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不是最近天冷了,所以死在外面的人特别多啊?”其中一个官差道,“这个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呢。”
“拉倒吧。”另一个拉长了声音说,“咱俩又不是第一会儿当差,每年冬天都能冻死几个是不假,可是哪儿有今年那么多啊?现在才几月?雪还没下来呢,怎么可能有冻死的,八成是被谋害了吧。”
“可是这几天每天都有一个。”那兵丁小声问,“是不是有些邪门啊?”
“哎呀快别说了,扔下快走吧,这地方怪邪性的!”说完,两人把那裹着竹席的尸体扔下,转身急匆匆地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见两兵丁跑远了,就从坟堆后出来走了过去。木凌轻轻揭开那竹席卷着的尸体,就见里头一具年轻的男尸,借着月光,两人就见尸体呈现一种奇异的酱紫色,嘴唇发黑,而且尸体gān瘪异常。
“怎么会这样?”秦望天觉得这尸体的皮肤就想是树皮一样,想伸手去摸一下,被木凌一把抓住了手,“别碰,这尸体有问题。”说着,他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白色的布衣扯破,小心地将那尸体裹了起来,又扯了几根布条困住。
“你gān嘛?”秦望天看木凌。
“带回去。”木凌示意秦望天扛起来带走。
“带……”秦望天睁大了眼睛,“这玩意儿那么恶心带回去gān嘛?”
木凌微微皱起眉,“这尸体有些奇怪,我要回去好好检查一下。”
秦望天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那尸体一眼,又看木凌,“那你自己抬……”
木凌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你抬不抬?!”
秦望天见木凌凶巴巴一张脸,无奈只好抬起来往回赶。两人出了乱葬岗,发现竟然已经出了岳家寨,原来岳家寨后山的围墙外面就是乱葬坑。
两人带着尸体,悄悄地回到了岳家寨里,此时,寨里已经开始鸣钟了,寨子里的人也都起来了匆匆往大厅赶。
秦望天和木凌悄悄回到了房间里,将尸体藏在了chuáng下面,秦望天就拽了木凌一把,拖着他到院子里打水洗脸。
“gān嘛!”木凌不满。
“你看看你一张紫嘴,待会儿让人看见了!”秦望天用帕子沾了井水给木凌擦脸。
“嘶……”木凌冻得一激灵,躲开,“冷死了,你不会用热水啊!”
秦望天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空挑啊,快洗!”
“急什么,又没有人来!”木凌拿着帕子擦嘴。
“这回犯事的是岳在云的人。”秦望天伸手在水桶里洗手,见木凌头发乱乱的就伸手给他理,“岳在庭指不定会宣扬得全寨的人都知道呢!”
“嗯……”木凌撅着嘴擦了半天,擦不掉。
“你用什么染的嘴?”秦望天怒了。
木凌笑嘻嘻,“半斤桑椹!”说着,对秦望天一吐舌头――舌头都是紫的!
秦望天哭笑不得,伸手拍木凌的头发,“脸旁边的白色是什么?弄得头发都白了!”
“面粉呀。”木凌拍脑袋,“望望,去打两桶热水来,我要洗澡!”
话刚说完,就听院子外面急匆匆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人的喊声,“林兄,林兄!”
秦望天和木凌对视了一眼――岳在庭。
木凌急了,“怎么办?”
秦望天见木凌还是满脑袋面粉,眼看着岳在庭就冲进来了,急中生智,将手里一桶水兜头盖脸就倒在了木凌的身上。
“啊!”木凌惨叫一声,刚想骂人,秦望天就见院门外岳在庭已经冲了进来,但木凌还是一张紫色的嘴……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
秦望天伸手一把搂住木凌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脑后,低头狠狠堵住了木凌的嘴。
岳在庭冲进院子里,就见井边,湿哒哒的木凌站着,整个腰都在秦望天手里,仰着脸,湿漉漉的黑发搭在肩侧,一身白色的里衣全都湿了,勾勒出瘦削的身形……秦望天堵着木凌的嘴,亲得热烈。
岳在庭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望天假意有些吃惊地看到岳在庭,抬手一把将木凌抱起来跑进了房间里,对岳在庭道,“麻烦二少爷帮忙叫些热水来。”
“呃……哦。”岳在庭有了台阶就赶紧下,回头吩咐下人倒热水来,但脑袋里还满是木凌刚才一身湿哒哒的衣服,有些羸弱的身形,还有那仰起的纤长脖颈……心跳得好快。
过了一会儿,就见秦望天背着手从房间里出来,问岳在庭,“二少爷有事?”
“哦。”岳在庭点点头,道,“半个时辰后,岳家寨要连夜公审堂行家法,想请两位去看看。”
“好啊。”秦望天点头,“等少爷换好衣服就去。”
“好……”岳在庭又笑了笑,有些慌乱地走了。
秦望天叹了口气,转身回房。推开屋门,就见屏风后面冒着热气,哗哗的水声响着……以及映在屏风上面的,木凌洗浴的剪影。
秦望天呆呆地坐在桌案后面,倒了一杯茶,边喝茶,边细细地看。
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木凌才粉红粉红、冒着热气裹着gān净里衣闪出来,爬上chuáng后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秦望天刚想告诉他岳在庭请他们过去看公审呢,就见木凌突然委屈地用指头一指秦望天,“y贼,你还我清白!”
第20章
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身gān净的衣服,木凌和秦望天一起出了别院,往大厅走去。岳家寨的正厅在东面,大厅里上方两把jiāo椅,正座是岳在庭,偏座是岳在云。木凌他们去的时候,厅里已经聚满了人,各家的寨主、长老、堂主……还有很多兄弟。
木凌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这时,嵩百万出来,将人群分开一些,请木凌和秦望天进去,岳在庭给木凌安排了一个座位让他坐下,他只是有些拘束地对木凌笑了笑,嘴角抽的那一下显得有些不自在,脑子里还是刚刚香艳的画面。
右座的岳在云看到木凌也来了,脸色则更加的难看起来,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这岳在庭够狠的啊,把自己请来,这样岳在云为了面子,也不得不重罚钱华了。
木凌不动声色,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热闹,身后的秦望天则低着头,留神注意在场的情况。
岳在庭见众人都到齐了,就对执法的堂主道,“将人带上来。”
没多久,几个兄弟就带着一脸菜色的钱华,还有哭哭啼啼的丫鬟小玉进了大堂里,另外又有几个兄弟将刘氏的尸体也抬了上来。
岳在庭看了一眼刘氏的尸体,转脸看岳在云,就见他一张脸煞白,气得全身直抖,抬手“咔嚓”一声将椅子的扶手都拍掉了,怒道,“钱华,你反了!”
钱华跪在地上道,“三少爷饶命啊,看在钱华多年来为岳家寨做牛做马的份上,我也是错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岳在云有些说不出话来,钱华是自己的人,若论帮规,与婢女通jian在先,杀死结发妻子在后,别说讲究道义的江湖人了,就算是平民百姓,这样的送到衙门里是必然要砍了的。岳家寨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名门正派,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被江湖群雄取笑,而且钱华还是他岳在云的人,以后人家会说他上梁不正下梁歪,怂恿手下作jian犯科,这可何是好?
“二哥。”岳在云想罢,看岳在庭,道,“你是暂时的当家,你说了算吧,秉公办理!”
岳在庭看了看钱华又看了看岳在云,似乎有些为难,他摇摇头道,“钱寨主,你位高权重的,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钱华面露苦涩,只好对岳在庭低头,“二少爷饶命。”
岳在庭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你也是错手打死嫂夫人……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说着,转脸看众人,“诸位长辈们,有什么看法?”
剩下的几位寨主面面相觑,孟启泰是个大老粗,而且一向和钱华不合,就嚷嚷着,“娘的,钱华你这人面shou心的,自己的娘子都宰,是人么你?”
钱华咬牙,心说,老子这次算是栽了,这时,就听岳在庭突然问那丫鬟,“你是哪里的丫鬟?”
小玉擦擦眼泪,小声回答,“回二少爷,我是三奶奶的丫鬟。”
众人一听就一皱眉,三奶奶不就是刘氏么,这钱华真是饥不择食了,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要玩女人上窑子去要多少有多少,这小丫鬟姿色也不见得有那些个花魁们国色天香,钱华大好前途就毁这上头了,真是可惜。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钱寨主通jian有染的?”
“我……”小玉一听这话便哭了起来,期期艾艾的。
“你什么?”岳在庭耐着性子问。
“我……二少爷,各位老爷给我做主啊,我是被他qiáng迫的。”小玉一句话,整个正厅的人都炸开了锅了,纷纷指责钱华太不是人了。
钱华是百口莫辩,恶狠狠看那丫鬟,“你这贱人,你想狗血喷人,老子我宰了你!”说着,抬手就想一掌劈过去,那丫鬟往旁边一倒,抱着头说,“救命啊……”
“你gān什么?”嵩百万一掌架开了钱华的手,怒道,“钱华,你想杀人灭口啊?”
钱华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指着那丫鬟道,“分明是你风骚无限,跑来勾搭我……你!”
“够了!”岳在云听不下去了,道,“钱华,你说她勾引你,有什么证据么?”
“我……”钱华心说这种事都是背地里做,哪儿有让人抓住把柄的。
木凌在一旁看着,不由啧啧称奇,这戏码儿也太有趣了,不枉他这么晚不睡跑来看。转脸看了身后的秦望天一眼,秦望天对他抬了抬眼眉,像是说――我们不就是最好的证人么。
“证据……我有!”钱华突然道,“我跟她是你情我愿的,有个女鬼看见了!”
“噗……”木凌没有防备,一口茶喷了出来,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但是木凌喷的和他们笑的其实不是一件事情。
“钱华!”岳在云实在是被气坏了,吼道,“你……简直可笑至极!”
“真的!”钱华争辩,“对了!我还有一个大秘密要说,唔……”话没出口,钱华就一滞,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前方。
岳在庭和岳在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纷纷回头,身后就是墙壁,还能有什么东西?但再看钱华,竟然就“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在场的人都傻了,岳在庭和岳在云也都站了起来,走过去看钱华的情况,就见他面白如纸,眉心一块乌紫,嘴唇发青,双眼直愣愣的,已经气绝身亡。
“哗……”岳家寨众人立时一片哗然,这钱华怎么死的,是被杀的还是自杀的,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见凶手的。
“该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女鬼?”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其他人都紧张了起来。
“荒唐!”岳在云瞪了那几个惊慌失措的人一眼,“朗朗乾坤,什么妖魔鬼怪的,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有几个手下赶紧去叫大夫了,众人慌乱,但木凌却坐在椅子上很是稳当地接着喝他的茶。
这时,岳在庭突然对木凌道,“林兄,你不是熟谙医术么?能不能给看看?”
木凌眨眨眼,揪住身边的秦望天道,“不要,死得好难看诺……”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头看死了的钱华的尸体――的确,死得不是一般的难看,一般的死人刚死的时候也不应该是那么难看啊,这钱华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的。
很快,岳家寨的大夫赶来了,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钱华的尸体,皱起眉一脸为难地道,“呃……恕老朽眼拙,实在是看不出钱寨主究竟是什么死因,还是请仵作来验尸吧。”
岳在庭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行了……今日也晚了,其他人都散了吧。”说着,转脸对嵩百万道,“去请仵作过来验尸,准备后事。”
众人散去,那个叫小玉的丫鬟还跪在地上闷闷地哭,岳在庭看了岳在云一眼,问,“她怎么处置?”
岳在云此时是心乱如麻,而且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子怎么计较?就摆摆手,道,“给些银子打发走了吧。”说完,摇着头跟着抬钱华尸体的人一起下去了。
木凌左看看右看看,见好戏已经收场了,就打了个哈欠,和秦望天一起也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待离了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别院,秦望天凑上来问,“钱华怎么死的?”
木凌看了看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中毒死的。”
“中毒?”秦望天若有所思,“既然是中毒死的,那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死了?”
“唉~”木凌对他眨眨眼,“他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你瞅见他眉心那一大块乌紫了没?”
“嗯。”秦望天点头,“原本没有的,死了之后才有的。”
“那种毒啊,叫眉心蛊。”木凌低声道,“是南面的蛊婆用来控制人的。”
“控制人?”秦望天有些吃惊,“怎么控制?”
“这种蛊毒,必须要行房的时候才能种下去。”木凌走进房间,关上门给秦望天细细解释,“初中此毒,会在眉心长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痣来,此痣颜色为淡褐色,一般长在粗犷一点的男人身上,根本不会惹人注意。
秦望天点点头,仔细回想了一下,“钱华的眉心的确是有这么一颗痣的。”
“嗯,眉心蛊一定要在行房的时候种,是因为被下蛊的男人眉心会有一颗痣,而下蛊的蛊婆,掌心会有一颗同样的痣。”
“同样的痣?”秦望天皱着眉想了一下,“那个小玉……从进大厅开始,就一直紧紧攥着手,没有看到过掌心。”
“嘿嘿。”木凌伸手挑挑秦望天的下巴,“观察力挺qiáng的么。”
“然后呢?”秦望天催促木凌快说,“蛊婆怎么害死那人?”
“只要蛊婆用内力将自己掌心的那颗痣震碎,被下蛊的人眉心的那颗痣也会立刻破裂,毒素直接穿透天灵盖进入脑内,当场就得死!”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点头,“好恶毒。”
“那是。”木凌摸摸下巴,道,“那个丫鬟不简单,她骗钱华说出岳南风的秘密,那就说明她应该不是岳南风的人。”
“但是他又怕钱华在众人面前说出岳南风的秘密。”秦望天皱眉,“她究竟为谁办事。”
“唉,管他呢。”木凌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对了,望望,给我去厨房拿宵夜吃。”
“还吃?”秦望天看木凌,“你不睡觉了?明早再吃罢。”
木凌白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肩膀,“乖啊,大人的吩咐小孩子别顶嘴,去拿就是了啊。”
秦望天最恨就是木凌说他是小孩子,眉毛都竖起来了,木凌想看的就是这个,见秦望天火了,他就委委屈屈地爬上chuáng去躲到chuáng柱后面,怒指秦望天道,“你好坏,吃完人家就不认账,现在人家想吃个宵夜都不给拿,始乱终弃!”
秦望天哭笑不得,摇摇头走出房间去,心里说,“你个死妖孽,早晚有一天真的乱了你!”
幸好岳家寨的厨房是全天都有人在的,而且木凌几乎天天都要吃上一顿宵夜,因此秦望天一进去,就有一个丫鬟笑着跑上去,“秦公子,来给林先生拿宵夜吃呀?”
“呃……”秦望天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这吃货。
那丫鬟却从蒸笼里拿出一罐子温着的田七汽锅ji来,道,“这是特意给先生留的。“秦望天拿了个食盒接了,心说这木凌还挺有些人缘的,转脸,就见灶头上蹲坐这一只小猫,肥嘟嘟的,正在舔自己的爪子洗脸。
“这是……”秦望天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丫鬟。
“小虎呀。”丫鬟笑嘻嘻地道,“林先生真厉害,小虎的病完全好了,这两天已经开始捉老鼠了,还肯吃饭了。”
秦望天呆呆地看了那只猫一会儿,提着食盒,别过了丫鬟,转身回到房间里去了。
推开门,就见木凌正把桌子拖到屏风后面洗澡用的地方去。
“你gān什么?”秦望天把食盒放到凳子上。
“呀……好香啊。”木凌冲过来,抱住食盒上chuáng上去坐着,打开盖子闻了闻,“嗯,田七汽锅ji!”
“你折腾什么呢?”秦望天不解地问木凌。
“把那个粽子放桌子上面去”木凌指指秦望天的chuáng下,“我要验尸!”
“大晚上的验尸?”秦望天有些嫌恶地问,“你不怕闹鬼啊,明早再弄吧。”
“屁嘞!”木凌撇撇嘴,白了秦望天一眼,“看你这点出息,老子是神医,还能怕鬼不成?!”
秦望天无奈地耸耸肩,弯腰掀开chuáng单……愣住。
木凌正一口口地喝汤呢,赞叹美味的同时催秦望天,“你手脚快点么。”
秦望天缓缓回头,问木凌,“刚才那具尸体是在我chuáng下的吧?”
木凌叼着一只ji爪子点点头,“是啊。”
秦望天掀开挡在下面的chuáng单,给木凌看,“没了。”
“咳咳……”木凌被一口ji汤呛到,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没了?”
“没了啊!”秦望天点头,站起来,“不信你看。”
木凌放下食盒站起来,凑到chuáng边看了看,真的没了,“奇怪啊。”
“喂!”秦望天突然伸手碰碰木凌,指了指他chuáng下,问,“那只手是谁的?”
木凌转过脸,就见他的chuáng单下面,露出了一直绛紫色gān瘪的手……那样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呀啊……”木凌大叫一声一把扑到秦望天身上,“它,它什么时候过去的啊?”
秦望天在木凌耳边道,“我听人说,扮鬼容易y气重,你猜他是不是要借着你的y气变成僵尸?你还要半夜验他的尸,哇,那万一借尸还魂了……”
“啊,不验了……”木凌哧溜一声就钻进了秦望天身后的chuáng上,裹着被子喊,“你拦住他,别让他出来啊!”
秦望天伸手将木凌脖子上面那一串护身符都摘了下来,走过去放在了尸体的旁边,回头道,“你要是不过去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木凌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见那尸体没什么反应,才安心了一点。
随后,秦望天走过来,脱下外套上了chuáng,睡在木凌身边,盖被子。
“你gān嘛?”木凌问秦望天。
“睡觉啊。”秦望天回答。
“你睡那里去!”木凌指指原先自己那张chuáng。
“我是无所谓。”秦望天凑过去低声道,“我怕它半夜又钻你chuáng下来,到时候啊……”
话没说完,就见木凌一把掀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钻进了秦望天怀里,揪住他的衣角,小声说,“那就睡一晚好了。”
秦望天满意在地伸手搂住木凌的腰准备睡觉,心说刚才趁他洗澡的时候把尸体换了地方,这招还挺好使的。
正要沉沉睡去,却感觉木凌推了推他。
“你又怎么了?”秦望天无奈地睁眼看木凌。
木凌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来,小声说,“那个,望望,田七汽锅ji给我拿过来……不要làng费。”
秦望天彻底无语。
第21章
第二天清早,秦望天叹了口气醒过来,为什么醒过来要叹口气,因为他一晚上都没好好睡,有些无奈地看身边像树熊一样抱着自己的木凌……这人是把自己当枕头了。
说起木凌的睡相,秦望天真是拜服了,别看木凌长得斯文,但是那睡相比一般的大老粗还糟糕上百倍,最关键是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抱东西。昨晚上他刚刚睡着,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猛的醒过来,就见木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夹着他的腰,头枕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
秦望天想死的心都有了,伸手掰开木凌的手,转过身,脸朝外睡,但没多久,就感觉木凌双手箍住他胸口,害的他刚睡下就做梦被一条大蛇给缠上了,一惊醒过来就听身后鼾声如雷。
就这样翻来覆去一晚上,秦望天做了无数的噩梦,然后就睁着眼睛听到ji鸣报晓,又睁着眼睛看着天光大亮。
转过脸,就见木凌仰着脸搂着他,尖尖的下巴架在他肩膀上面,嘴唇微微地张着,双眼紧闭,眼眉微挑……一脸的无辜。
秦望天转身,和木凌面对面躺着,昨晚黑灯瞎火的,只感觉到这人缠人得要命,但是现在看清了他的脸,秦望天倒有些后悔了,如此可爱,昨晚上早知道就趁机gān些什么了。
见木凌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秦望天伸手,搂住了木凌的腰,将他抱住。
木凌也没反抗,觉得还挺舒服就往里头蹭了蹭。
秦望天低头,细细看着木凌的眉眼,就见他嘴微微地开合,似乎是在梦呓。凑过去听了听,“汽锅……ji。”
秦望天失笑,这人还在想念昨晚上的那只田七汽锅ji啊。视线转移到木凌略带红润的薄唇上面,秦望天悄悄地凑过去,想要亲……这时,木凌突然一张嘴,“啊呜”一口咬住秦望天噘过来想亲他的嘴唇,嚼了一口……
“嘶……”秦望天疼得一激灵,赶紧躲开,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但木凌却凑过来,张嘴,“汽锅ji~”又一口咬住了秦望天的肩膀。
“啊!”秦望天苦不堪言,心说还好他昨晚上没梦,不然还不把自己当菜吃了。赶紧伸双手捧住木凌的头不让他咬自己,但木凌吃不到就乱动,本来手脚就搂着秦望天,这一蹭,便碰到了些不该碰到的地方……
“呵……”秦望天倒吸一口冷气,放开手抓木凌乱动的手脚,但木凌嘴又凑上来咬,折腾得秦望天不行了。年轻人气血旺,哪儿经得起木凌这么逗的,秦望天被惹毛了,索性不去阻止木凌了,一个翻身压在了木凌身上,扑上去双手抓着木凌的腰就堵嘴,舌头伸进去。
“嗯……”木凌猛的睁开眼睛,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似乎是有些慌。
秦望天一眯眼,咬牙,“你果然醒了,谁让你先折腾我了!”边说,边扯木凌的里衣带子,伸手进去摸木凌光溜溜的身子,抓了一把腰,那滑的。
“啊!”木凌急眼了,抬腿一脚就把秦望天踹了出去。
“死小孩!反了你!”木凌拽衣服,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还很不慡地抬脚踹秦望天,“臭流氓!”
