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机械比人伟大?”九逸吃惊不小,道,“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狂热的人文主义者,排斥一切机械。”
“我的确排斥机械。”安格尔点头,道,“但是我并不觉得人类比机械伟大。”
“何以见得?”九逸追问。
“机械有它的jg妙、稳定,最主要的是……机械可以绝对的客观,冷漠无情。”安格尔随口回答,“作为一个画家,必然带有主观的色彩,他看到的世界,是经过他的双眼过滤的,他挑选的模特儿是受过他的情感选择的……一个画家画出来的东西,无论多么相似,都不可能完全还原现实,他展现在画布上的只不过是画家眼中的那个现实而已。
九逸皱眉,道,“的确可以这么说。“
安格尔耸耸肩,道,“喜欢与讨厌,一眼就能从画作之中看出来,一幅画,是画家那一瞬间感情的最好凝聚……永恒的爱或者永恒的恨,都包含其中,这种感情越是浓烈,画出来的东西就越是传神,越是让人感动。”
九逸听完后,轻轻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安格尔不解地问。
“随口问问。”九逸笑了笑,道,“对艺术品多一些认识总是好的。”
安格尔无所谓地点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九逸退了出来,转身,走到了隔壁安格尔的画室前面,推门进去,就见画架上,摆满了画完或者没有画完的油画,满地都是黑白的素描稿。
九逸盯着那些画看了良久,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幅只有寥寥数笔的素描,是莫飞在洗碗的样子……九逸突然笑了起来,看肩头的伊莉莎,淡淡道,“伊莉莎,原来爱情,是可以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