。他说,生命至为灿烂,至为珍贵,而又永不重来,身为偃师,万望敬之畏之,珍之重之……”谢衣的每一句话,姬偃都记得很清楚,对于那个为了流月城,为了沈夜,奉献出自己一生的青年,姬偃是佩服和感慨的。
有时候,姬偃会想,他为什么就那么死了?死在神女墓中。那么鲜活真实,触手可及的存在,就那么不见了……
谢衣是无愧于一生的人。
也是第一个触动过姬偃内心的人。
即便,那个时候,于姬偃而言,他只是一个虚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