秦望天爬起来瞪眼,“谁让你招惹我的?!”
木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其实秦望天一搂住他腰他就醒了,见那小流氓又想吃他豆腐就借机修理修理他,没想到秦望天挺敏感的,一点都经不起逗。
“哼。”木凌撇撇嘴,“你是禽shou呀,一碰就硬。”
秦望天脸通红,爬上chuáng,“哪个男人碰了不硬的,有本事你让我碰碰看!”说着,就作势要伸手往木凌两腿中间伸过去。
“啊啊!”木凌大叫起来,把手边的枕头被子,全部丢了过去,“臭流氓!死小鬼!我打死你!”
随后,别院里一阵ji飞狗跳,秦望天被木凌追的满院子跑,抱着头躲避到处飞的花盆。
院子外面的下人都吓跑了,木凌追了一阵,累得坐在台阶上喘气,此时已经是满院子的láng藉,秦望天站到离木凌三丈外,见他恼羞成怒还穿着里衣的样子,突然觉得挺慡快的。想了想,秦望天不怕死地问,“喂!都是男人,碰一下怕什么,莫非你那里和一般人不一样……特别小?有什么关系,你年纪大了,我不会笑你的。”
木凌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望天,气得直喘,这小混蛋真是什么都敢说,越想越气,还敢怀疑老子的实力?!
是可忍孰不可忍!木凌蹦起来,一把扑住掉以轻心的秦望天,趴在他身上就拧他耳朵。
“哎呀。”秦望天也不甘示弱,伸双手拧住木凌的腮帮子。
两人谁也不放手……
吵闹声惊动了院子外经过的岳在庭,他好奇地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一时也哭笑不得。
两人好不容易闹完了,才发现岳在庭正在院门口含笑看着他们。木凌见自己的里衣还敞着,皱皱鼻子,随后在秦望天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个烧栗,跳下来转身进屋去了。
秦望天伸手揉揉头顶的包,气哼哼地看着木凌关门上锁,心说,迟早让你求饶!哼!
“呵……”岳在庭笑了笑,道,“林兄和秦兄,主仆关系很好啊。”
秦望天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我亲他你都看见过了,还主仆什么?
“对了。”秦望天扯开话题问岳在庭,“昨晚后来查出钱寨主的死因了么?”
岳在庭摇摇头,道,“嗯,还没有,仵作验尸也没什么结果。”
秦望天点点头,对岳在庭说了声,“失陪。”就转身进屋去了。
岳在庭盯着秦望天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走了,回到房间里,秦望天就见木凌正穿着里衣,站在屏风后面的桌边,chuáng下的那具尸体已经被他放在了桌子上,此时木凌正认真地低头观察那具尸体。他身旁的窗户关着,光线穿透薄薄的窗纸she进来,透过木凌身上纯白色的里衣,将他瘦削的身形勾勒了出来……秦望咽了口口水,转开脸走到木凌的身边,低头看。
同刚才日光下美好的身形形成了qiáng烈的反差,桌子上的那具尸体白天看起来恐怖异常,诡异的紫色皮肤在日光下显出一种灰败,尸体的水分像是都被蒸gān了,gān巴巴的像一具gān尸,最诡异的是,那尸体的嘴角还微微上扬,感觉像是在笑。
秦望天转脸看看身旁的木凌,就见他微微皱着眉,难得的认真。
“这尸体有什么问题么?”秦望天看出了木凌的疑惑,就问。
木凌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可能是我想得多了?”
“什么?”秦望天不解,伸手抬木凌下巴,“说清楚。”
“啪。”手被木凌拍开,秦望天笑,“gān嘛总跟刺猬似地,碰一下又不会死,大不了我也让你碰。”
木凌飞了个白眼给他,道,“还有空开玩笑呢?”说完,他转身洗洗手,绕过屏风换上了衣服。
“要出门啊?”秦望天也换衣服。
“带着那粽子。”木凌道,“我们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秦望天将那尸体重新用chuáng单裹好,跟木凌一起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两人施展轻功,往后山跑去。
直接出了后山的院墙,木凌带着秦望天回到了昨晚那个乱葬岗。
“来这儿gān嘛?”秦望天看看四周。
“我想看看是不是巧合。”木凌说着,打开随身带的药箱,拿出两块帕子来,在上面倒上些奇怪的白色药膏,将帕子对折,第一块过去给秦望天,“捂住嘴和鼻子,不然会中尸毒的。”
秦望天接过来,不解地看木凌。
木凌用另一块捂住口鼻,指了指那个乱葬岗,道,“去找找,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尸体。”说完,就上了乱葬坑。
秦望天又看了地上那具酱紫的古怪gān尸一眼,跟着木凌上了坟头,两人仔细地找了起来。乱葬坑绝对是个让人极度不愉快的地方,遍地的尸体其实没什么,只是尸体堆放的方式和垃圾堆放的方式相似,一想起这些曾经是完好的活人,有血有肉,现在竟然被像垃圾一样囤积在土坑里,实在是让人不好受。
两人忙碌了一阵,将找到的所有古怪尸体都堆放到了一起,一看就吃惊非小,只见地上排了十来具尸体,有先有后,都是酱紫色的gān尸,各色各样的都有,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健壮的男人。
木凌看完后摇摇头,道,“有几个衣着讲究,不像是没钱办丧事的样子。”
秦望天也观察了一下几人的手脚,道,“看体格,还有手上的茧,是常年练武的人。”
木凌用一根木棍将一具尸体胸前的衣襟拨开,就见有一个黢黑的手掌印。
秦望天也将其他的几具尸体衣服弄开,每一具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是被毒掌打中了?”
“不是一般的毒掌。”木凌看这拿掌纹,就见上面的皮肉完整,但是却陷进去了一大块,用木棍戳了戳,感觉下面的筋骨已经都断了。
“这是什么掌?”秦望天好奇,他从来没见过。
“就是一般的掌法而已。”木凌低声道,“掌法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效果很惊人。”
秦望天站起来,似乎有些不明白,“要怎样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木凌又看了看那尸体,抬头望不远处的树林,“问问他们吧。”
秦望天一愣,猛的抬头向木凌望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人。秦望天心说自己也算内力深厚,四周有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木凌转脸看看秦望天脸上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淡淡道,“你还嫩点。”
“什……”秦望天话没出口,就听到林中有一阵异动,有几个人正在快速地往这里靠近,功夫不弱。
木凌听着动静点点头,突然笑道,“真是有趣。”
“有趣?”秦望天不解,话音刚落,就见四外人影一闪,有四个黑衣人落在了木凌他们的身边,手上有刀,脸色苍白,额头正中心有一条用朱砂画的竖线。
“什么人?”秦望天看着这群人的古怪样子,江湖上好像没有哪个门派的人是这样装扮的。
“鬼医门的人。”木凌淡淡道,“在江湖上都消失了五十多年了。”
“哈哈哈……”这时,就听林中传来了一阵笑声,有一个人缓缓地走了出来,“真不愧是木凌,连鬼医门都知道么。”
木凌和秦望天一见来人,都认识,就是前两天在饭局上冒充木凌的那个端木炎。
“你果然和端木烈有关系。”木凌看了看端木炎,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哦……原来端木烈的绝世武功是这么来的啊。”
端木炎本来脸上带笑,但一听了木凌的话之后,脸上的笑瞬间敛去,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凌后,冷笑,“你真行啊……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这么多。”
木凌又观察了一下那四个他们围起来的黑衣人,道,“这些是你手下?”
“没错!”端木炎笑了笑,对木凌道,“当年要不是鹤来夕耍花样,我爷爷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你爷爷?”木凌点点头,“原来如此。”
秦望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插话,只能耐着性子接着听。
“我端木家最大的仇人就是鹤来夕。”端木炎冷冷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出黑云堡我就知道。你是黑云堡的二当家,鹤来夕的徒弟,要我鬼医门重出江湖,最好是先拿你祭旗!”
端木炎说完,就见木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眨眼,突然往秦望天身后躲了一步,一脸嫌恶地说,“呀,好恶心,变态,跟踪人家!”
秦望天这几天跟木凌处习惯了,虽然是哭笑不得但也没什么特别吃惊的表现,但端木炎却是一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木凌。
木凌跟他对视,突然问,“不过你功夫好像不怎么样啊,怎么?等你弄明白你爷爷那方子之后,已经年纪很大来不及练功了是不是?都说你没天分了么。”
“你!”端木炎被木凌一句话揭了疮疤,咬牙瞪眼,对那四个黑衣人一摆手,道,“布阵!”
话音一落,那四个黑衣人就将木凌和秦望天团团围住,摆出了一个阵法。
木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端木炎道,“这些小喽不管用的,你苍蝇带着蚂蚁兵,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啊,不如拜我为师吧,或者做他小弟!”说着,一直秦望天。
“你……你少耍嘴皮子!”端木炎被木凌气的够呛,对手下道,“给我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属下们纷纷举起兵器冲了过来。秦望天微微皱眉,他注意到那些黑衣人的手掌都是黑色的,和尸体上的掌印相似,正想回击,却感觉木凌拽着他衣服往旁边一带,道,“别让他们的掌碰上……还是我来吧。”
说完,就见木凌身形一闪,秦望天只见白衣翩然而过,一眨眼木凌已经出现在了那四个黑衣人的身后,抬手一挥,一道劲风扫过,再一转身,木凌翻身落回了原地。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四个黑衣人立时身首异处。
秦望天一皱眉,木凌心肠一贯很好,平时连小猫小狗都会救,怎么这次下手这么狠?但定睛一看,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些倒下的尸体里,流出来的血是墨绿色的。
端木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连木凌一招都接不住么?
木凌冷笑,“端木炎,你心术不正,留你实在是为祸于世啊。”说着,踏前一步,突然就见端木炎抬手将一枚硫火弹砸在了地上,huáng烟一冒,木凌赶紧退后一步,一把捂住了秦望天的口鼻,带着他退到一旁。
“死变态,全身的毒!”木凌见烟雾散去后,地上的虫子和天上飞过的鸟都死了,而端木炎也跑没了踪影,气得跺脚,“没提防他耍贱招!”转脸,就见秦望天正微微皱眉看着他。木凌眨眨眼,指了指地上的那四具死尸,“这些是被下了降头用蛊虫控制的毒人,早就死了,留着也是祸害。”
秦望天挑挑眉,“我又没说你杀人不好,你解释什么?”说着,又凑过去,“怎么?怕我讨厌你?”
木凌白了他一眼,转身溜溜达达往回走,嘴里嘀咕,“死小孩,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秦望天跟上去,“你功夫还真不错。”
木凌听得一仰脸,得意“那是,老子才貌双全!”
第22章
“该死的木凌!”端木炎好不容易逃出了乱葬坑,靠着一棵树坐下喘着气,咬牙道,“木凌,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医!”
发了一通脾气后,端木炎拍拍衣服站起来,正想走,就听林子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他先是心中一紧,生怕是木凌他们追来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木凌他们追来,必然不会让自己发现的。想到这里,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林子后面走过去,透过稀疏的树丛,就见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狠狠地打一棵树,那棵树上的树皮已经被打掉了,白白的树杆上是红色的血印子。
再一看那人,端木炎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岳在庭。撤去了平时一贯挂在脸上的温文从容,现在的岳在庭面目狰狞,bào躁得像是只野shou,他狠狠地打着树,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岳在庭在不慡什么?其实从昨天他就已经发现,现在岳家寨里的人,更倾向于岳在云来做寨主。一方面,现在众人都觉得岳在云功夫比他好得多,而且人品样貌都在他之上。另一方面,昨晚上钱华的事情出了,岳在庭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并不像岳在云这样正直铁面无私,相对的,他想卖钱华个人情,因此留有一些余地,没想到钱华半当中死了。今天一大早,他路过院子的时候,正巧听到有几个兄弟在聊天,都说岳在云比岳在庭要公正有气度,是个英雄!
岳在庭越想越气,别处没法儿发泄,见了人还得摆个笑脸,因此就跑后山来出出气,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经常来的地方。
发泄完了怨气,岳在庭有些颓然地靠在树gān上,茫然地盯着远方的树丛,似乎是在发呆,这时,突然就听到了林子里传来的一声轻叹声。
“什么人?”岳在庭一愣,警觉了起来,往林子里看。就见有一个黑衣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对这他笑了笑,“岳二少爷。”
岳在庭眉头微微一皱,是上次前来冒充木凌的端木炎。
“端木炎?”岳在庭有些防备,“你怎么在这儿?”
端木炎不答先乐,“想不到人前显贵chun风得意的岳家二少爷,在人后竟然是那么的落魄。”
“人前显贵chun风得意?”岳在庭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是来嘲笑我的么?”
“呵呵……”端木炎摆摆手,“岳少爷不要对我有敌意么,我们的处境很相似啊。”
岳在庭沉下脸来,冷笑,“哦?你说说看,我们怎么个相似法?”
“嗯……空有一身抱负可惜无从施展,出生不好寄人篱下。”端木炎别有深意地道。
“你说什么?”岳在庭的眼睛一瞪,盯着端木炎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等等……”端木炎赶紧摆摆手,“岳少爷,我知道几个秘密,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岳在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什么秘密?”
“除了秘密之外,我还知道一个能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办法。”端木炎低声道,“不过,不知道岳少爷肯不肯跟我合作呢?”
岳在庭有些吃惊地盯着端木炎看了看,眯起眼睛,道,“能成为天下第一,你自己怎么不去做?”
“我能力有限。”端木炎有些丧气地摇摇头,“身子撑不住!”
岳在庭想了想,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肯帮我这么大的忙,必然是有所图的了。”
“那是自然!”端木炎点点头,“我想借着岳少爷的光胜过木凌,成为天下第一神医。”
岳在庭看着端木炎,“这可难了,木凌远在黑云堡,你让我怎么帮你?”
“唉……”端木炎凑近了一步,低声对岳在庭道,“谁说木凌在黑云堡的,那木凌,在你的岳家寨。”
“什么?”岳在庭一愣,“在岳家寨?”
端木炎凑到岳在庭耳边,低低的声音道,“林百岁就是木凌,木凌就是林百岁!”
……
木凌和秦望天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刚进院子就见岳在云急匆匆地冲了出来,差点和木凌撞了个满怀。
“你gān嘛?”木凌堪堪躲过,看了看岳在云,“急什么?有狗追你啊?”
“林先生?!”岳在云又惊又喜,“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刚刚来,看见院子里一片láng藉,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探头往院子里一看――就见因为早两人打的那一场架,院子里那个乱啊,满地的破花盆,的确像是经历了什么浩劫。
“哦……今儿个早上有只疯猫乱发情!”木凌撇撇嘴,道,“我抓他抓了半天,才会将院子弄成这样子。”木凌边说边啧啧了两声,“唉,这年头的猫啊,真是,年纪轻轻老鼠不抓,光知道发情!”
“是么……”岳在云也有些吃惊,“这多大一只猫啊,这么厉害?”
秦望天在木凌身后气得直磨牙,点点头道,“对啊,可不是疯猫么,还有两只呢,一只是疯子的疯,一只是风骚的风!”
木凌不慡了,趁岳在云没注意,抬脚就狠狠地在秦望天的脚背上踩了一脚。随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力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岳在云回过头来,见两人正在“眉目传情”,不无羡慕地道,“林大哥和秦大哥的感情真好啊。”
两人一起转脸看他,然后回头对视,异口同声,“我呸!”
“对了,你怎么来了”木凌看岳在云。
“唉……”岳在云摇摇头,“我快被那钱华给气死了,不过他也无缘无故地死了……这下子可说是家破人亡了,夫妻俩一夜之间就都没了,我准备去给两人筹办丧事,还有安抚一下家人,毕竟是我这边的人。”
“哦。”木凌点点头,“那你该去棺材铺,上这儿来gān嘛?”
岳在云有些无奈地看木凌,伸手轻轻地拍拍木凌的肩膀,“林大哥,你这么个出尘脱俗的一个妙人,为什么故意说话那么粗鲁呢?会让别人误解你的。”
木凌刚刚还在抱怨没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现在就开始庆幸自己胃里面空空,没什么好吐的了。
岳在云一个没留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怕木凌会生气,就赶紧道,“对了,今日下午是集市会很热闹,我正好要去准备丧礼的事情,林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什么集市啊?”木凌觉得挺新鲜的。
“哦,落霞城里有很多擅长织布针线的姑娘,每个月的月中都会举行一个集市,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都会来集市卖自己jg心织的布……不过卖布只是一个说辞,真正的目的是会有缘人的。那一天会有很多的年轻男女上街撞天缘,要是看上了就彼此jiāo换写着地址的腰牌,好定终身。”
“哦?”木凌来了兴致,“这么有趣?”
“对啊。”岳在云点点头,“很有趣的,城中最好的棺材铺是在城南,我们一路过去,正好路过集市的。”
“走吧!”木凌一拽有些不想去的秦望天,“走,望望,我们去看漂亮丫头!”
秦望天摇着头被木凌生拽了出去,岳在云也跟上。
木凌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好动不好静,人越多他越高兴,这会儿上了街,就见人挤人的,看得他心情也大好,一头扎进人群边走边看。集市上热闹不说,还有沿路的小吃摊子,木凌乐了,一手羊肉串一手糖葫芦,从进集市一直往前吃,走一路吃一路,秦望天帮他算一下,嘴一直在嚼,就没停过,忍不住替他觉得腮帮子疼。
正吃着呢,突然一个姑娘从斜刺里走出来,递了一块帕子给木凌。
木凌低头看了眼那帕子,又看了看那姑娘,想了想,就伸手接了过来。
“啊,林大哥!“岳在云着急,赶紧想上前阻止,那姑娘却是喜形于色,只是木凌下一步的动作,让几人都傻了,就见他拿起那块帕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又还给了那姑娘,说了声,“谢谢啊。”
那姑娘睁大了眼睛盯着木凌看了一会儿,随后眼圈一红,将帕子往木凌的身上一丢,哭哭啼啼地走了。
木凌傻眼了,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回头问岳在云,“这姑娘咋个就疯疯癫癫的呢?”
“林大哥,这手帕不能乱接的!”岳在云摇头,“人家姑娘给你帕子,是表示对你有好感,想跟你一起走走,你要接了帕子,盖在那姑娘手上,拉着人家的手逛一会儿,要是中意,就要她的腰牌,然后过两天去提亲……”
“啊?”木凌不满地撇撇嘴,“那你不早说,幸好她给的是帕子,要是给的是吃的,吃了就要娶人家,我一个不小心吃了,那还得了?!”
岳在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也有这样的,路边不要钱的吃的,姑娘们笑嘻嘻主动递给你的,吃了都是要负责的!”
“呵……”木凌倒吸一口冷气,秦望天缓缓地回头看身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无缘无故跟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姑娘,而且个个面带怒意。
木凌见那些个姑娘y沉着脸,怕怕地躲到秦望天身后,“望望,怎么办,你把银子给人家!”
“不要钱的你也敢吃?!”秦望天咬着牙瞪了木凌一眼,“你不怕吃坏肚子啊!”
