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吾的确知晓,只是吾不解……”禺期不懂。

姬偃想起那些资料,忍不住冷笑道:“因为他们被神抛弃了。禺期,你知道吗?你们的羲皇大人为防止五色石和矩木等机密外泄,在流月城内外布下结界,而也在那一天流月城自此与世隔绝,而烈山部人更是无法踏出城外半步。流月城驻于北疆,虽高居九天,可城中岁月严寒,少有草木,展目只见莽莽矩木和皑皑雪原,冷寂无涯……当年,神农命烈山部暂居城内,承诺他们,说待他另寻到适宜居所,便将他们带离流月城……而烈山部的人也昼夜祈求,期盼神明早日归来……可惜,这一等便是数千年……神农自此没有在回去过……而他们却只能被困于在那高高在上的流月城中……”

禺期没有说话,因为姬偃说得是他所不知道,却也不得不承认神对烈山部残忍的事实。

“你要知道,烈山部人生于清气浓郁之地,他们一族根本不能承受丝毫浊气。而那个时候,人界浊气已有所漫延,万物众生也因为这个原因纷纷病亡……可是烈山部因高居九天的关系,并未被殃及到。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大地浊气日见浓郁,即便高居天上,烈山部后裔仍难逃被浊气侵蚀,体质衰退,寿命减短,甚而罹患绝症,肢体溃烂、痛苦而死……假若换做是我,我也会恨的,烈山部对天有恩,凭什么要遭此横祸?就为了不让五色石和矩木等机密外泄……神,从不救人,而人信神的同时,也会被神的无情伤害到……”

长琴踏着轻软的喵步走了过去,伸出爪子挠了挠姬偃的衣裙。他很清楚,她会露出现在这般冷漠的表情,多数与他有关。若当年,因天责罚,他是真犯下了大错,那么流月城内的烈山部人呢?他们有何错?就为了那些不能泄露的秘密,他们就必须被困于那座城中,接受残忍的命运?

禺期抿着嘴唇牢牢盯住姬偃,半晌,他道:“为何你会知道这些?”

姬偃弯腰抱起长琴,道:“难道长琴没说过我来自哪里吗?”

这句反问让禺期一瞬恍然大悟,的确,他忘记了,忘记当年太子长琴要寻之人是异世之人。眼前这个成为鬼仙的年轻女子,无论在这个世界活了多久,都不能否决她非这个世界存在的事实。

闭了闭眼,禺期轻声道:“这草的魔气很难处理。”

姬偃道:“这断魂草有煽动心绪、泯灭七情之效。初接触时,它能挑起活物心中狂念,若当时心绪激动,便更事半功倍。时日一久,它更能令活物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无知无觉。我记得,有记载提到过,断魂草十分特异,它会先鼓舞活物心绪,令其颠倒惶恐、bào烈不安,后将喜、怒、思、忧、恐等诸般情绪一一吞噬殆尽……”

禺期和长琴听了姬偃这话,纷纷一惊。

“心魔?竟是心魔??”

“心魔?”姬偃记得那个没有脸的玩意好像就是心魔,叫什么砺罂,长得跟名侦探柯南里的黑影人一毛一样也是蛮拼的……那玩意好像还是最终大boss啊。

“上古魔族中,有心魔一脉,以人界心念五情为食,尤喜忧、憎、怒,常肆意挑起争端,然后躲在暗处饱食。”禺期没想到流月城的人竟与魔族为伍。“烈山部人怎会与魔族的人为伍呢?况且,有伏羲老儿布下的结界在前,魔族不可能穿透神的结界进入流月城?”

姬偃想了想,道:“结界终有一日会衰弱,这世间万物本就qiáng盛之时也有衰弱之时,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数千年都过去了,在qiáng大的结界都会变得不牢固,若流月城中有不世之材,定会有法子破开那已经衰弱的结界。”

禺期不语,可他的表情显然认同了姬偃的说法。

“难道……?”

姬偃道:“真相如何,经过如何,又何必去探知呢?烈山部的人根本无法适应下界的环境。他们终究是神族后裔。人界浊气日盛,以他们的身体情况,若是来到人界,片刻都不需要,直接就会因浊气而腐烂身亡。你所提到的心魔应该很擅长蛊惑人心,若是蛊惑的条件是以帮助他们烈山部人离开流月城寻到更适合的地方居住为代价,又或者是帮他们改变体质,让他们适应在人界生活为代价……那么,烈山部人与其合作也不无道理。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本身是与我们没有关系的,而我不想介入此事。只是……这青龙镇上的断魂草需尽快处理……毕竟,我们还住在这里。”

“这件事,吾的确知晓,只是吾不解……”禺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