岳在云赶紧上前一步,对那几个女子一拱手,道,“姑娘们,我这朋友是个外乡人,不懂集市的规矩,还请姑娘们不要计较,。”
那些女子一见来说情的是岳在云,都只能算了,瞪了木凌一眼后,转身往回走。
“那后面那几个呢?”秦望天又指了指跟在后面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妇人。
“我认得那阿婆。”木凌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头发花白胖乎乎的老婆婆说,“我刚才喝了她一碗汤。”
“呵……”这回轮到岳在云倒吸一口冷气了,低声对两人说,“了不得了。”
“什么了不得啊?”木凌眨眨眼回头看他。
“那是寡妇汤啊,这些都是寡妇,想找个人托付下半辈子的……你连她们的汤都喝啊?!”岳在云着急,“人家孙子都快有你大!”
木凌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说喝汤的地方那么空呢,汤还那么好喝。”
“怎么办啊?”秦望天回头看木凌,“人家要你负责啊,这么多你要哪个?”
木凌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每个是头发花白,脸上倒是挺好看的,跟千瓣ju那么的皱……
木凌看得皱起了鼻子,突然将秦望天往那群老太婆堆里一推,道,“这个好,jg力充沛,年轻体壮!”说完,转身撒丫子就跑,。
“林大哥!”岳在云看了看秦望天,赶紧就追。
秦望天气得咬牙,身边一群老太婆,不能推也不能拉,只得施展轻功一个翻身跃出了人群,追了上去。
木凌一路狂奔,总算是跑到了没人的地方,撑着膝盖在那里喘气。
“林兄,别跑了。”岳在云追上来站到木凌身边跟他一起喘气,“行了她们追不上来了。”
两人喘了一会儿,秦望天也跑来了,狠狠瞪了木凌一眼。
“这什么集市啊。”木凌喘匀了气磨牙,“拿食物来欺骗别人的感情!”
“欺骗人家感情的是你!”岳在云和秦望天异口同声,转眼瞪木凌。
木凌瘪瘪嘴,一脸的不高兴。
“行了。”岳在云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去棺材铺吧。就在前面不远。”说完,就引着两人往前走。
木凌向来转头忘事,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过脑子,没一会儿又jg神奕奕的了,正东张西望呢,突然就感觉秦望天伸手搂了他的腰一把,还摸了摸他肚子。
“gān嘛!”木凌抬手一掌拍开秦望天的手,凶巴巴瞪人,心说这小流氓胆子越来越大了,光天化日的就敢在大街上面对他动手动脚。
秦望天收回手,无奈地看了看木凌,“你紧张什么,我就想看看你那么多东西吃下去,都上哪儿去了。”说着,凑上去低声道,“腰还那么细呢?”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棺材铺门口,就见掌柜的刘老头正在柜台后面算账呢,一抬眼看见岳在云进来了,赶紧招呼,“呦,三少爷!”
“刘掌柜的,我岳家寨要办丧事,你这儿能包办么?我想选两口好的棺材。”岳在云走进去,问,“紫楠木的有么?”
“啊?”刘掌柜的吃惊,“岳家寨也要办丧事啊?”
“嗯。”岳在云点点头,“怎么了?”
“紫楠木的棺材恐怕得等几天,得现做啊,我铺子里都没货了。”刘掌柜的摇头。这时,几人才注意到这掌柜的铺子里一口棺材都没有,连薄皮棺材都没。
“最近都不知道怎么了。”刘掌柜的摇摇头,“死了那么多人,我这儿生意好得都不行了,伙计们都连夜赶工做棺材,也不知道是好事啊还是坏事。”
“最近死了很多人么?”岳在云也觉得奇怪,“连棺材都不够卖了?”
“可不是。”刘掌柜的点头,翻记账的册子给岳在云看,“看。”
岳在云接过册子细细查看名字,正看着,突然就听身后木凌“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秦望天和岳在云同时转回脸看木凌,就见他伸手按着肋下,可怜兮兮地道,“吃了跑……岔气了。”
秦望天和岳在云同时摇头叹气――该!
第23章
“最近死的人真的很多。”岳在云接过刘掌柜给他的账本翻了翻,微微皱眉,“怎么还都是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后山乱葬坑的那些尸体,还有端木炎。
“咦?”岳在云看着账册不解地摇摇头,“嘶……这里很多都是来参加二哥继承典礼的啊。”
“你认识?”木凌凑过去问。
“嗯。”岳在云皱着眉道,“岳家寨把主要的客人都安排在寨里,要不然就是在落霞城的客栈……有几的确最近没见到,我还以为是不告而别了。”
木凌接过账本看了看,就见是无涯派的掌门吴鑫,苍山派的少主齐落……还有几个有名的掌门,其他的是一些江湖后起之秀。
“吴鑫和齐落的功夫很高啊。”岳在云也觉得不可思议,转脸问掌柜“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名字也是因为棺材上要刻上才知道的。”刘掌柜的摇摇头,“有几个似乎还是名门的重要人物,我们都被警告要保守秘密。
“奇怪啊。”岳在云皱眉想了想,对木凌道,“林大哥,你和秦大哥先逛逛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从棺材铺出来,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岳在云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秦望天说着,转脸看身旁的木凌,就见木凌低着头微微皱着眉,脸上难得的严肃,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喂。”秦望天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见木凌仰脸,就问,“你想什么呢?”
“嗯……”木凌歪过头,道,“端木炎其实并未成气候……那些酱紫的gān尸是他弄的我相信,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死了的后起之秀是被他弄死的我也信,不过吴鑫和齐落那样级别的,真的不是他能解决掉的。”
“那就是别人?还记不记得昨晚那个丫头?”秦望天突然问,“就是下蛊虫的那个巫女。”
“嗯。”木凌点点头,随后又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秦望天也回白了一眼木凌,“你就不能讨人喜欢些?”
木凌继续翻白眼,“老子人见人爱,哪里不讨人喜欢?”
秦望天摇摇头,“你再翻,小心翻白了找不见黑!”
木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秦望天在说什么,跳脚刚想恼,被秦望天按住了拉到一旁的巷子里。
“gān嘛?”木凌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就见秦望天对他“嘘”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街道,让他看。
木凌探头顺着秦望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有几个拿着刀剑的武夫,气势汹汹地往前赶路……那样子像是去寻仇的。
“这些不是苍山派的弟子么?”木凌摸摸下巴,“这样子怎么像是去讨债的?”
“是往城外去的吧。”秦望天看了看,问木凌,“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木凌一拍胸脯,“有戏不看对不起我木家列祖列宗,走!”
秦望天摇摇头,无奈地跟着木凌往前走,两人小心翼翼地跟着那些苍山派的弟子,没走多久就出了城。那群人来到了城外的一处林子前停了下来,那里已经等了另一帮人……
“是无涯派的人!”秦望天皱眉,看木凌,“感觉像是要火拼似地。”
“嗯……如果按照棺材铺掌柜讲的,他们两边应该都死了当家人了啊。”木凌蹲在一棵大树后面想了想,“啊……我明白了。”
“怎样?”秦望天低头问。
“你想啊。”木凌对他眨眨眼,“吴鑫和齐落都不是一般角色,要是突然死了,那肯定事情大发了……有什么情况下,是两人死了,弟子不肯声张的呢?”
秦望天想了想,“私斗。”
“嗯,聪明。”木凌满意点点头拍拍秦望天,“而且还是为了什么不怎么正大光明的理由。”
“见不得光的理由……”秦望天想了想,“江湖人私斗不外乎几种理由,武功秘籍,女人……为了金银的可能性倒小。”
“听听那帮人怎么说吧。”木凌拽着秦望天一闪身,上了树冠,悄悄地靠近了一些,听那些人说什么。
“你们苍山派不仅害死了我们无涯派的掌门,还抢走了我们的秘籍无涯剑。”无涯派的大师兄指着苍山派的代理掌门,道,“快归还我们的秘籍!”
“你们无涯派少含血喷人!”苍山派的代理掌门也不甘示弱,“分明是你们无涯派害死了我们的少当家的,还抢走了我们的宝贝苍山诀,还倒打一耙!”
木凌和秦望天了然地对视了一眼,“果然……”
两方面的都是年轻人,几句不合就要动手,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了一声,“都住手!”
木凌和秦望天回头看去,就见岳在云带了几个老头赶来了,那几个老头都是来头不小的大门派掌门。众人急匆匆跑过来分开两帮的人,岳在云道,“各位切不可私斗,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是蹊跷,还是请诸位先回去,找江湖前辈们一起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两派的弟子对视了一会儿,都对岳在云点点头。
岳在云也松了口气,带着众人往回走,木凌一见热闹结束了,皱皱鼻子对秦望天道,“你还真别说,这岳在云在大事上面很分轻重,是个挑大梁的角色,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只可惜功夫差了一些,还要再加把劲练练啊。”
秦望天点点头,两人刚想走,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叫声,“不好啦!三少爷,不好啦!”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岳家寨的下人边跑边叫,“少爷,四小姐他……四小姐出事啦!”
“什么?”岳在云一愣,一把揪住那下人,“秋玲怎么了?”
“死……小姐死了……”下人边哭边道。
“什么……”岳在云瞬间脸色苍白,“怎么会……她怎么会死?!”
“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全身发青,现在已经没气了。”下人回答。
“胡说!”岳在云和岳秋玲感情甚好,一下子接受不了,一把推开下人,飞也似的向家里奔去。
木凌转回头,就见秦望天的脸色也不好,仔细想想,虽然岳家人对不起他,但岳秋玲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喂!”木凌拽了秦望天一把,“去瞧瞧。”
秦望天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木凌一起下了树,回到了岳家寨。
再踏进岳家寨,已是悲声一片。继老寨主之后,又是四小姐年纪轻轻地就意外身亡,实在是叫人难过。木凌和秦望天走到西厢女眷们住的别院,就听里头哭声阵阵,里里外外也围了不少人,各个唏嘘不已。
木凌和秦望天分开人群走进去,首先就听到了岳铃铛的哭声,生嫩清脆,满是悲痛。两人进了房间。就见几个大夫站在旁边,岳在云和岳在庭都在chuáng边忍着眼泪,而几个丫鬟下人已经哭得爬不起来了,铃铛趴在chuáng边一直哭,不让人将姐姐抬走,岳在云和岳在庭怎么劝也没用。
自从在路上认识之后,铃铛就很喜欢木凌,这几天也经常找他玩,木凌又天生喜欢逗小孩子,两人感情处得很不错。一见那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木凌真是有些揪心,走上几步,伸手拍拍铃铛,铃铛转脸见是木凌,一头扑过去抱住木凌道,“怪叔叔,怪叔叔他们说我姐姐死了,他们骗人。”
木凌微微皱眉,转脸看躺在chuáng上已经没有气息了的岳秋玲……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略一思索,又摸岳秋玲的脉搏。
“怪叔叔,你救救姐姐吧。”铃铛像拽着救命稻草似地抓着木凌的衣裳角,“你连小虎都能治好,姐姐也说你是神医的,你救救她吧,铃铛最喜欢姐姐了。”
木凌一手轻轻拍着铃铛,示意她别急,一手按着岳秋玲的脉搏,静静地按了一会儿。
“铃铛,别这样。”岳在庭想将铃铛拉开,“江南三大名医都在这里,秋玲是已经死了。”
“不要,我不要。”铃铛蹲在chuáng边呜呜地哭起来,木凌收回手,轻轻拍拍铃铛,“你姐姐还没死呢,别哭了。”
“什么?”木凌此言一出,不止岳铃铛,连岳在庭岳在云,还有旁边站着的江南三大名医,都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林兄?”岳在庭低声问木凌,“可是……秋玲已经没有呼吸……”
“我要些东西,你们帮我准备一下。”木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开了一张方子递给岳在云,“一炷香只能帮我全部准备齐全,其他人都出去,留两个丫鬟给我,铃铛也留下。”说完,看秦望天,“望望,去把我药箱拿过来。”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点头,转身出去了,岳在云也飞奔出去准备东西。
“哼……这位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莫非有神术,连死人都能治活?”站在一旁的江南三大名医中最小的王玉符似乎对木凌有些不满,冷笑着道,“别是年轻不分轻重,口出狂言吧?”
另一个名医赵华也点头附和,“就是,我行医二十多年,从来没误诊过,人死了就是死了,哪儿还能起死回生的?”
木凌此时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银针,将细细的银针插进岳秋玲头顶的xué位之中,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两个神医的话。
王玉符和赵华对视了一眼,脸上都现出怒意来,正想再理论几句,在一旁一直不语的三大名医之首,年逾花甲的石文泰对两人轻轻地摆摆手,低声道,“都别说了。”
“石老,这年轻人有些太目中无人了,我怕他是胡说八道,乱医治。”王玉符对石文泰道。
石文泰笑了笑,道,“无妨,看看再说,说不定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呢?““这……”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了看石文泰的脸色,也就不再多说了。
不多一会儿,木凌已经将岳秋玲的头顶插满了银针。
“神庭九针?”石文泰突然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什么?”赵华和王玉符都一愣,盯着石文泰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木凌插针的位置,都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时,秦望天拿着木凌的药箱跑了进来,将药箱子递给他,转眼想站到一边,却见木凌额上有薄薄的一层汗珠。伸手,秦望天用袖子轻轻在木凌的额头上按了按,给他擦去汗珠,等到一旁。
“神庭九针是什么?”岳在庭不解地问身旁的石文泰。
“神庭九针和飞云十二针,并称针法中的最高绝技。”石文泰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轻轻赞叹,“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神技。”
岳在庭点点头,就听石文泰接着道,“我看过古书的记载,所谓的神庭九针,就是依次扎人头顶神庭xué后的上星、卤会、当阳、伴星、前顶、百合、思聪、后顶、qiáng间这九大xué位。”
“既然知道xué位,为什么会失传呢?”岳在庭不解。
“呵……”王玉符摇摇头,道,“神庭九针并不是知道xué位就能施针的,人头顶的xué位是最难找的,因为彼此之间距离小,xué位密集,很容易扎错。”
“而且,据说这九xué是用来控制人体内的所有筋络的,根据病情的不同,所扎针的顺序和速度力道都有讲究,相传只有战国时期的秦越人,也就是神医扁鹊会使用,早已失传多年。”赵华看了木凌一眼,似乎有些不屑,“连石老这样的神医都无法掌握的神技,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可能……”
“呵……”石文泰突然笑了笑,摇头淡淡道,“医术并不是论年纪的,据我所知,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木凌……只有二十多岁。”
众人都一皱眉,赵华突然问岳在庭,“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岳在庭看了秦望天一眼,回答,“先生姓林,名百岁。”
“林百岁?”三个名医面面相觑,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正这时,岳在云带着人,拿着木凌要他准备的东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
房间里的众人都好奇地凑过去看岳在云拿来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荒唐!”赵华和王玉符都大怒着对木凌道,“简直闻所未闻,岂能乱医治?”
木凌将最后一根针插完,缓缓抬起头来擦擦汗,自言自语道,“真嗦。”
“你……”两个神医都有些挂不住,连岳在庭也皱着眉看木凌,“林兄,这真的可行?”
在一旁一直静静不语的秦望天突然冷冷地道,“反正她都死了,怎么治有关系么?与其在这儿呱噪,不如回去多看看医书,省的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呵……”赵华和王玉符一口气憋住回不上嘴来,气得脸通红。只见木凌缓缓站起来,拍拍手接过岳在云递过来的东西,淡淡道,“jg辟。”
第24章
也难怪几人吃惊,木凌叫岳在云找来的东西真的是有些吓人:一大盆子的雄huáng,一大盆子的生姜,一坛子老烧酒,不过最吓人的,还是那满满一盆子的水蛭。
木凌先令人在房间的屏风后面放了一个浴桶,又放叫人在门口架起一口铁锅,放上水和生姜,开始煮。随后,他将雄huáng放到烧酒里搅了搅,让两个丫头将岳秋玲的嘴撬开,将整坛子的酒给她灌了下去。然后又让丫鬟们将岳秋玲的衣服解开,木凌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副银丝编制而成的手套戴上,把水蛭从水盆里取出来。将那几条水蛭分别放在岳秋玲的血脉处,只见蛭开始飞快地吸血,没多久,就变得鼓鼓囊囊的。奇怪的是,这几条水蛭吸了血后,颜色立刻从原先的黑色变成了青色,然后全身僵硬,从岳秋玲的身上掉了下来,死了。
木凌又拿起几条水蛭,放在刚才的位置……如此几次,几乎将整盆的水蛭都用完了,木凌才停了下来。他将那些死了的水蛭放到了盆里,jiāo给岳在云的一个手下,道,“拿去,放在火盆里烧成灰烬,人畜切莫吸进烟尘,然后连同铁盆一起,刨坑深埋。”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方法有些诡异,但是再看岳秋玲,就见她原本青嘘嘘的脸竟然恢复了原样,只是微微有些灰。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股生姜的味道,木凌叫下人将一整锅的姜汤都倒进浴桶里,然后再倒进去一通水,试了一下温度后,叫丫鬟将岳秋玲抬过来。
“啊!”一个碰到岳秋玲身子的姑娘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姐身上是温的!”
“什么?”岳在庭一愣,那几个神医也面面相觑,王玉符想上前去把把岳秋玲的脉,却被岳在云一把挡住,“等会儿吧,先别打扰林先生看病。”
木凌让那些丫鬟将岳秋玲抬到浴桶边,扶她进桶里。浴桶内的水很烫,还有生姜,岳秋玲一进去就身子微微一颤,没多久便满面通红满头大汗,头顶也冒出淡淡的白烟来,而插在她头顶九xué里的银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岳秋玲身体周围的水也渐渐变得浑浊。
木凌命人又拿了一个浴桶来,里面倒满热水,等岳秋玲在姜汁中泡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命丫鬟将她抬了出来,浸到旁边的浴桶里,给她洗gān净。
再被抬出来的岳秋玲,已经明显地可以看出胸口的起伏,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将岳秋玲抬回去后放到chuáng上,木凌开了一张方子给岳在云,让他去药店将房子上的药材买来,一副药加上六碗水,煎成一碗水。
岳在云吩咐人去做了,自己则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就见木凌转身回到岳秋玲身边,戴着银丝手套将岳秋玲头顶的九根银针都拔了下来,然后取出一套新的银针,在她身上又走了一遍针。直到插进岳秋玲体内的银针再不会变成黑色的了,木凌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这时,药也煎好了,伙计拿了药来,木凌让先把药晾一晾,自己则伸出双手,食指勾起,用关节的坚硬处按住岳秋玲的太阳xué,用力地按了几下,然后转脸对一直趴在chuáng边眼巴巴看着的铃铛道,“拍你姐姐胸口一下。”
铃铛眨眨眼,点头,抬手在岳秋玲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咳咳……”岳秋玲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着嘴轻轻地喘气。
“秋玲!”岳在云大喜,冲上去看岳秋玲,就见她虽然还显得有些病弱,但明显是个大活人。
一旁的江南三大名医面面相觑,赵华和王玉符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石文泰却摸摸胡子走了上来,按住岳秋玲的脉搏轻轻地诊了一会儿。
“神技!真是神技!”石文泰忍不住赞,“岳姑娘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清空,只要再将养几日便可痊愈……先生真是华佗转世,老朽佩服!”说着,他就给木凌作了个揖,“不知岳姑娘究竟所中为何毒?还请先生赐教。”
木凌并不说话,脸色有些白。
“多谢林先生救舍妹性命,我代表岳家寨拜谢林先生的大恩。”岳在庭站在木凌身边低头给他行礼,“林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
木凌还是没说话,腹诽了两句,这人还真能装,不过实在没力气了,想说的也说不出来,只是看一旁微微皱眉的秦望天,喊了一声,“望望。”
秦望天刚想走过去,岳在云大概太激动了,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木凌,“林先生,谢谢你……”
木凌被这莽汉摇得头晕眼花的,心说,你倒是轻点儿啊,老子晕着呢!
岳在云刚想再说两句,突然手腕子上一疼,再反应过来,已经被秦望天抓着胳膊拽开,一手接过了木凌。
“你怎么样?”秦望天发现木凌脸色苍白,衣领子上都是汗。
“。”木凌撒娇一般地往秦望天身上一靠,“抱我回去睡。”
岳在云和岳在庭突然觉得眼前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刚才那个一脸认真的林百岁,和现在这个虚弱的林百岁……是同一个人么?
秦望天却不管这些,他伸手将木凌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一闪就出了门口,急匆匆往别院里走。
“这……”岳在云有些无措,不解地看众人,是不是刚才自己弄伤林先生了?却听石文泰开口,“神庭九针是非常损jg力的,那位先生看起来病弱,也难怪会撑不住了……实在是了不起。”
身后的赵华和王玉符对视了一眼,都对岳在庭道,“在下等今日难得见了高人,因此准备在这里多逗留几日,等这位林先生好了,再请他赐教。
随后,神医们散去,岳在云和岳铃铛留下小心看护岳秋玲。岳在庭本来与兄妹几人感情就一般,稍稍客套了几句就离去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见端木炎正坐在院中喝茶,抬头见岳在庭回来了,端木炎淡淡一笑,“怎样啊二少爷,我没骗你吧?”
岳在庭现在满脑子还是刚才木凌软绵绵靠在秦望天怀里,要他抱自己回去的样子,突然就想……要是自己能单独抱他回房,说不定会gān出些别的来吧。
“二少爷?”端木炎见岳在庭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句。
岳在庭点了点头,淡淡道,“只能证明他的确是有神医之能,没法说明他就是木凌。”
“哈哈哈……”端木炎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道,“这世上,会神庭九针和飞云十二针的,只有木凌,而且,会用这两套针法去救人的,也只有木凌而已。”
“什么意思?”岳在庭不解。
“这两套针极损身体,用一次,就等于毒害自己一次……木凌号称阎王敌,他之所以病重,就是因为心肠太软,拼了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与其说他是个神医,不如说他是个傻子。”
岳在庭冷冷看了端木炎一会儿,淡淡道,“医者父母心,所以他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
“呵……”端木炎不屑地撇撇嘴,“像他这样救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一命呜呼了,làng费了那一身好医术!”
岳在庭实在是懒得多看那端木炎一眼,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白天你自己躲好,别让人看见我们来往,别的事情晚上再说吧。”说完,转身进屋,关了门。
端木炎回头不满地看了关上的大门一眼,咬咬牙,转身离去。
……
秦望天抱着木凌回到了房间里,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chuáng上,就见木凌呼吸均匀绵长,竟然已经睡着了。伸手拿过木凌的手腕子轻轻地摸了一下,秦望天微微皱眉……他虽然不懂医术,但还是能感觉到木凌的脉象极弱,再看看那细细的手腕子,秦望天摇了摇头,将他的放回chuáng上,伸手给木凌盖好被子。
低头,突然注视到木凌的脸。
木凌静静地躺着,双眉微挑,仿佛是累了,沉沉地睡着。秦望天伸手,手指轻轻地触过木凌的眼角眉梢,感觉着手指下皮肤的温热柔软,细细看此人的眉眼。卸下了平时一惊一乍的夸张表情,没有了那一张能气死人的毒嘴……只留下清秀恬静,和那身上浅浅的兰草药香味,柔软的发,柔软的表情……给人安心的感觉,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又想起了刚才木凌给岳秋玲治病的场景,这次岳秋玲中毒来得突然,很可能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明明知道有可能bào露,也有可能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但木凌在给岳秋玲治病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这人真是很矛盾。”秦望天摇摇头,伸手轻轻抬起木凌尖尖的下巴,“明明是个天下少有的温柔,却偏偏要装作天下少有的厉害。”说完,低头……轻轻吻住木凌的嘴唇。
随后,秦望天在木凌的chuáng边守侯着,但木凌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秦望天已经开始心慌了的时候,木凌才打着哈欠,慢悠悠醒了过来。
“你醒了?”秦望天皱着眉将木凌扶起来,“没事吧?”
木凌眨眨眼,看看左右,问,“怎么了?”
“你从前天晚上睡到今天早上,你说怎么了?”秦望天伸手摸木凌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
“啊!”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两天一夜啊,我就说那么饿呢!”说完,掀开被子翻身爬起来。秦望天还是有些担心,问,“马上起来不要紧啊?”
“现在什么时辰啦?”木凌看天,“我们去百鲜居!”
“去百鲜居gān什么?”秦望天有些无力,“你要是饿了,我叫东西给你吃,别自己去了。”
“那怎么行?”木凌翻翻白眼,“新鲜的菜好吃么。”边说,边掰手指,“嗯,一天两夜就是十顿饭……”说完,拉住秦望天往外走,“走,望望,我们去把那十顿饭补回来。”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一天两夜要十顿饭,你一天要吃几顿啊?!”
第25章
本着少吃一顿对不起木家列祖列宗的原则,木凌和秦望天来到了百鲜居。木凌用神技救活已死的岳秋玲,并且为了救人自己病倒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落霞城,百鲜居的老板一见他来了,就单独摆了一桌,奉上了百鲜居所有的招牌菜,让木凌一次性吃个过瘾。
木凌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美滋滋伸爪子,开始吃那满满一桌子的菜。
秦望天在一旁给他端茶倒水,还一个劲地叫他,“慢点,别噎着……”眼神中流露而出的那几分宠溺,后来秦望天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木凌山喝海吃一顿之后,终于吃了个沟满渠平,打着饱嗝再也吃不下了,才很豪迈地对老板来了一句,“老板!剩下的打包!”
“好嘞!”开饭馆的其实只要你不吃霸王餐,再怎么能吃他们都是欢迎的,客人吃得越多,就证明厨子的手艺越好。在打包的时候,掌柜的还特地给木凌多加了几个菜,秦望天去拿菜的时候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给掌柜的一些银两,没想到那掌柜的大手一挥,道,“岳姑娘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是个难得的大好人,我们落霞城的人都很喜欢她,林先生救了她一命,别说吃我几个菜,就算让我把这饭馆关了,我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望天听后,也感觉很是欣慰……岳南风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岳在云、岳秋玲还有岳铃铛,却都是不错的人。
“望望,我们走走消消食。”木凌觉得自己吃得有些撑,就伸了伸胳膊踢踢腿,往百鲜居外走去。秦望天托店小二的将打包的食物送回岳家寨他们的别院去,自己跟着木凌,溜溜达达地在集市上面逛开了。
跟在木凌身后,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背影,觉得有些困惑,为什么感觉更瘦了些呢?吃下去的东西都上哪儿去了?
忍不住就走上前,伸手掐了一把木凌的腰。
“啊!”木凌惊得一蹦,回头狠狠瞪秦望天,“小流氓!”
“谁流氓你了!”秦望天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想摸摸看,感觉你好像瘦了些。”
木凌微微一愣,随即一撇嘴,“老子天生丽质,咋吃都不会胖的!”
秦望天却低声问,“你老实说,是不是跟你的病有关?”
木凌不支声,跑去路旁的小摊上买小玩意儿,弄了个画着脸谱的拨làng鼓在手上“咯噔咯噔”地转着往前走。
秦望天追上几步,问,“对了,岳秋玲究竟怎么了?”
木凌将手上的拨làng鼓停下,想了想,道,“岳在庭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秦望天一愣,看木凌,“你怎么知道?”
“岳秋玲中的毒,是西域的僵尸草。”木凌淡淡道,“这种毒草中原地区根本就弄不到,因此中原地区的名医基本上对此都是闻所未闻。这种毒可以说是很好解,也可以说是无药可解,只要会神庭九针,可以控制脉络就能轻易地解毒。”
“天下会神庭九针的,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秦望天问。
木凌挑挑眉,“那可没准,说不定还有能人呢。”说完,又转起了那个拨làng鼓,“岳秋玲的毒,明显是有人故意下的……”
“你觉得是岳在庭?”秦望天问。
“嗯……”木凌皱皱鼻子,“不知道,不过他会怀疑我身份那是绝对的。”说完,木凌转眼看了秦望天一眼,见他双眉微皱,就抬手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无所谓啦,我那么威名远播,做人低调一点用个假名字也是说得通的么!”说完,伸了个懒腰,“太阳正好,回家睡觉!”
秦望天看着木凌乐呵呵地往回走,就跟上几步,突然问,“你累不累?”
木凌眨眨眼,不解地看他,“嗯?”
秦望天走上两步,背对木凌,回头低声问,“要不要背你?”
木凌摸摸下巴,笑嘻嘻回答,“要。”双手攀着秦望天的肩膀,跳了上去,一手搂着秦望天的脖颈,另一只手继续拿着那个小拨làng鼓转啊转。秦望天背着木凌,向岳家寨走去,脚下是青青的石板街,身旁是热闹的人群,还有“咯噔咯噔”的拨làng鼓声音,送两人远去。
……
回到了岳家寨,就见大家都忙前忙后的,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好些下人看见木凌都带着几分不屑,觉得他是个骗吃骗喝的混混,但今天看见木凌都给他鞠个躬,就像是看着一尊会移动的活菩萨。
木凌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时不时地抽上那么一阵,跟秦望天在院子里闹得ji飞狗跳的。岳在云几乎天天都来找木凌他们,对木凌是更加的敬重,岳秋玲的身体也是一天好过一天了。倒是以前经常来的岳在庭,最近总是不见人,据说是在忙过几天继承大典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落霞城出了件大事,无涯派的众弟子和苍山派的众弟子打了起来,死伤过半。
岳在云听说这事后连连自责,本来当日是要给双方调停的,但是被岳秋玲的事情一耽搁,众人都给忘了。因为死的人在是多了些,连官府的人都介入了,落霞城的知府派人来岳家寨送信,说是要调查此事。岳在云跟去处理了,木凌则坐在院子里架着腿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秦望天看了看他的神色,笑问,“你又想着什么了?”
木凌摸摸下巴,“为什么岳在云从来没提起过岳南风尸体的事情呢?之前他不是特地请了江南三大名医跑来验尸什么的么,怎么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还有上次钱华说岳南风根本没死的事情。”秦望天在木凌的身边坐下,“祠堂直通后面的乱葬坑,乱葬坑里又无缘无故多出了那么多具尸体……还有啊,上次棺材铺掌柜说的……”秦望天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因为木凌正含笑盯着他看呢。
“看什么?”秦望天不解。
就听木凌“啧啧”了两声,道,“望望啊,改名叫汪汪吧,看这警觉性!”
秦望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木凌说他狗呢,眯起眼睛,道,“我要是叫汪汪,你就是。”
木凌眨眨眼,“什么?”
“猪都没你能吃!”秦望天笑眯眯,“还有你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猪!”
木凌脸上现出杀气来,扑上去,“死小鬼!”
秦望天伸手就接住扑过来的木凌,也不躲,让木凌打,伸手摸木凌的腰。
“不准摸!”木凌掐住秦望天的腮帮子往两边扯,“让你嘴碎,死小孩!”
“你再说我小孩!”秦望天瞪眼,“我哪里都比你大!”
“小流氓!”木凌捏住秦望天的肉不放,越想越气,这小孩真过分,嘴比自己还毒,他现在才几岁啊,这样发展下去还得了?一定要管!
秦望天则是忍着疼在那里摸木凌的腰,一点点地上移……他还记得上次端木炎提到的,木凌肋部靠后的那处死xué,不知道碰到之后,会怎么样……
“啊……”木凌突然叫了一身,抓着秦望天腮帮子的手一松,身子一软就摔了下去。
“喂!”秦望天赶紧伸手接住,正纳闷呢,自己刚才好像还没碰到啊,还没想明白,突然就见木凌蹦起来,按住他就是一顿好打,“死小孩!叫你暗算老子!”
秦望天被木凌打得满院子乱窜,此时的木凌虽然凶悍,但突然之间苍白了的脸色和额角薄薄的冷汗,还是让秦望天一阵心悸,再怎么打都不敢还手了。
两人闹了一阵子,秦望天看准时机打开房门,冲进去往chuáng上一躺,拍拍身旁的chuáng板,道,“还打,你不累我都累了,躺会儿吧。”
木凌很是不慡地顺势躺在了秦望天的身边。
秦望天翻过身着木凌,木凌仰天躺着,闭着双眼静静的。秦望天看着木凌的侧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擦去木凌额角的汗水。
木凌翻了个身,背对秦望天。
秦望天躺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一手抓着木凌的肩膀,将自己的下巴架在他的脖颈上,低声问,“疼不疼?”
木凌微微一愣,不理会他。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见他不做声,就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总会有办法。”
木凌眨眨眼,钻进被子里去了。
……
到了晚上,突然城里就一阵大乱。
木凌和秦望天本来准备出去吃饭的,但是刚走到门外,就听说城中的一座客栈起火了,好多岳家寨请来的江湖群雄都住在里面,出了不少人命。
“那些江湖群雄再不济,着火了总会跑出来的吧?”木凌有些不相信,“要死的也是些平头百姓啊。”
“不是啊。”跑来报信的人道,“火已经灭了,找到好多尸体。”
“什么?”秦望天一愣,“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大派的掌门,好多人围着讨说法呢,这回岳家寨麻烦大了。”报信的边说,就边跑进岳家寨,找岳在庭和岳在云去了。
秦望天和木凌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两人也顾不得吃饭了,随着人群一起,往那家被火烧成废墟的客栈走去。
第26章
木凌和秦望天一起赶到客栈的时候,就见火已经基本上被浇灭了,官差和路人都帮忙往外搬尸体。木凌看着地上平躺着的七八具焦尸,问官差,“有伤者么?”
官差摇摇头,道,“还好都跑出来了,没人受伤。”说完,官差接着去忙了,木凌却皱着眉头,看着人群。
“喂。”秦望天伸手碰碰木凌,“gān嘛呢?”
木凌皱皱眉,“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受伤的人呢?”
秦望天也点点头,这时,就见岳在庭远远地等待着手下赶来了。
“林兄!”岳在庭看见木凌,就上前打招呼,“你身体怎么样了?”
木凌眨眨眼,摇摇头说,“嗯,好了。”
“岳二少爷!”有几个武林人士一身的烟灰,愤愤地吼道,“你们岳家寨给我们安排的是什么客栈啊?好端端地走水,我们掌门都被烧死啦!”
“掌门?”木凌听后一愣,看那几个武林人士,“你们哪个门派的啊?”
“我们是白云派的。”
“我们是鹤归派!”
“我们空乘派!”
那些弟子们一个个地报身家,木凌小声问秦望天,“都什么门派啊?听都没听说过。”
秦望天忍笑,低声回木凌,“有名气的能安排在这种小客栈么?厉害的都在岳家寨里住着呢。”
木凌挑挑眉,“原来如此啊。”
“各位英雄切莫急躁。”岳在庭对众人拱手,道,“此事蹊跷,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损害我岳家寨的威名,这件事岳家寨会全力彻查,必然给各位一个说法。”
说完,岳在庭找了人将尸体运回岳家寨,连客栈里的掌柜伙计都一并带走了,还派人将整个客栈都围了起来,随官差一起彻查此次失火的原因。”
“嗯。”木凌摸摸下巴看着岳在庭将人带走了,那些官差衙役连吱个声都不敢,看来是已经沟通好了。
“喂。”秦望天蹭了木凌一下,很感兴趣地问,“难得你那么热心,看热闹连吃饭都忘记了?”
木凌瞟了他一眼,道,“谁说的。”说完,往街角的一家酒楼走去,嘴里说,“那家从来没去过。“秦望天跟上去,跟木凌并排走着,道,“你刚才说的,只有人死没有人伤的情况的确挺可疑的。”
木凌冷笑了一声,“那些门派小弟都毫发无伤的跑出来了,怎可能做帮主掌门的倒反而被烧死在里头了,绝对有鬼的!”
秦望天点点头,木凌转脸看了看他,问,“喂,你潜入岳家寨也有一段时间了,三绝神刀没找到、现在连岳南风究竟是死是活也没消息、找岳在庭报仇又不见你动作,你下步怎么打算啊?”
秦望天微微一愣,说实话,他原本打算是进了岳家寨后偷取三绝神刀,然后弄得岳在庭身败名裂……但是遇到了木凌之后,他时常都会把有些事情忘掉,好像连胸中以往总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也不知为何化解了很多。
见秦望天脸上淡淡的茫然,木凌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要不要听我一句啊?”
秦望天抬头看他,等木凌接着往下说。
木凌想了想,道,“三绝神刀一定要找到,这是你娘的遗愿,也是你应该得到的。至于岳在庭,其实那是他与岳南风之间的恩怨,你还年轻,不要去背负那些东西。”
秦望天皱眉,“你让我放过岳在庭?”
木凌摆摆手,“不是让你放过他,是让你不要花太多的心思去恨他,不值得。”
秦望天不语,似乎是在沉思。
“你想为慕容烈一家报仇,这点我很理解。”木凌淡淡道,“既然想报仇,就去将岳在庭当年的恶行昭告天下吧,光明正大地杀了他,然后你再去过你的人生,不要再恨了。”
秦望天低头不语,木凌又道,“另外,如果岳南风真的没死,那么他很有可能有别的计划,这就更好了,岳在庭害死他的朋友,害他的儿子,这本来就是他欠下的债,没理由要你还,你告诉他情况,或者看他们斗,看完了也就好了。”
秦望天听木凌讲完,朝他翻了个白眼,“婆婆妈妈的。”
“死小孩!”木凌瞪眼,“我跟你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做人不能太记仇也不能太执着。”
“老套。”秦望天继续翻白眼。
“这可是至理名言!”木凌挑挑眉,“就算你有一天看到岳在庭身败名裂了,也不一定会多快乐的。依我看啊,找到三绝神刀,把三绝和七绝都练练,功夫练好身体治好,然后我再给你把脸上的伤治好。到时候你可以做一番事业,也可以闲云野鹤,等再长大一些,找个喜欢的姑娘娶了,生一群娃娃,等到四五十年后儿孙满堂的,你下去了也好见你娘啊,对不对?”
秦望天愣住,皱眉看着木凌,淡淡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木凌撇撇嘴,撒丫子冲进前方的酒楼去吃饭了。
秦望天站在原地看着木凌冲进酒楼的身影咬牙,其实木凌说的也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刺耳,尤其是那句“等再长大一些,找个喜欢的姑娘娶了,生一群娃娃,等到四五十年后儿孙满堂”,怎么听怎么心里有火!
愤愤地跟进酒楼去,秦望天臭着脸往木凌对面一坐。木凌已经在跟小二点菜了,见秦望天一张脸拉得老长,就撇撇嘴,“进门踩狗屎啦?看你那张脸,都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了。”
“啪!”秦望天将拿在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瞪了木凌一眼,心说,还不是被你气的。
木凌委委屈屈地瘪瘪嘴,哀叹,“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忠言逆耳利于行么,光听好听的,说几句实话就翻脸。”
“你再说!”秦望天咬牙切齿,“谁是小孩子?”
木凌对他做鬼脸,“小我十来岁,就是小孩子,小屁孩!”
“你……”秦望天气得不行,站起来走到木凌身边,伸手就往外拽他。
“你gān嘛?”木凌抓着桌子不肯走,挣扎,“我要吃饭!”
“走!”秦望天抓着木凌往外拖,木凌抱着桌子不肯走,“不要,我要吃饭,去哪里吃完饭再去不行啊?!”
“我让你知道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大人!”秦望天见木凌拽着桌子,就伸手去抱他,“走!”
“呀!”木凌边挣扎边死死拽住桌子,“不要,小流氓!”
两人在店里闹了起来,此时有不少人在酒楼里吃饭,见两人拉拉扯扯的,都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秦望天上手就搂着木凌想抱起来往外带,一副恶霸qiáng抢民男的架势,不少人都被吓得惊叹不止,暗道这年头,不止有qiáng抢民女的,还有qiáng抢民男的啊!
正当秦望天搂着木凌,木凌拽着桌子,一起拖向门口的时候,就听由一个人冷笑了一声,用一种不屑的口吻道,“光天化日,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真是无耻!有ru斯文!”
正在战斗的秦望天和木凌都愣了一下,循声望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张饭桌上面坐着两个人。秦望天微微皱眉,是江南三大名医中的赵华和王玉符,而刚刚说话的人,正是王玉符。这两人上次在木凌给岳秋玲治病的时候就对他诸多微,说白了,嫉妒呗。秦望天此时恼怒也稍稍地消了一些了,低头看木凌,就见他死命抓着饭桌,正不满地看他。
这时,小二的端着饭菜上来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木凌和秦望天,问,“两位爷,还上不上菜了?”
“上!”木凌指指桌子,“上上来。”
小二的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面,木凌从秦望天怀里挣脱出来,端起饭碗吃饭,用勺子舀起一个四喜丸子“呼呼”地chui气,样子看起来美滋滋的。秦望天也坐下,伸手拿筷子,想想刚才的事情还是不慡,一筷子抢了木凌的四喜丸子。
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竟然敢抢他吃的?!死小孩翻天了。
秦望天将丸子塞进嘴里嚼,瞪木凌。
木凌伸勺子再去舀一个,没想到秦望天又跟他抢,连着被抢走了三个四喜丸子后,木凌怒了,将勺子一放,“你想怎样?”
秦望天不解地看他,“吃饭啊,什么怎样?”
木凌飞快地夹一道菜,秦望天抢走,又夹一道,秦望天有抢,木凌眼疾手快又夹了一道,秦望天连看都没看就抢过来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两口就把东西吐了出来,一个劲地咳嗽,端着茶杯喝茶。
木凌美滋滋地夹起一个四喜丸子塞到嘴里,笑眯眯问秦望天,“怎么样啊?泡椒好不好吃?”
秦望天边喝水边恶狠狠看木凌。
刚才出言本想激怒木凌的王玉符和赵华对视了一眼,见木凌似乎并不受影响,还是欢欢喜喜吃饭,就觉得更不痛快起来。毕竟么,他们都数人已经死了,但木凌一来,轻轻松松地就治好了岳秋玲。原本他们在岳家寨是被当做贵宾的,但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那些下人甚至是岳在庭和岳在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不过最严重的是,这件事情还传扬开了,现在所有人都说江南三大名医根本就是沽名钓誉,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因此两人对木凌很是嫉恨。
见刚刚一句话没有激怒木凌,赵华又道,“要打情骂俏就去家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别人还要吃饭的。”
秦望天心中自然明白两人必然是记恨木凌的,只是并不想跟他们争吵,但听他们话越说越难听,就将筷子放下了,转脸看两人。
赵华和王玉符听说秦望天只是木凌的一个下人,便觉得他是跑腿跟班的,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见木凌光吃不回嘴,就觉得他大概是个老实的,或者嘴笨,便更来了兴致,道,“坐没坐相吃没吃香,真是丢文人的脸。”
秦望天眼色一寒,他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听人说木凌就感觉特别不慡。刚想站起来,就见木凌一手夹着个泡椒,一手托着递过去,“望望,来,再吃个泡椒下下火。”
秦望天哭笑不得,看木凌,“吃辣椒上火,哪儿有吃辣椒下火的?”
木凌眨眨眼,“怎么不行啊?这年头畜生都上酒楼来吃饭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啪!”王玉符一派桌子,站起来狠狠看着木凌,“你说谁是畜生?你有种再说一次!”
木凌眨眨眼,将泡椒放在秦望天碗里,自己夹起一筷子糖醋里脊放进嘴里,道,“我说畜生啊。”
“你……”王玉符脸上有些红,又不能恼,不然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畜生吗?
正在着急,就听木凌叼着筷子问他,“你那么激动gān什么啊?你是畜生什么人啊?还是畜生是你什么人啊?”
王玉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赵华站起来,道,“林百岁,你别得意,上次岳姑娘的病是你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你若真有本事,敢不敢跟我们兄弟比一比医术,看谁才是真正的神医?!”
木凌嘴一手拿着个ji腿,嘴里嚼着食物,伸另一只手抓住秦望天的袖子擦擦嘴。四周看了看,突然看见门口蹲着的一条小huáng狗。木凌用ji骨头引了引它,“啧啧”两声,那小狗就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走了进来。木凌将ji骨头塞到小狗嘴里,将他抱起来指着王玉符和赵华,问,“你兄弟刚才说啥?”
“噗……”酒楼里看热闹的好些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玉符和赵华则是气得脸色铁青。
第27章
王玉符和赵华好歹也是江南三大名医,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调侃?木凌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林百岁,你不要口出狂言!”王玉符大怒,“我们好歹也是江南三大名医,你是个什么东西,年纪轻轻不分轻重,就敢对前辈无礼!”
木凌喂狗狗吃完了一根骨头,见它舔舔舌头摇摇尾巴,好像还想要的样子,就伸手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到了狗狗的嘴里,那小狗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木凌边轻轻地揉着它耳后柔软的皮毛,小狗享受地“哼哼”了起来。
王玉符chui胡子瞪眼的,但木凌就是不轻不重地不搭理他,狗狗一口,自己一口地吃了起来,秦望天也拿着筷子吃饭,不再去理会两人。
王玉符和赵华觉得没面子,但是毕竟也只是文人,又不好掀桌子上来拼命,再说就算是掀桌子了,人家不理你也吵不起来,倒反而显得自己掉架子了。
两人只好暗气暗憋,坐回去继续吃饭,但是食欲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正想付了银子走了,就见门口走进了一个小丫头来,看年纪只有那么十二三岁,样子长得倒还不错,衣服穿得也挺考究。那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跑进来,双眼看着王玉符和赵华的方向,低声道,“两位神医……”
王玉符和赵华抬头一看见她,就是一皱眉,“怎么又是你?”
小丫头脸红红,道,“神医,求你们去看看我家小姐吧,银子我们会付的。”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是银子的问题!”赵华对那小丫头道,“你小姐在青楼里呆着,得些妇人病是难免的。”
话刚出口,就见邻桌的一些客人脸上露出些了然的深情来,那小丫头则是脸通红,咬咬牙,接着道,“我们问过郎中了,郎中说,只有江南三大名医才能有办法……你们,能不能……”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们三大名医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直,那种烟花之地是绝对不会去的。”王玉符对那丫头道,“你也不用把你家小姐接出来,治这种病有损声誉,我们不会去治的。”两人站起来,不顾小姑娘的请求往外走,看到木凌的时候,突然笑了笑,回头对那丫头道,“这位林神医可是能起死回生的,不如你求求他吧。”说完,就径直走了。
小丫头看看木凌,见木凌一手拿着个ji腿,一手抱着只小狗,桌上吃了一堆骨头,满嘴油,哪里像个神医的样子。知道是那两个神医戏耍她呢,小丫头眼圈红红地低下头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就被旁边一桌的人伸出脚来绊了一下。
“哎呀……”小丫头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回头,就见饭桌上两个小年轻正对她笑呢,“这不是烟翠楼的小玉儿么,你是红牌络四娘的丫鬟吧,我说你主子最近不接客呢,原来是得病了啊。”
小丫头站起来,着急地道,“没有,小姐没有病的,只是风湿,手脚酸麻而已。”
“也对啊。”另一个小年轻笑嘻嘻地道,“不都说一双玉臂千人枕么,会酸也难免啊,哈哈哈……”正笑呢,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进了自己嘴里,像是只虫子,咂咂嘴,又一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
小丫头眼角已经沁出泪水来了,委委屈屈地低下头,转身就跑了。
秦望天微微皱眉,一方面,对那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丫头的行为很不满,另一方面,他刚刚清楚地看见木凌手指微微一弹,两粒小药丸被弹了出去,一粒落进了那个大笑的年轻人的嘴里,另一粒落进了另一个人的杯子里。两个年轻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将桌子上的酒水喝完后,就想招呼小二的结账。
“咕……”两人张开嘴想叫小二的,却发出了“咕咕”的,类似ji叫的声音。
两人有些不解地对视了一眼,又张嘴说话,说了半天发出的声音却越来越像ji叫,两人立刻慌了神,连邻桌的其他客人也都觉得奇怪,不解地看着两人。
两人张着嘴,脸涨得通红,但始终除了ji叫声,什么都发不出来。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就见他面带笑容,对自己眨眨眼,突然吃惊地道,“哎呀,不会是被ji神缠上了吧?”
“ji神?”酒楼里的其他人都张大了嘴看着木凌,不明白ji神是什么东西。
木凌放下小狗,站起来走到那两个年轻人面前,左右打量了一下,道,“完了完了,真的被ji神给附体了啊!”
“这位先生,ji神是什么啊?”一旁的伙计不解地问木凌。
“唉,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见过。”木凌不赞成地看了看那两个年轻人,道,“谁让你们不尊重青楼女子的?秦楼女子是有ji神罩着的啊。”
“呵……”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来没听说过。
秦望天叹了口气,端着饭碗继续吃饭,谁知道木凌又要出什么招整人了。
“咕咕……”那两个年轻人焦急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木凌,像是让木凌救救他们。
木凌摇摇头,道,“你们知不知道,再不用三天,你们的嘴就会变尖,身上长出ji毛来,半个月内必然会变成一只大公ji,然后得ji瘟死掉。”
“呵……”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气,除了惊奇之外,还有些心虚,说实话,他们平时可没少取笑那些青楼女子了。
木凌同情地拍拍那两个急得都快哭出来的年轻人,道,“我告诉你们那,有一个办法可以治好的。”
两人赶紧认真听着,就听木凌道,“给ji神道歉!”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木凌眨眨眼,像是问――要怎么道歉?
“找个ji舍!”木凌道,“每天给里面的ji磕一百个头,坚持半个月,而且从今以后再见到青楼姑娘一定要绕道走啊!还要恭恭敬敬!”
两人苦了脸色,木凌说完,退开了进步,道,“对了,这毛病是要传染的啊!”
“哗……”四面一片起身离凳之声,吃饭的客人纷纷扔了银两转身就跑,边对两人道,“快去给ji神道歉啊,别在这里祸害人啊!”
两人哭丧着脸,就听掌柜的道,“那个……门口不远就是一个ji舍。”两人本不想去,但是嗓子实在难受得紧,只好哭哭啼啼地跑到了ji舍门口,跪下就给里面的公ji母ji磕头,把养ji的大婶吓了一跳,木凌坐回桌边美滋滋地继续吃饭。
……
酒足饭饱之后,木凌将小狗放到地上,拍拍它脑袋道,“以后还想吃好吃的,就来找我哦。”
小狗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转身溜溜达达地跑了。
木凌拿着牙签剔牙,边和秦望天一起出了门。
“喂。”秦望天见木凌往反方向走,就问,“不回岳家寨啊?”
木凌对他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秦望天微微皱眉,跟上去,问,“你要去哪儿?”
木凌偏着头朝他看了看,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去一个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说完,笑呵呵继续往前走。
“借问。”木凌走了一阵子,拉住一个路人,“烟翠楼在哪儿啊?”
“嘿嘿……”那路人笑了笑,道,“这大白天的就去烟翠楼啊?”
“嗯。”木凌点点头,搓搓手色咪咪地说,“听说里头的姑娘很漂亮啊?”
“那可不。”路人看来也是个同好,往前一指,道,“直走,左边第二个巷子拐弯,里头那幢青色的三层小楼就是了。”
“谢谢啊。”木凌笑嘻嘻地抬脚继续走。
“喂。”秦望天走上几步拉住木凌,道,“你大白天的去ji院gān嘛?”
木凌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关系啊?温饱思y欲。”
秦望天有气,“你是想去给那个窑姐儿看病吧?直说不行了?gān嘛说得自己跟个色láng似地?”
木凌眨眨眼看看他,道,“看什么病啊?我吃饱了,要去看漂亮姐姐。”说完,笑呵呵问秦望天,“望望,你要不要去啊?”
秦望天脸色一黑,瞪了木凌一眼,“谁要去!”
木凌耸耸肩,“是男人都喜欢那地方。”
“呸!”秦望天抓住木凌,道,“你要是真想给那什么络四娘治病,派人接她出来不就行了么?gān嘛亲自去啊?”
木凌一副看小笨蛋的眼神看看他,道,“美女看一个有什么意思?”
秦望天不解,就见木凌手一挥,“当然要看一群~~才有感觉么,对不对?”说完,大踏步地往烟翠楼跑去。秦望天气得磨牙,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我也去。”
“哦?”木凌笑嘻嘻,“怎么?想要做大人了啊?”
“做你个头!”秦望天翻了个白眼,看着木凌恶狠狠地说,“要做大人,我也不做别人,就做了你!”
木凌听完后一脚踹过去,“死小孩!”踹完就跑。
两人追追打打来到了烟翠楼,木凌大踏步地走进大门,就见烟翠楼里挺冷清的,有几个丫头正在打扫,见木凌进来,一个丫鬟上来道,“呦,这位爷,这么早啊?”
木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问,“你们老板呢?”
“呃……妈妈有事情。”小丫鬟说话的样子吞吞吐吐的,木凌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道,“叫你们老板出来。”
小丫鬟看见那一锭金子眼睛都直了,赶紧跑进去,“妈妈,有贵客来了。”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四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子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笑,但眼角却有些湿。见了木凌后她微微有些愣,怎么说呢,她见的男人多了,木凌和身后的秦望天这种类型,是ji院里最少见的男人。
“大爷……”那老鸨的话还没出口,就见木凌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叠银票来,往那老鸨的手里一放,很豪迈地说,“把你楼里所有的姑娘,都给我叫出来!大爷我今天包场了。”
……
第28章
木凌一说包场,烟翠楼里的人都傻了,那老鸨往木凌身后看了看,就见只有一个秦望天,没别人了。
“大爷……你们两个人?”老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包全楼的姑娘?”
“嗯。”木凌点点头,往椅子上一坐,腿一架,摆出一副大爷的架势道,“都给我叫出来,所有的姑娘!”
“哦……好好。”老鸨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出钱的就是大爷,哪儿有上门的银子不赚的?就赶紧吩咐姑娘们都出来。
不一会儿,就见大厅里花枝招展站了好几排,木凌摸着下巴很感兴趣地一个个看过来,“嗯……都不错。”
“呃,大爷喜欢哪个?”老鸨问木凌。
“嗯,都喜欢。”木凌点点头。
老鸨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道,“大爷啊,您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姑娘……伺候您一个?”
木凌转脸看她,“有什么不可以啊?”
“呃……”老鸨回头看那群姑娘,姑娘们倒是没什么意见,木凌样子清清秀秀的,比那些大老粗可好多了,别说给钱让陪了,不给钱也是美事一桩。
木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道,“诺,今天大爷包场,大爷让你们gān什么就gān什么,听到没?”
姑娘们面面相觑,一齐点头。
“哑巴啦?”木凌瞪眼。
“是……”姑娘们赶紧称是。
木凌站起身来,道,“都把双手伸出来,然后袖子挽起来。”
那些姑娘们就学着木凌的样子,将双手伸出来,袖子挽起来。
“举过头顶!”木凌继续吩咐。
姑娘们也都将手举过了头顶,木凌仰脸看这那满满的几排手,秦望天也跟着抬头,看出了一些端倪来……那些姑娘们的手上,无一例外,都有一块或大或小的淡紫色的斑纹。
“呃……”老鸨有些不解地看着木凌,就见他继续痞痞地咂咂嘴,摸摸下巴道,“现在看是看过了,接下来要摸摸!”
“咳咳……”秦望天一口茶水呛到,狠狠瞪木凌,忍无可忍道,“你想给人家看病就直说,装什么色láng?!”
此言一出,烟翠楼的人都愣住了,木凌噘噘嘴,不满地瞥了秦望天一眼,心说你让我过一把做大爷的瘾不行啊?
“这位大爷……您要给姑娘们看病?”老鸨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凌。
木凌有些没劲地坐回椅子上面,看那老鸨,“是不是姑娘的身上都莫名其妙地长出紫斑来了啊?全身酸痛,咳嗽发烧?”
“对啊……”老鸨脸上现出震惊之色来,“大爷……你怎么知道?”
木凌轻轻摇摇头,问老鸨,“病得最重的那个姑娘,在哪哪儿呢?”
“在楼上!”老鸨赶紧引着木凌上楼,“是四娘,我都快心疼死了啊。”
木凌跟着老鸨上楼,回头对那些姑娘道,“你们先原地跳!”
“啊?”姑娘们满脸的不解,看木凌,“原地跳?”
“把自己弄出一身汗来就行,还有啊。”木凌对楼下的伙计们道,“你们去买个百十来坛的醋来!”木凌说完,跟着老鸨上楼了。
秦望天有些不解,放下茶杯,也跟着木凌上了楼。
络四娘的房间在三楼,一个雅致的小阁楼,轻纱幔帐,好不jg致,门口挂着一串琉璃的蓝色风铃,随着走廊一头chui来的风,轻轻地摆动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光看小阁楼的装饰,就可以猜出,这络四娘一定是个雅致的妙人。
挑起幔帐,老鸨带着木凌和秦望天进入了络四娘休息的内阁,里头一张大chuáng上面躺着一个女子,背对着外面……看背影和身形,的确是个美人儿啊。
“妈妈。”一个小丫头走了出来,看到木凌和秦望天就是一愣,正是刚才在酒楼求王玉符他们回来医治自家小姐的丫鬟小玉。
“四娘啊。”老鸨道,“有大夫来看你了。”
“啊……我不见人,我不见人!”那四娘捂着脸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死也不肯出来,叫小玉送客。
小玉也急,“小姐,让大夫看看吧。”
“我不要,我没脸见人了。”络四娘还是捂着脸不肯出来,“你们让我死了吧……”
木凌觉得这络四娘挺有意思的,就慢条斯理地道,“不就是脸上长了几块斑么,有什么不好见人的,给你弄掉不就行了?”
络四娘一愣,似乎是有些犹豫,就听木凌接着道,“不是我吓唬你,你的病是再不治,你也不会死,不过会全身溃烂,到时候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啊……”络四娘吓得跳了起来,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道,求木凌“不行啊,不行……大夫您救救我啊,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变成丑八怪。”
木凌对旁边的老鸨和小丫鬟眨眨眼,意思像是问,“厉害吧?就要拿她最怕的吓唬她。”
老鸨和小玉就觉得木凌这人挺有意思的,虽然给人的感觉神神叨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隐隐有些希望,就静静地站到一旁看着。
“手给我把把脉。”木凌边说,边从旁边拿了一块姑娘的香巾盖在姑娘的脸上,然后就将她捂着自己脸的手拉下来,伸手给她把脉。
姑娘一手捂着帕子挡着脸,也没那么激动了,透过薄薄的香巾,悄悄看认真把脉的木凌,微微有些吃惊,很好看的一个男人呀。
“嗯。”木凌点点头,“果然是啊。”
“先生,我家小姐的病有救么?”小玉性急地问。
“有救有救。”木凌点点头,“去拿纸笔来,我给你们开方子。”
小玉gān净去拿了纸笔来,给木凌道,“先生,给。”
木凌接过来之后,刷刷刷的写了一张房子,递给那小丫鬟,“照着房子去抓药,有几个姑娘就抓几贴,一副都不能少。”
小丫鬟拿着方子看了看,有些为难地看老鸨,“妈妈,你看这……”
老鸨接过她递来的药方看了看,有些傻眼了,哭丧着脸看木凌,“先生啊……这些药太贵了,我这楼里有五十来个姑娘呢……每人一副,我就算倾家dàng产也买不起啊。”
木凌朝她看了看,道,“我刚刚不是在桌上放了银子了么?拿那个去买。”
“这……哪儿有让你给看病还让您买药的道理啊?”老鸨为难。
木凌搓搓手,“这样吧,以后我要是上这儿来喝花酒,你们别受我钱,姑娘随便我挑就行了。”
老鸨和小玉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对木凌千恩万谢,转身一起出去买药去了。
木凌打发走了老鸨之后,就对络四娘道,“不用担心,服了药后,很快就会好的。“络四娘轻轻地点点头,低声道,“先生真是活菩萨。”
木凌摆摆手,问她,“我问你几个名字,你回忆一下,看哪个是你曾今的客人……嗯,应该不会太久,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
“嗯。”络四娘点点头,“我是烟翠楼的头牌,能上我这儿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数也不多,近半年的我都记得。”
“好。”木凌点了点头,开始一个个地问络四娘名字。
秦望天在一旁细细地听着,发现木凌问的都是那天棺材铺掌柜写在账本上的那些人名,当他问到无涯派的掌门吴鑫的时候,络四娘道,“他一个月前来过。”
木凌点点头,“我明白了。”
“有什么关系么?”络四娘问,“他当时跟我相谈甚欢,说了过几天还会再来的,但是后来就一直没来过。”
木凌见络话语中有淡淡的失落,就笑了笑道,“不是他不想来,他死了。”
“什么?”络四娘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凌,“怎么可能……”
“世事无常么。”木凌又问络四娘,“你好好想想,他那天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络四娘回忆了一下,“都是些恩客们经常说的玩笑话……不过我记得他当时特别的高兴,意气风发的,说什么,他很快就要天下无敌了。”
木凌微微皱起眉,“他有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天下无敌?”
络四娘摇摇头,“这倒没有。”
“嗯。”木凌摸摸下巴,沉默不语。
正这时,老鸨和小玉她们都买药回来了,问木凌怎么用,木凌道,“先放到小锅里煮,三碗水煮成一碗,将汤喝掉。剩下的药渣不要扔,在楼下大堂里支一个锅子,里头放满醋,将药渣放进去,点火煮半个时辰,关窗着,让整个屋子里都充满醋味。将醋捞出来,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去熏一圈,chuáng单被子都放到后院烧掉重新买新的,碗筷全部放到醋了煮过,然后洗净。”
老鸨点头,赶紧下去忙了。
木凌站起来,对络四娘道,“吃了药后,记得叫丫头拿醋来熏房子,这几天经常到院子里走动走动,出出汗,很快就好了。”说完,就跟秦望天告辞走了。
出了烟翠楼的大门,木凌一路都似乎在想心事,秦望天有些好奇地跟上来问,“那些人都什么病?”
木凌看了看他,道,“中的是尸毒。”
“什么?”秦望天吃惊,“尸毒?”
第29章
“好好的大活人为什么会中尸毒?”秦望天不解地问,“而且还是整个烟翠楼的人都得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木凌想了想,道,“问题就出在那吴鑫的身上了。”
“吴鑫?”秦望天想了想,“就是和苍山派那个齐落一起死了的无涯派掌门?”
“嗯。”木凌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那些酱紫色的尸体?”
“记得。”秦望天点点头。
“吴鑫说会成为天下无敌,大概跟那些尸体有关,不过呢,他非但没成为天下无敌,到反而是沾染了一身的尸毒,然后就到烟翠楼来传染给了络四娘……因为年轻的女子性y一些,因此比较容易感染……而且尸毒最怕的其实就是醋,这些小姐们平时都十指不沾阳chun水的,也并不怎么运动,倒是那些丫鬟没事还往厨房里跑跑,因此也没什么事。”
木凌和秦望天回到岳家寨的时候,天已经挺晚的了,两人刚进寨门,就听到里头一阵喧哗之声传来,木凌敏锐地感觉到――又有热闹可以凑了。跟秦望天一起跑进去,就见大院里有两派人正在吵架,两人仔细一听,发现那些人一帮是支持岳在庭的,一帮是支持岳在云的,正吵得不可开jiāo呢。
“都不是岳家寨的人。”秦望天凑到木凌耳边低声道,“看这争得面红耳赤的。”
木凌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也没什么大意思,就拉了拉秦望天的一袖子,道,“走了望望,回房吃饭去。”
两人刚刚要走,就听身后的人一语不合,已经打了起来,正这时,就见人影一闪,一个人飞入了人群中,双手一摆内力一震,将两帮人都震开到了两边。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震开两帮人的正是岳在庭,木凌他们疑惑的则是――这岳在庭的功夫怎么好像莫名地好了一些?
“二少爷?”人群中有不少站在岳在云这边的,反对岳在庭的理由就是说他武功不够好,但是如今被岳在庭这轻轻松松地一掌震开,都有些吃惊,岳在庭的功夫很好啊。
“各位!”岳在庭对几人微微一拱手,道,“各位的美意,在庭心领了,也在此谢过,不过么……大家以和为贵,等到继承大典的时候,我自会与在云公平竞争,请大家拭目以待,切不要随意动手,伤了和气。
木凌看了看秦望天,对他挑挑眉――论耍嘴皮子,还真是没人能gān过岳在庭去。
两人都觉得没劲继续往回走,到了院门口,就见岳在云等在那里。
“林大哥!”岳在云看到木凌后又惊又喜,冲上来道,“我一天都没见你了,今天去哪儿玩了。”
木凌眨眨眼,伸手拍拍他肩膀,“嗯,今天去了个好地方。”
“是哪儿?”岳在云追问,“下次要是有空,我跟你一起去。”
“哇!”木凌点点头,“那真是个千古少有的好地方啊,里面的姐姐一个比一个漂亮!”
“啊?”岳在云有些不解地问,“姐姐?”
“对啊!”木凌挑挑眉,“尤其是那个络四娘啊,简直就是风华绝代,绝代风华啊。”
“络四娘……”岳在云眉头一皱,看木凌,“你去烟翠楼了?”
“嗯。”木凌笑眯眯地点点头,“小云呀,你这就不对了啊,落霞城里有这么美好的地方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呀?”
“你……”岳在云看了看木凌身后的秦望天,有些生气地道,“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些窑姐儿都是……你让她们碰你了?”
木凌眨眨眼,摇头,“没。”
岳在云微微松了口气,却听木凌道,“自然是我碰她们了。”
“你!”岳在云咬牙,推了木凌一把,狠狠道,“下流无耻!”说完,转身就跑了。
“哇……”木凌拍了拍自己被岳在云推疼了的肩膀,道,“这年头的小孩怎么都愿意打人啊?”
“是你该打。”身后秦望天冷冷地道,“人家不就是对你有些好感么,至于说得那么绝么?”
木凌摆摆手,伸手过去搭住秦望天的肩膀,道,“你不懂,小孩子要正确引导,让他知道这花花世界和漂亮姐姐的好处,才能让他的人生充满乐趣么,是不是?”
秦望天有些无力地对木凌道,“你直接告诉他没希望不就行了么,gān嘛拐弯抹角地刺激人?”
木凌瘪瘪嘴,道,“现在的死小孩都犟,说了要有用才行。”说完,白了秦望天一眼,回房间去叫下人准备吃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随着岳在庭就任大典的临近,整个岳家寨也热闹了起来,人们开始张灯结彩地布置。
这一天,烟翠楼的络四娘派人送了张帖子来,说是请木凌过去,要谢谢他的救命之嗯。这络四娘是落霞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好些人想看上一眼都难上加难,而且此女子脾气也傲,看不上眼的根本不肯见,从没见过她亲自下帖子来请人的。木凌接到了帖子之后就美滋滋,换了身新衣服,准备去会美人了。
“人家病都好了,你还去gān嘛?”秦望天有些不满地看着木凌。
“就是因为病好了才要去么。”木凌朝他飞了个白眼,“我去看看那个络四娘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漂亮!”说完,就兴匆匆往外走。
“我也去!”秦望天跟上去。
“喂……我去会美人,你去gān嘛啊?”木凌不满地摆摆手,“小孩子一边去。”
“你再说!”秦望天瞪眼,道,“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也跟你去逛ji院,看看谁才是小孩子!”说完,不理会木凌,大踏步往烟翠楼走去。
木凌皱皱鼻子,骂了声“死相!”就跟着一起去了。
烟翠楼现在已经是一扫了前几天的消沉冷落,又恢复了以往的欢声笑语,一排姑娘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招呼客人,见木凌他们来了,姑娘们都甩着香巾喊,“林先生,怎么才来啊!”
木凌抬起头,就见莺莺燕燕地一大群,瞬间心情大好,对他们摆摆手,惹得那些姑娘们又叫了起来,秦望天在后面磨牙,心说――你等着,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木凌转头看到秦望天满眼的算计,微微有些警惕――死小孩要出幺蛾子!
两人进了酒楼,老鸨第一个迎出来,道,“林恩公啊!您可来了,四娘都快急死了!”
“是么?”木凌很感兴趣地跟着老鸨往上走,秦望天想跟上去,木凌却对楼下的姑娘们招招手,道,“快来招呼秦大爷喝酒啊!”
“是!”姑娘们一个个都跑了上来,拉住秦望天就喊,“大爷,一起喝一杯吧……”
秦望天惊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那些窑姐儿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年纪不大,是个嫩的,说不定还是个雏儿呢,就笑嘻嘻道,“来呀,姐姐给你弹琴听!”
秦望天眼看着木凌进了络四娘的房里,气得磨牙,心说,“你等着,我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想罢,被那些窑姐儿拉去喝酒了。
木凌见秦望天被拉走了,也松了口气,跟着老鸨进了络四娘的小阁,就觉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丫鬟小玉欢欢喜喜地跑出来,给木凌行礼,“林恩公,小姐等您半天了。”
木凌对她摆摆手,“别恩公恩公的叫,叫别的吧,听着怪见外的。”
“嗯。”小玉笑着对木凌点头,“那……林先生,里边请。”
木凌点点头,随着小玉一起撩起珠玉串成的门帘子,走进了内阁。就见小茶几边端坐这一个女子,头戴朱钗,一身的鹅huáng色jg致纱衣,脸蛋身形都是绝美佳人,木凌点点头,道:“果然是美人呀!”
络四娘几乎天天都被人夸美人,但是听到木凌的这一句夸赞不禁就微微红了脸,怎么说呢,以前那些恩客夸她美,无外乎是垂涎于她的美色,但木凌刚才的那一声“美人”,似乎只是发自真心地在夸她好看呢。
“先生。”络四娘起来给木凌行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真是神医,我和姐妹们只服用了一帖药,第二天便药到病除。”
“好说好说。”木凌笑眯眯地在茶几旁边坐下,见茶几上正在煮着一小壶花茶,就问,“这煮的是覆盆子和桑叶吧?真香啊。”
络四娘笑了笑,道,“先生好眼力,这茶叫络烟翠。”
“哦……”木凌点点头,“好名字啊。”
络四娘给木凌倒出一杯茶来,笑问,“先生医术了得,对茶一定也是有研究的。”
“嗯,我对吃的比较有研究。”木凌笑嘻嘻道,“茶么,其次。”
“呵……”络四娘被木凌逗乐了,对小玉点点头,小玉就跑下楼去了,没一会儿端上了一个食盒,对木凌道,“这是我家小姐一大早亲自下厨特地给先生做的,先生尝尝。”
食盒的盖子一打开,就闻到一阵奇香扑面。木凌眨眨眼,就见里面几个盆子里头,是各色的花朵……花菜啊!
络四娘将菜肴端出来,亲自用筷子夹了放到小碟子里,给木凌送过去,道,“四娘自幼清贫,生活在小山里,有时候饥荒大家都没吃的,后山却又不少花朵,我便突发奇想,自制了这些花菜,先生尝尝。
木凌见那些菜不止闻起来香,看起来还好看呢,伸筷子架起一朵huáng色的小huáng就塞进了嘴里,“嗯……好吃!”木凌指着那花道,“甜而不腻,下面还有滑溜溜的鱼肉呢!”
“嗯。”络四娘继续给木凌夹菜,“再尝尝这个……”
两人在隔间里高高兴兴地吃着菜,秦望天也摆脱了那些劝酒的窑姐,拿着酒坛子闯了上来,刚到门口,就听里头传来木凌的声音“哇……好甜呀,白白嫩嫩呢!”
“嗯……四娘你真是太棒了!”
“好美味啊……人间极品”还穿插这四娘甜美的笑声。
“死木头!”秦望天脸都气白了,抬脚就闯了进去……
第30章
秦望天一头撞进小阁里,就见木凌正拿着筷子往嘴里送菜呢,络四娘笑呵呵地在一旁给夹菜,两人吃得高兴……秦望天瞬间明白自己误会了,刚才木凌吃的是菜,不是别的。
木凌和络四娘也被一头撞闯进来的秦望天吓了一大跳,就见他脸上有些红,手里拿着个酒坛子。
“哎呀……”络四娘问,“秦先生不是喝多了吧?”
木凌眨眨眼,这小孩可是马贼啊,在大漠里喝几坛子烧刀子都不见得会上头,怎么这会儿几杯花酒下肚就晕乎乎了?
秦望天其实脸红是因为自己想太多了,有些尴尬,但一听络四娘一句“喝多了”突然就心中一动。他抬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口,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扔,抬手指着木凌道,“美人!”
“咳咳……”木凌嘴里的花菜还没咽下去呢,一口就呛到了,好悬没噎死,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心说这小鬼眼花啦?
“美人!”秦望天摇摇晃晃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木凌的胳膊,道,“你敢说大爷我是小孩子,大爷我今天就做大人给你看!”说完,不能木凌反应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扑上去就亲,嘴对嘴封住了木凌的口,手乱摸,还一个劲地往地上压。
“啊……”络四娘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木凌也傻了,死小孩真喝醉啦?
“木木……”秦望天突然又改蛮横变成撒娇,搂着木凌蹭来蹭去,“你说过要给人家的,你怎么都不给,还跑到这里来会美人,你说了要以身相许跟我过一辈子的!”
“呵……”络四娘倒吸一口冷气,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凌和秦望天,自语“你们……是那种关系啊?”
木凌可让秦望天给气炸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往外带,“死小孩!你抽风啊你!”
秦望天不依不饶,搂住木凌喊,“你是我的人,你自己答应过的,你还跟我海誓山盟,说要跟我姓秦,叫秦始皇的!”
“呃……”木凌一愣,就见秦望天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庸医!我的脸还没治好呢!你休想摆脱我!”
木凌眨眨眼,这小孩果然没醉。
“你个死小鬼!”木凌火了,抬手就揍人,秦望天抱住木凌不肯放,嘴里道,“你打死我我也不放手,我喜欢你!”
“呵……”这回轮到木凌倒吸一口冷气了,一旁的云四娘看得眼圈都红了,对木凌道,“林先生,您别打他,难为这孩子一往情深的。”
木凌有口难辩,这小流氓怎么这么能折腾啊,而与此同时,就听门外有人说,“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对啊,难怪小秦刚才都心不在焉的。”
“林先生好过分啊,小秦这么爱他,还来逛ji院会四娘。”
“对啊,我要是小秦,一定伤心死了。”
木凌转脸一看,就见烟翠楼的姑娘差不多都在门口围着呢,一个个都为秦望天鸣不平,说木凌始乱终弃,见了新人忘旧人。““谁丫丫的乱他了!”木凌恼羞成怒,“老子才是被乱的那个!”
话一出口,就听怀里的秦望天忍不住轻轻地“扑哧”一声,而那些姑娘的脸上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一个个jiāo头接耳,“我就说呢……林先生那么好看又瘦弱,怎么看也像是在下面的一个。”
“呀……不知道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的,好羞人啊……”
木凌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才知道上了秦望天的档了,无奈话都出口了也没法往回收了,气得磨牙,伸手推秦望天,“走开!”
“不走!”秦望天搂着木凌继续耍流氓,“我要你以后都不来这种地方,我要你以后都全心全意就爱我一个人。”
木凌脸刷白,火冒三丈地推秦望天,但这死小孩力气不小,抓住了死不放手,而且身边那么多姑娘,自己总不好真的揍他。
“唉,可怜啊。”络四娘颇有几分感慨地说,“这孩子太痴情了,林先生,您实在不应该负了他啊。”
“对啊。”其他的姑娘也道,“以后林先生要是来这里,我们都不要做他的生意!”
“嗯,好!”姑娘们达成一致,力挺秦望天。
“呵……”木凌抽冷气抽得都快打嗝了,狠狠将秦望天推开,站起来,越想越气,瞪秦望天,躲着脚骂,“死小孩!”说完,冲出阁楼就气哼哼地跑了。
秦望天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抬脚就追。
木凌冲出烟翠楼,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和木凌撞了个满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惊――是岳在云。
“林……林大哥。”岳在云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
木凌眯着眼睛看他,“你来gān什么?”
“我……我想来看看。”岳在云咬咬牙,“我也是男人么,来烟翠楼很正常的。”
木凌笑呵呵,“是啊,逛窑子还带着剑啊?”
岳在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过了,绝对不能让人碰你,你想来是你的事,但是哪个姑娘要是敢碰你,我就宰了她!”
“呀啊……”跑到楼前继续看热闹的姑娘们听到了岳在云的话,都吓得大叫了起来,谁不知道岳在云是岳家寨的三少爷啊,他说杀人可是真的要杀人的,都喊,“林先生,你以后都不要来了呀,千万别来了呀!”
此时,秦望天也追到了门口,听到了岳在云的话,伸手搔搔后脑勺。
“你们行啊!”木凌气得脸都白了,恶狠狠道,“都是死小孩!”说完,抬脚在岳在云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愤愤转身走了。
“啊,林先生。”岳在云想追,被秦望天抓住,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大概不想看到你,我去就行了。”
“嗯。”岳在云感激地点点头,“秦兄,你帮我跟林先生解释清楚啊。”
秦望天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心,转身就追木凌去了。
木凌愤愤跑出了城门,往郊外一个驿亭里一坐,气得牙都痒了,而他最气的其实是秦望天刚刚打断他吃花菜,那么好吃的花菜呀,以后都吃不到了。
秦望天追出来,见木凌坐在驿亭里,噘着嘴生闷气,就慢慢悠悠晃过去,问“喂,饿不饿啊?”
一句话戳中了木凌的痛处,木凌火大了,抬手抓住秦望天的胳膊,狠狠咬一口。
“嘶……”秦望天抽回手,“你饿了咬我gān嘛?”
“咬死你!”木凌白了他一眼。
秦望天将手上的一个小包袱往地上一扔,道,“哼,你有本事都别理我!”
“不理就不理!”木凌翻了个白眼,心说,谁要理你。
秦望天见木凌转开脸接着生气,就将袖子挽了挽,蹲下开始刨坑。他拿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就刨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将那个包袱拿过打开来,里头有一个用荷叶抱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秦望天将那个东西放到坑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上面铺上了一层细土,又从路边的林子里捡来了好些gān柴和,揪碎了放到细土上面,拿出火折子小心地点上火。
木凌用眼角时不时瞥一下秦望天,不知道他在gān什么。
秦望天笑呵呵的,从身后的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来,往旁边一放,自言自语道,“刚刚买的桑椹酒,南方的酒就是和北方的不一样,甜丝丝的。”
木凌瘪瘪嘴,心说,死小孩,想用桑椹酒引诱我,不理你!
秦望天见木凌无动于衷,就笑了笑,心说,待会儿看你还能不能挺住……没多久,就从那个燃着火的土坑里,冒出一股清香来,像是烤肉的香味,又伴着阵阵的荷叶香气……木凌闻了闻,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都怪自己,今天为了来烟翠楼大吃一顿,早饭吃得特别少。
秦望天见火候茶不错了,就用树枝弄灭了火,将细土拨开,拿出里头那个荷叶包裹的东西来。
“呼……好烫啊。”秦望天将那荷叶包打开,一阵烤肉的香气瞬间散发了出来,木凌忍不住就转回头,看了一眼。
秦望天得意地道,“花菜算什么,你吃过大漠的骆驼肉没有?”
木凌眨眨眼,骆驼肉?
“我们在沙漠的时候啊,没吃的了就只能吃骆驼。”秦望天道,“不过我们吃的都是野骆驼,家骆驼都是用来代步的,而且也不好吃。”
木凌往旁边蹭了蹭,想看清楚荷叶包里的是什么,就见黑乎乎的一大团。
“这野骆驼啊,将肉抹上特制的腌料,然后在大漠里晒成肉gān,就能封存上几年也不会坏。”秦望天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掰开,就见里面是白生生嫩嫩的肉……透着一股酒香味,“等要吃的时候,将肉放到酒里泡一泡,然后再用荷叶埋到土里,隔土烤……那才叫人间美味呢,中原人大概一辈子都吃不到的。”
木凌狠狠瞥了秦望天一眼,转开脸,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饿死了。
秦望天见木凌的样子,就笑了笑,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你还生气啊?”
木凌转脸不理他,眼角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骆驼肉,看起来好美味哦。
秦望天用匕首撕下一块肉来,递过去,送到木凌嘴边,低声道,“尝尝。”
木凌抬眼看看他。
“很香的。”秦望天凑近,看木凌,“尝尝看,比花菜好吃的。”
木凌本来想硬气一点的,但是嘴巴不受控制,啊呜一口把送到嘴边的肉吃了进去。
咂咂嘴,木凌开始晕乎乎――好好吃啊!
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表情就笑了起来,翻身坐好了,将酒葫芦递给木凌,道,“一口酒一口肉才过瘾的。
木凌想了想,就端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桑椹酒甜丝丝的味道,瞬间让他心情大好起来。随后,秦望天又一刀刀地往下割骆驼肉,给木凌送到嘴里,一口酒一口肉,很快,木凌心情大好起来,刚才不高兴的事情,彻底忘掉。
第31章
等到华灯初上,秦望天和木凌一起回到岳家寨的时候,木凌已经被秦望天哄得眉开眼笑了,进了寨子,就见人进人出的,似乎很忙碌。
“还没折腾好么?”木凌不解地问,“走之前不是在大寨里头挂满了红花红绸子么,怎么又拆下来了?”
“林先生回来了?”带着众人忙碌的嵩百万走过来,对木凌道,“二少爷说等您回来了请您去偏厅,他们在那里调查火灾的事情,发现死者的情况有些特别。
“我才不要去。”木凌撇撇嘴,“刚刚吃好饭。”说完就想走,被秦望天轻轻拉了一把。
木凌回头,就见秦望天正看他呢,有些无奈地瘪瘪嘴,木凌问嵩百万,“偏厅在哪里啊?”
“哦,我带你们去吧。”嵩百万热情地在前面带路。
一路往偏厅走,木凌和秦望天一路纳闷,今早上布置的庆典会场都拆除了,便问嵩百万,“今早不是刚刚装上去的么?怎么都拆了?”
“哦。”嵩百万颇有几分得意地说,“这是二少爷的意思,他说继承大殿延后,原定继承大殿的日子改成比武大会,他好跟三少爷进行公平的比试,谁赢,谁就继承岳家寨。”
木凌和秦望天听后都微微皱起眉,对视了一眼――这岳在庭怎么转性了?原来不是最忌讳比试的事情的么?
没一会儿,几人就到了偏厅,里头站着不少人,岳在庭岳在云都在,还有官差和几个武林人士,江南三大名医正在检查尸体。见木凌他们进来了,岳在庭赶紧迎接,边给武林人士略做了下引荐。江南三大名医里的王玉符和赵华见到木凌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倒是老神医石文泰对木凌挺恭敬,先给木凌行了个礼,“林先生。”
木凌对这老头也挺有好感的,虽然资历过人,但依旧虚怀若谷,很有容人之量,心肠也好,在他看来,这江南三大名医里头,只有石文泰是够格的,赶紧给他还礼,“石前辈客气了。”
在一旁的秦天和岳氏兄弟都有些奇怪,这人向来没规矩,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木凌抬头见三人都张着嘴看他呢,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也是很有礼貌的好不好!
岳在云因为下午的事情,担心木凌还在生自己的气,就小心翼翼地看木凌的眼色,殊不知木凌早就让秦望天给哄好了。
此时,房间里的大台子上面,总共平放着四具尸体,左边两具是烧焦的尸体,右边两具的尸体上布满了淡紫色的斑纹。
秦望天一看就一皱眉,回头看木凌――和络四娘她们身上的斑纹一样,只是颜色更深一些,分布也广一些。
木凌点点头,问岳在庭,“这是什么人的尸体啊?”
“这是无涯派掌门吴鑫和苍山派掌门齐落的尸体。”岳在庭回答,随后又指着右边烧焦的两具尸体,道,“这是在酒楼失火一案中找到的尸体。”
“酒楼失火已经查明了,是人为的纵火。”岳在云补充,“那几个烧死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木凌点点头,他和秦望天早就怀疑这里头有问题了。
“这几具尸体的死因都非常的奇怪。”石文泰指着吴鑫和齐落的尸体道,“这两具尸体上的尸斑颜色怪异,而且分布的情况也令人费解啊。”
“尸斑一般都分布在身体接近地面的一方,也就是说,趴着就在正面,躺着就在背面。”王玉符道,“这几个人,确切地说是中了尸毒了。”
秦望天听后转脸看看木凌,想对他挑挑眉――这王玉符还不是太废物,却见木凌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脸色也不是很好。
“林大哥?”岳在云也注意到了,就问“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啊?身体不舒服啊?”
“呵……”不远处正在查看焦尸的赵华的冷笑道,“别是看了这些尸体害怕了吧?”
木凌并不言语,还是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听石文泰道,“不过有些奇怪,活人一般很难沾染上尸毒,尤其是性阳的健壮男子,除非是做盗墓贼之类一直跟尸体有接触的活计,长年生活在地xué之中的人……但这几人都是名门的掌门,自然没有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岳在庭点点头,问赵华和王玉符,“那几具焦尸也是因为尸毒而死的么?”
王玉符点头,指着尸体上斑驳的紫色痕迹,道,“的确!”
木凌也走上前去看尸体,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吴鑫等人的尸体,又仔细地看了看焦尸,脸上现出淡淡的不解来。
“怎么?”他身边的赵华问,“林神医有不同的看法?”他故意qiáng调了“神医”两字,听起来语气中含着些讽刺,见木凌没搭理他,就接着道,“听说林神医菩萨心肠救苦救难,特地跑去烟翠楼为那里的姑娘治好了妇人病,还成了名ji络四娘的入幕之宾,真是名医的典范啊。”
众人都觉得他说得挺刺耳的,再看木凌,就见他还是专心地低头盯着台子上的两具焦尸出神,摸摸下巴,一脸的困惑。
身旁的赵华有些尴尬,这时,就见木凌抬起头来,朝他看了看,眨眨眼,突然一指他:“啊!”
赵华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见木凌指着他的嘴,一脸惊讶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赵华被他看得发毛,皱眉看了看四周的人,周围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木凌,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木凌盯着赵华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自己的鼻子,对这他摆摆手,“我说闻不到尸体的味儿满房间y沟臭呢,原来是你在放毒气啊,快去拿大蒜漱口!”
“噗……”岳在云又是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其他人也面露尴尬,木凌的意思是赵华的嘴比这焦尸还臭,让用大蒜漱口……这也太损了。
赵华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暗地里骂自己嘴贱,明知道这人毒舌,还多说些什么,自找没趣。
“林兄觉得这些尸体有没有问题?”岳在庭问木凌。
木凌耸耸肩,也不说话,低头继续看尸体。
“至少可以肯定,这次的案子并不是单纯的纵火,而与最近落霞城内离奇增多的死人有关是吧?”负责此次案件的官差问。
“嗯。”岳在庭点头,“应该可以这么说,此次案件的确是有蹊跷。”
“那我等就回去禀报知府大人,彻查此案,到时候,还请岳家寨多多帮忙了。”官差们告辞,岳在庭命人将官差送出去。
木凌又大致地看了一会儿,就拉了拉秦望天,道,“走了望望,回房睡觉去了。”
秦望天觉得木凌的样子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就跟在他身后回别院去,待到了没人的地方,秦望天问木凌,“你怎么了?”
木凌回头看了他一眼,翻翻白眼,“什么怎么了?”
“感觉你有心事。”秦望天凑上去看木凌,“有什么话没说的?”
木凌想了想,开门进屋子之后关门,道,“两个死的不一样。”
“什么?”秦望天吃惊,看木凌,“哪两个不一样?”
“被烧死的和吴鑫他们的尸体,死状不一样。”木凌淡淡道,“吴鑫他们身上的紫色皮肤是整块的,只是被烧烂了而已,所以看起来才斑斑驳驳的。”
“整块的紫色皮肤?”秦望天吃惊,“跟那些酱紫色的gān尸一样?”
“嗯。”木凌点点头。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端木炎gān的?”秦望天问。
木凌坐到chuáng上想了想,道,“嗯,端木炎那招的确害人,但是那跟尸毒并没有关系。”
“说道尸毒。”秦望天好奇地问,“刚才石文泰也说了,中尸毒不容易,那些人是怎么中了那么严重的尸毒的?还有啊,那些窑姐的毒这么容易就解了,这些人怎么就被毒死了呢?”
木凌躺到chuáng上,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
“喂。”秦望天走到木凌的chuáng边坐下,伸手推推他的肩膀,“gān嘛不说话,问你呢。”
木凌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闷闷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秦望天越看越觉得木凌奇怪,扯他被子,“说来听听啊。”
木凌揪住被子,回了他一句,“睡觉!”
秦望天想了想,以为木凌想起刚才烟翠楼的事情了,也觉得现在还是别去惹他比较好,省得待会儿又发脾气,就站起身,去院子里洗洗回房睡了。
岳在庭打发走了几个名医和武林人士后,独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就见房间里的灯亮着,微微皱眉。
“你怎么又来了?”岳在庭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看坐在桌边的端木炎。
“呵呵……”端木炎笑了笑,道,“别生气啊,岳二公子,你照我说的做了没啊?”
“做了。”岳在庭到桌边坐下,冷淡地回答。
“怎么样啊?木凌是不是没有提出异议?”端木炎笑问。
岳在庭想了想,问端木炎,“我看木凌的神色,明明发现了焦尸与吴鑫他们的尸体是不一样的,但为什么他不说?”
端木炎哈哈笑了两声,道,“他不会说的……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为什么?”岳在庭不解地看这端木炎。
“我知道一个关于木凌的秘密。”端木炎凑过去在岳在庭耳边低语了几句,“一旦说出来,可以让木凌身败名裂!”
秦望天晚上躺在chuáng上,转身看着对面chuáng上的木凌,就见他搂着被子睡着,安安静静的,想起刚刚在烟翠楼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就真的跟他闹起来了呢。又想到了木凌之前劝他的话,还有被哄着吃东西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睡不着了,正在chuáng上翻身,突然就听到木凌哼哼了两声。
秦望天以为木凌又要闹了呢,就盯着他看了看,见木凌微微地动了动,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
秦望天站起身来,走到木凌chuáng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一眼,就见木凌一脸的痛苦,眉头深深蹙起。
“木凌?”秦望天坐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想问他是做恶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却见木凌哼哼了两句,梦呓一般低声说着什么。随后,木凌的挣动更大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噩梦之中,秦望天见他的样子挺难受的,就躺到他身边,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他背,心里纳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样子?
木凌又挣动了一会儿后,抓着秦望天继续梦呓,秦望天将耳朵贴过去,才听到了含糊的几句,“师父,我不想杀人,不杀人……”
秦望天一愣,将木凌抱紧了,满腹的狐疑,什么杀不杀人的?
第32章
一整晚,木凌都睡得不踏实,折腾来折腾去的,秦望天看着有些心焦,将他搂紧了,他才稍稍安生了一些,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沉沉地睡去。
秦望天为木凌担心了一晚,也累得够呛,但是心里却有了个疙瘩,木凌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事……
第二天。
“呀啊……”在木凌的一声惨叫之中,秦望天醒过来,低头一看,就见木凌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而自己正袒胸露背地紧紧搂着他。见木凌终于醒了,秦望天伸手揉了揉眼睛,道:“早啊。”
“早你个头啊!”木凌伸手一拳打过去,秦望天此时已经醒了,赶紧躲开,见木凌还要踹过来,连忙道,“你昨晚做恶梦,又叫又闹的我才会好心过来抱你的。”
木凌的动作一滞,瞬间脸色煞白,跟见了鬼似地看着秦望天。秦望天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道,“gān嘛?”
木凌良久才眨了下眼,低声道,“我说什么了?”
秦望天微微皱眉,道,“光哼哼了,谁知道你说的什么?”
木凌听后,似乎是轻轻松了口气,靠到身后的墙上,低头盯着被子看了起来。秦望天习惯了那个疯疯癫癫的木凌,见他突然心事匆匆的有些不适应,就凑过去道,“喂!”
木凌抬眼看他,“gān嘛?”
“饿不饿啊?”秦望天问他,“吃早饭去?”
木凌眨眨眼,收起脸上的淡淡伤感,笑眯眯:“嗯。”
随后,两人起chuáng,洗漱了一下之后往外走,刚出院子就听到岳家寨里面钟声大作,这钟声两人之前听过,在钱华杀人的时候响过一次,那是岳家寨出大事的时候才会响的。
“出什么事了?”秦望天抓住一个飞奔着向前跑的下人问。
“老爷的尸体不见了。”下人哭丧着脸离开。
“什么?”岳在庭微微皱眉,和木凌对视了一眼,跟着那人跑向后山。
几人兜兜转转,一直出了后山,到了一个林子里,就见那里围了很多人,木凌和秦望天这才明白,难怪怎么也找不到岳南风的尸体,原来他早已下葬了。
分开人群走进去,木凌和秦望天就见岳在庭和岳在云站在墓室的暗门外,满脸的怒容。
“大家分头去找!”岳在庭咬牙道,“那个恶贼一定还没跑远呢,一定要将爹的遗体找回来!”
“是!”众家将也都面带愤愤,分头去找了。
“这是怎么了?”,木凌问走到身边的岳在云。
“爹爹的坟被挖开了。”岳在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尸体丢了。”
“有人偷尸?”木凌吃惊地问,“还是偷陪葬品,岳老爷子不是还等着验尸的么,怎么已经下葬了?”
“呃……没有。”岳在云赶紧摇摇头,道,“那墓室是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的,父亲平时闭关练功的时候会用,里面就跟个冰窖一样很冷,容易封存尸体,所以才特意将爹爹存在这里的。”
木凌微微一愣,问:“很冷?”
“对啊。”岳在云点点头,苦笑,“也不知道爹爹练的是什么功夫,非要把自己关在冰窖里那么久。”
秦望天似乎对那个冰窖有些兴趣,却感觉身后的木凌猛的一拉他的袖子,道,“走了望望,我们吃早饭去吧。”
秦望天回头看木凌,就见他脸色不好,有些奇怪,这时,却听岳在庭对岳在云道,“在云,我想再去地宫里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们也去吧。”秦望天突然开口,木凌微微皱眉抬头看他,就进秦望天对他眨眨眼,木凌明白,他想乘机下去看看有没有三绝神刀刀谱的下落……
“走吧。”秦望天抓住木凌的手,微微一惊,木凌的手冰凉,只是此时岳在云和岳在庭已经下去了,秦望天也拉着木凌,跟在两人身后下去。
所谓的墓室,的确应该用地宫来形容,不知道岳南风花了多少时间来建造这样一个地窖,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千年寒冰,从地底不停地往外冒着寒气,地面白花花的一片,寒意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鞋底钻进人的身体里,这几人功力深厚,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望天环顾四周,就见一个偌大的房间空空如也,四壁有古怪的石刻,似乎是古文字,又似乎只是花纹,地宫的中间有一个寒潭,里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冰台子高高拱起,上方有一口冻住的石棺。
“尸体就是放在那里的?”秦望天问岳在云。
“嗯,”岳在云点点头,道,“我们今早来的时候,发现上头的暗格门开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地方即便在岳家寨也是个机密,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而且谁会没事进这里头啊,我们进来一看,就发现爹爹的尸体不见了。
秦望天点点头,转回头,就见木凌脸上淡淡的,盯着一旁的石壁发着呆,岳在云一直都认为木凌不会武功,就赶紧上去问:“林大哥,你冷不冷啊?这里连内力深厚的人都受不了的。”说着,伸手抓木凌的手,一惊,“哇,怎么这么冷啊?我带你上去吧!”
“我来吧。”秦望天从岳在云的手中接过木凌的手,拉他上了冰宫的台阶,回到地面上,两人走得太急,因此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岳在庭脸上了一丝算计和一丝疑惑。
秦望天拉着木凌回了别院,进了屋,做到chuáng上担心地伸手摸他的脸,“你究竟怎么了?”
木凌低着头,不说话。
“喂!”秦望天伸手掐他腮帮子,“你是不是鬼上身啊?你真是那个木凌啊?受什么刺激啦!”
木凌缓缓抬眼,看着秦望天,轻轻叹了口气,凑过去往他肩膀上一靠,道:“冷死了。”
“你……”秦望天看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的木凌,有些哭笑不得,将他推开认真地道,“你究竟拿不拿我当朋友?”
木凌老实地摇摇头,伸手指着秦望的鼻子天认真地说,“小朋友。”
秦望天黑了脸色,道,“我什么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凭什么瞒着我?”
木凌睁大了眼睛,往被子里钻了钻,道:“人家没有秘密。”
“你……”秦望天扑上去按住他,“你说!”
木凌被他压得难受,见秦望天满眼的担忧,就有些无力地道:“行了行了,就是那个地宫让我想起了一些当年和司徒在外受冻时候的往事而已啦。”木凌摆摆手,“难免有些伤感么,人家也是很念旧的人。”
秦望天一看就知道木凌在搪塞他,但也没法戳穿他,想起昨晚木凌做梦时那副样子,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段好的回忆。
“你真的没骗我?”秦望天只得佯装被骗,盯着木凌看。
木凌也明知道秦望天没有被骗,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嗯。”
于是,两人就沉默了好久。
“走吧,吃早饭。”秦望天翻身起来,想拉着木凌走,却被木凌又拉回去坐下,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秦望天坐好,看木凌:“什么?”
“岳南风没死。”木凌想了想,道。
秦望天点点头,“这点我也猜到了,只是他明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隐瞒,却这么轻易地bào露了,不知道是遇到了不测,还是被人害了。”
“都不是。”木凌摇摇头,淡淡道,“望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什么秘密?”
“吴鑫和齐落,都是岳南风杀的。”木凌低声道,“岳南风在练十绝的内力。”
秦望天微微皱眉,“什么?十绝内力?十绝不是应该先练七绝神功,再练三绝神刀,怎么会有十绝的内力?”
木凌盘腿坐好,道,“当年,有一个人看了三绝和七绝后,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将两本融合到一起,取其中的jg华,写出了一部十绝内力心法口诀。”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谁那么厉害?”
木凌迟疑了一下,淡淡道:“鹤来夕。”
秦望天吃惊地看木凌,“你师父?”
“嗯。”木凌点点头,“只是十绝内力并不是一般人能练的,很危险。”
“那根吴鑫他们中尸毒而死有什么关系?”秦望天不解地问。
木凌迟疑了一下,道:“鹤来夕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也是天下少有的傲慢人,他看了七绝和三绝之后,觉得十绝最jg华的地方就在于内力,因此才只写下了内力的部分,外功的部分就没写。”
秦望天摇摇头,道:“七绝老人跟我说过,要练七绝,就要先从外功练起,有了基础才能练内功和一般的功夫不同,一旦顺序打乱则非死不可。”
木凌点点头,“岳南风大概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练了十绝的内力了。”
“等一下。”秦望天听到这里打断了木凌,问“鹤来夕写完了十绝内力了之后呢?怎么会到岳南风手里。”
木凌抿了抿嘴,道:“他很糊涂,后来弄丢了。”
秦望天挑眉,心说你当我小孩子糊弄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弄丢,但就见木凌抬起头皱皱鼻子瞪了他一眼,像是说――不信也要信!
秦望天有些无力,点点头只好装相信,接着问,“后来呢?要是岳南风偶得了十绝内力,开练了岂不是非死不可。”
“十绝其实是得天地之jg华的东西。”木凌低声道,“如果练倒了,就会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秦望天不解,“什么意思?”
“人是先生后死的,妄练十绝的后果,就是先死后生。”木凌淡淡道,“只是一般的人没有掌握方法,所以死了就活不会来了。”
“先死……”秦望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个先死后生法,追问,“怎么才能先死后生啊?”
木凌微微皱眉,低声道:“你先变成一具尸体,人活着但身子死了,然后再一点点地将自己弄活。”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良久才问,“然后呢?这个过程跟那些中尸毒死的人……有什么关系?”
木凌沉默了一会儿,道:“互换内力。”
“互换内力?”秦望天猛的想起来,“难怪吴鑫说他要天下第一了。”
“互换内力是假,偷换生气才是真的。”木凌道,“只要将人引进来,然后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引导给他,这个过程中,换取他的生气,这样,毒气就成功地换到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人身上偷来的生气,可以让自己复活。而那人最初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内力增长了很多……但同时也感染了尸毒,不用多久就会死了。”
秦望天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如此,岳南风先把那些江湖人骗进来,说要将毕生的内力都给他,肯定还会编制一个什么谎言,让他们深信不疑,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死气一点点地洗gān净。”
木凌点了点头。
秦望天突然不说话了,盯着木凌看。
木凌有些不自在地低头,“看什么看?”
秦望天沉默了一会儿,问“三绝和七绝应该没有教本末倒置走火入魔之后应该怎么通过换内力起死回生吧?”见木凌脸色微变,秦望天轻轻地叹了口气,问,“这法子谁想出来的?可害死了不少人呢。”
木凌霎时脸刷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望天抓过去,搂住,低声道,“不怪你,是练功的人不好,杀人怪的是杀人的人,而不是铸刀剑的人。”
第33章
木凌被秦望天搂住了抱紧搓来搓去的,然后晕乎乎明白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按在了chuáng上,还被亲了……
“死小孩!”木凌一脚踹开秦望天,正亲得投入的某人意犹未尽,不满地看木凌,“gān嘛?我在安慰你!”
木凌抓过被子把自己挡住,“屁,你在占老子便宜!”
“占便宜又怎样!”秦望天一把抓住木凌伸在被子外面的脚脖子,撇撇嘴,“细。”
木凌赶紧把脚缩回来,抬手砸枕头过去,飞奔下chuáng,到桌边端杯子喝茶。
虽然表现得还挺镇定的,但秦望天还是看到了木凌脸颊上淡淡的红晕,突然就心中微微有些发颤,盘腿坐到chuáng上,抬头认真看着木凌喝水的样子。纤纤瘦瘦的侧身,白白的脖子,莫名地就觉得很饿……看着看着,秦望天突然喃喃自语道,“喂,木头……我好像喜欢你。”
“噗……”木凌没提防,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直咳嗽,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秦望天。
“我看见你就想抱你,然后抱住了就想亲,多看一会儿会饿……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了?”秦望天不解地问。
木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啊”地惨叫了一声,捂住耳朵,边往外冲边喊:“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秦望天不满地坐在chuáng上,抬脚踹被子,嘴里嘀咕,“死木头,烂木头。”
木凌奔出房间之后,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需要安抚一下,所以就直奔百鲜居,点了八菜一汤和一壶好酒,边喝边告诉自己,一定是早上饿过头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的。
正吃着呢,就听邻桌几位食客边吃边聊,“听说了么?岳家寨的寨主岳南风诈尸了!”
“真的假的?”另一个睁大了眼睛问,“诈尸?”
“可不是,听说昨晚从坟里跑出来了,现在岳家寨的人正到处找呢。”
“娘啊,太吓人了吧?”
“可不是,听说啊,昨晚上还出来咬人了呢。”
“那晚上还是别出去了。”
木凌边啃ji爪子边纳闷,这岳南风的尸体今天早上才发现丢了怎么才过中午就传出诈尸的事情来了,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想不通,叼着ji爪刚刚转回头来,就看见秦望天的脸在旁边。
“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的木凌差点就把ji爪子吞下去了,捶着胸口一个劲儿地咳嗽,“要死啊你!”
秦望天往他身边一坐,跟小二的要了副碗筷,夹了块白斩ji,随后,他双眼盯着木凌将嘴里的白斩ji当他来啃。
木凌边吃饭,边继续听邻桌的人谈论岳南风诈尸的事情,听着听着,越觉得蹊跷起来,众人似乎将最近落霞城出现的所有命案,都归结到了岳南风的身上。
“有人想让岳南风来背黑锅啊。”木凌想了想,微微皱眉。
“也就是说,有其他人知道岳南风练十绝内力的事情了,是不是?”秦望天微微皱眉,“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十绝的秘密?”
木凌迟疑了一会儿,道:“端木炎大概会知道。”
“什么?”秦望天有些吃惊,“他怎么会知道?”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我只知道,当年关于三绝和七绝这两本秘籍的消息,是端木烈告诉师父的。”木凌道,“后来师父千方百计得到了七绝看了一眼,然后就想追求那种武功的最高境界……所以才会练十绝的内力。”
秦望天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端木炎的确有可能听说过些什么……一切都是他在做计算,更有可能他已经和岳在庭联手了?”
“还有他最近的功力也似乎突然增qiáng了很多。”木凌微微地蹙眉,道,“端木炎这个人知道很多邪门歪道的法子,而且似乎对当年端木烈的事情非常的了解,处心积虑不知道想gān什么。”
“我们想办法找到他?”秦望天问。
“如果他真的和岳在庭合作了,那么两人必然会有接触,盯着岳在庭就可以了。”木凌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不过岳在庭肯定会把他藏起来,而且当务之急,我觉得找到岳南风,看看他究竟怎么回事,比较实际。”
“为什么?”秦望天不解。
“练十绝要在冰宫里至少呆上七七四十九天的,如果半当中跑出来,会走火入魔,到时候还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木凌淡淡道,“最后会失心疯乱杀人的。”
秦望天点点头,拿过木凌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我们今晚出去找找,顺便去岳在庭的住所探探。”
木凌看着秦望天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脸微微有些红,白了他一眼,另外拿了个杯子准备再倒一杯酒,却听秦望天道:“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木凌看着他眨眨眼,不解地问:“什么事情啊?”
“你忘记啦?”秦望天认真道,“我跟你说我喜欢你的事情,你喜欢我不?”
“咳咳……”木凌捶胸口,还没来得及捂耳朵,就听秦望天大声道,“我也不小了,我们睡吧!”
“呵……”秦望天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周遭一片抽气之声,他太激动了,说话的声音没控制好。
木凌愣了半天,“呀啊!”地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等等!”秦望天在后面追,三两步上来拉住木凌,“跑什么?亲亲你都没意见,睡一下试试么!”
“啊!”木凌抬脚就踹,嘴里骂骂咧咧,“臭流氓,你去死啊!”
随后接着跑,秦望天追,身后,酒楼掌柜的也冲出来:“有人吃霸王餐啊!”
当晚,木凌和秦望天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出了门,先往岳在庭的别院去了,到了院墙之上往里一看,两人都有些纳闷……岳在庭房里的灯没亮,莫非人不在?
木凌对秦望天摆摆手,“没人,一点气息都没有。”
秦望天皱眉,“大晚上的,上哪儿去了?”
木凌瘪瘪嘴,“人家忙么,走了,回去睡觉加宵夜!”说完就想走,被秦望天一把揪住,“还要去找岳南风呢。”
木凌一脸的不情愿,“那么晚了。”
“晚怎么了?”秦望天瞪眼,“杀人放火的事情不都是晚上做的么?!”说完,拉着木凌往后山去了。
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前方一个人影闪过……
木凌一愣,拉着秦望天躲到了一棵树上。
“gān嘛?”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岳在云啊。”木凌伸手指了指前方。
秦望天微微一愣,看木凌,“岳在云今早讲起他老爹的时候吞吞吐吐的,你猜他会不会知道岳南风没死?”
“我觉得也是,不然早就吵翻天说要验尸了。”木凌左右看了看,道,“跟去看看吧。”
两人跟着岳在云,进入了浓密的树林。
没几个纵跃,就见岳在云落在了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面,拿出一枚竹哨来,轻轻地chui了两下。
木凌对秦望天眨眨眼,“你猜他叫谁?”
秦望天撇撇嘴,“还能叫谁?”
果然,没多久就从竹林的深处来了一个黑影,到了岳在云的面前,岳在云满面欢喜地跑上去:“爹爹。”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吃惊……真的是岳南风啊。
“没人跟踪你吧?”岳南风往岳在庭的身后看了看,接过岳在庭给他递过来的一个食盒,跟他一起坐到一旁。
木凌皱眉轻轻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秦望天不解地问木凌,“有什么问题?”
“岳南风的功夫没练到什么境界啊。”木凌一脸的不解,“不想是真正的十绝内力。”
秦望天也有些吃惊,两人放下心头的疑惑,继续听父子俩说话。
“爹,您这样跑出冰宫不要紧啊?”岳在云有些担心,“不是说离了冰宫会走火入魔么?”
岳南风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食物吃了几口,摇摇头道,“不要紧。”
“唉……”岳在云有些自责地说,“都怪我自己不好,跑去找什么江南三大名医来,害的爹爹东躲西藏的,最后连冰宫都没法住了。
“傻孩子。”岳南风淡淡道,“那是你孝顺,我怎么会怪你呢。”
“秋玲她们都还好吧?”岳南风问。
岳在云有些生气地道,“差点就出事了,还好有林先生救了她一命……不过爹爹,其实让江南三大名医看您也不见得就能发现您还活着,我看他们都是一群庸医。”
“不还有一个你总挂在嘴边的林先生么?”岳南风打趣他。
“嗯……”岳在云红着脸道,“林先生是很厉害的,他跟那些庸医不一样!”
岳南风点点头,问:“岳在庭那里怎么样了?”
木凌和秦望天有些吃惊,哪儿有当爹的用全名来叫儿子的?看来他似乎对岳在庭心存芥蒂。
“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岳在云站起来,道,“不过他已经答应了三天后跟我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比武,到时候我一定要他输的心服口服!”
岳南风看着岳在云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但还是提醒他,“在云,岳在庭为人心机很重,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嗯。”岳在云点头,有些不解地问,“爹爹,你明知岳在庭他不是您儿子,gān嘛还要养他那么大?”
“唉……”岳南风摇摇头,道,“起先我一直以为他是秦琪和别的男人生的,想起我当年对不起他娘在先,就想培养他长大成人,后来才发现,似乎有蹊跷……他并不是真正的在庭。”
木凌看了秦望天他一眼,就见他一脸的不慡,知道他是恨岳南风不仅抛弃了他娘,还如此不信任她。
“可是他竟然敢给爹爹您下毒,您怎么不gān脆告诉长老和天下群雄,直接杀了他啊?”岳在云不解,“还留着他为非作歹的?”
岳南风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岳在云想了想后,道,“不过爹爹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把岳家寨赢回来的,到时候您的伤也好了,我们再让他血债血偿!”
岳南风满意地笑了,父子俩又叙谈了一阵后,就各自散去。木凌和秦望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别院。
“这岳南风,肯定是将计就计,利用岳在庭继承大典的机会,引来更多的江湖群雄,好供他换气。”秦望天有些不满地道,“他和岳在庭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一个比一个心机重。”
木凌坐到chuáng边,“以岳在云直慡的性格,应该不知道岳南风究竟是怎样治伤的。”
“而且最糟糕的是,现在岳在庭的功夫,也许已经比岳在云qiáng很多了。”秦望天叹了口气,“到时候岳南风可别偷ji不成蚀把米。”
“怎么?”木凌拿肩膀蹭蹭他,“想帮忙啊?”
秦望天冷笑了一声,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岳家寨跟我屁关系都没有。”
正说话间,就听外头一阵大乱。
秦望天站起来,却见木凌偷偷钻进了被子里。
“喂!”秦望天拉他,“不去看热闹啊?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么?”
木凌拿被子裹住自己,“才不要,一天到晚都是事情,这回说不定又是哪个倒霉鬼死了呢,不去!”
秦望天将他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往门外走。
“喂,死小鬼你不要太过分,你想看就自己去,我不去!”木凌挣扎。
“你是我的人。”秦望天qiáng调。
“谁说的?”木凌瞪眼。
秦望天认真地说,“我刚刚说喜欢你,你没答复,不过也没拒绝。既然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也就是说你也喜欢我,然后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上哪儿都要带着你!待会儿办完事回来,咱俩一起睡!”
“滚你的两情相悦,放我下来!”木凌挣扎着,已经被秦望天抱到了院子里,这时,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响得更厉害了,秦望天和木凌仔细一听,就听那些人是在喊,“了不得啦!僵尸出来吃人啦!就在城东啊!”
第34章
“诈尸?”木凌眨眨眼,在被子里挣扎,“我不要去,好可怕!”
秦望天一把将他按住,低声道,“喂,诈尸,还在城东,我们刚刚看见岳南风了,不可能是他啊!”
木凌想了想,“对哦。”
“去看看。”秦望天将被子一抖,把里头的木凌甩了出来,拉着他就往城东跑去。
最近落霞城尽是怪事,城中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除了官差和一些实在是闲着没事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没来看热闹。木凌和秦望天赶到的时候,就见官差和岳家寨的人围着一块空地,木凌踮着脚往里头张望了一下,就见那里倒着一具酱紫色的gān尸。
“又是gān尸。”秦望天看木凌,“这不是十绝内力造成的吧?”
木凌点点头,此时,不远处岳在庭和岳在云也匆匆地带着手下赶来了,木凌看了秦望天一眼,低声道,“你猜,为什么每次岳在庭都是最后知道事情,然后匆匆地赶来呢?岳家寨其他的人都比他先到。”
“而且他也没在别院里头。”秦望天想了想,道,“你才他那么晚上哪儿去了?”
木凌摸摸下巴,“会不会逛窑子去了?”
秦望天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兄,你们也在这儿啊?”岳在庭到了之后先跟木凌打招呼。
木凌对他笑了笑,道,“我们听说有僵尸吃人,好可怕喏。”
“荒唐!”岳在云摆摆手,对木凌道,“林大哥,这种江湖传言不能信的,这世上哪儿有僵尸!”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尸体?”木凌指了指地上的那具gān尸。
岳在云等走过去一看,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
“二少爷,三少爷。”一个岳家寨的众走上来,指着不远处一个更夫道,“他说他看见了。”
“你看见了?”岳在庭将他叫过来,“叫什么名字?”
“呃,回二少爷,小的叫王二。”那更夫回答,“我刚刚经过的时候看见了,老吓人了……一个黑影上来就咬人,动作僵硬,都不像活人的。”
岳在庭微微地点点头,问,“你看清楚行凶之人的长相了?”
“嗯。”那更夫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岳在庭和岳在云,似乎有些犹豫。
“那人什么样子?”岳在云问。
“呃……”更夫欲言又止。
“说啊。”岳在云瞪了他一眼。
“是……是岳老寨主。”更夫仗着胆子回答。
“什么?!”岳在云双眉一皱,狠狠瞪着那个更夫,“你说什么?”
“我……我真的看见啦。”更夫战战兢兢地道,“岳老寨主威风凛凛的,我不会认错的,只是他的样子好吓人啊,看起来就像具僵尸。”
“你胡说!”岳在云一摆手,“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岳在庭看岳在云。
“因为……”岳在云很想说因为他刚刚见过岳南风,即便他爹会飞,也不可能飞到城东来杀人的,但这话没法说出口。
而周遭的那些衙差和百姓却信以为真了,开始窃窃私语,都觉得岳南风可能真的诈尸了。
木凌见岳在云急得跟什么似地,再看旁边岳在庭则是一脸的放松,觉得有趣,想了想,就凑过去问那更夫,“咦?小哥,你家住城东啊?”
“对啊。”王二点点头,看木凌。
“城东真是个好地方啊,离烟翠楼又近,每天可以看见漂亮姐姐。”木凌笑嘻嘻地道。
“嘿嘿,是啊。”王二也笑呵呵。
“对了,你晚上打更都不打灯的么?”木凌觉得有些神奇,“认得路啊?”
“唉,那算什么。”王二颇有些得意,“我从小在城东长大的,这里的街巷啊,我闭着眼睛就能走!”
“你胆子好大喏。”木凌一脸的钦佩,“黑灯瞎火地走夜路多吓人啊?怎么不打个灯呢?”
“嘿嘿。”王二笑着回答,“爷,一看您就是有钱人家的,我们打更才几个钱,要是打灯,这蜡油钱得多少啊,那岂不是白gān了。”
“哦。”木凌点头,伸手拍拍他肩膀,“你也不容易啊。”
王二接着笑,却听木凌问,“那你晚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啊?万一遇上了咋办啊?跑么?““当然要跑了!”王二一摆手,“夜路走多了啊,难免遇上鬼,我前阵子还看见个白衣服的女鬼呢!”
“真的啊!”,木凌一脸的紧张,“好吓人啊,我听人说啊,看见不gān净的东西千万不能多看的,特别不能看脸,要是眼神对上,就死定了!”
“那可不!”王二认真道,“那女鬼就从我眼前飘过,我一惊,吓傻了,只知道转身就跑。也还好吓傻了,所以没看见样子,不然说不定没命了呢。”
木凌点点头,“对啊,那你怎么看见僵尸吃人,还认认真真看一会儿的,不是转身就跑啊?”
“呃……”王二张着嘴“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下意识地转脸去看岳在庭,木凌心中了然。岳在云一把抓住王二,“就是啊,而且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也没带着灯,隔那么老远,怎么能看清楚是谁gān的?”
“三……三少爷饶命啊。”王二赶紧解释,“我,我碰巧看见了……也,也可能看错了。”
“哼。”岳在云将王二一推,冷冷道,“朗朗乾坤,哪儿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我看倒是有可能乃人为陷害!”
“二少爷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几个衙差走了上来,“最开始我们也觉得别人假扮的可能性较大,但是仔细看看那具被害的尸体……这不是人能做到的啊。”
众人都沉默了,岳在云也皱起了眉头,道,“也……也有可能,是某种毒药……”说完,就抬头看木凌,希望木凌能给他某种毒药的名字,来证明是有人陷害了岳南风。
木凌却耸耸肩,道,“这不是毒药能造成的。”
众人泄气,岳在云满脸的失望,却听木凌又道,“不过也不需要僵尸那么夸张。”
众人又抬起头,齐齐盯着木凌,动作之统一,让一旁的秦望天差点就笑出声来,木凌说话就是喜欢大喘气,这也是他折腾人的表现之一。
“其实想把人弄成那样也不难的。”木凌对几个衙差道,“你们这样应该看不出他是什么人吧?”
衙差们点点头,看木凌“我们刚刚已经辨认过了,看不出是谁。
“把尸体抬回去吧。”木凌笑了笑,道,“找个大锅,比他还要大的锅子,然后支起来,用小火将水烧热。
衙差们面面相觑,但岳在云深知木凌的能耐,吩咐衙差和岳家寨的众手下,“赶紧去做吧。”
随后,衙差们将尸体就近运回了衙门的仵作房里,架起锅子将水烧温。
木凌伸手试了试水温,道,“把尸体放进去。”
“啊?”众人都惊骇地看着木凌,岳在庭问,“你的意思是……将尸体放进锅子里去煮啊?”
木凌点点头,“对啊,要小火慢慢炖。”
“呵……”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岳在云则说,“放进去!”
众人无奈,只得照做。
秦望天看了半天,将木凌揪到一旁,小声问,“你饿糊涂啦?煮那玩意儿gān嘛?”
木凌笑了笑,低声道:“这尸体的确是有毒,但毒并不是让他变成gān尸的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秦望天不解。
“你见过腌肉没有啊?”木凌白了他一眼,“盐碱放太多了,肉里的水都没了,就变成瘦瘦的gān瘪样子了。”
秦望天似乎有些明白了,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是在大漠里见过以前风gān的古尸,也是gān枯的酱紫色。”
“嗯。”木凌点点头,“不过那种千百年的gān尸是一点点弄gān的,水流失的同时,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已经萎缩,因此很难泡开,但是这具gān尸是一夕间形成的,因此只是收缩而不是萎缩,可以轻松地泡胀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具尸体就缓缓地膨胀了起来,肤色也从原来的酱紫色变成了淡淡的棕灰色,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面目却是清楚了起来。
“这不是赵不同么?”在场的许多武林人士都惊得叫了起来。
木凌和秦望天皱眉对视了一眼,赵不同那个大和尚自从上次和岳在云jiāo手败走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只是这次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还死得那么惨。““什么人有能耐将赵不同这样的高手杀死,还做成了gān尸?”岳在云大惊。
“继吴鑫掌门和齐落少主之后,这是死的第三个高手了。”武林人士们议论纷纷,都觉得事态严重。
木凌也是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随后,衙差们分头调查赵不同最近的行踪去了,希望能找到一些他被害的线索,其他的武林人士也纷纷散去,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都有所怀疑的,岳南风诈尸……究竟是真是假呢?
木凌回去的路上就说犯困了,趴在秦望天肩上要背背,秦望天现在以木凌的心上人自居,自然是欣然将他背起的。
“喂。”秦望天转脸看下巴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木凌,“究竟怎样才能瞬间把人变成gān尸的?”
木凌调整了一下姿势,含含糊糊道,“嗯……瞬间将一个人的内力抽gān,会让人的身体快速地发热,热得超过一般人能承受的极限时,人体内的水也会快速地被蒸出来。
“将人的内力抽gān?”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什么人能做到?再说了,抽去了gān什么?”
木凌耸耸肩,“刚刚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赵不同的胸口,并没有那些gān尸身上的黑掌印,但是他的手心却是黑的。”
“你是说,他正在和人对章?”秦望天问。
“嗯。”木凌点点头,“将对手的内力抽走,为己所用。”
“原来如此。”秦望天了然,“别说,这招和岳南风那招换气,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嗯……你在摸哪里啊?”木凌突然感觉到秦望天拖着他屁股的手在摸来摸去。
秦望天加快了脚步,道,“木头,我们回去做吧!我从来没有做过,你做过没有啊?”
“啊呸!”木凌伸手揪住他耳朵,“做你个头!”
“用头怎么做?”秦望天回头不解地看木凌,“不是说要用那里和那……”
“呀啊!”木凌大叫,一手捂住秦望天的嘴巴,“闭嘴!闭嘴!”
“唔……”秦望天被木凌捂住嘴说不出话来,更要命的是木凌太激动了,连他鼻子一起给捂上了。
憋得差点就翻白眼了的秦望天无奈,只好伸出舌头来舔木凌的手心……
“啊!”木凌再一次惨叫,“死小鬼,臭流氓,我打死你!”
第35章
“亲一口。”回到别院后,秦望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按住木凌,欲行禽shou之事。
“滚!”木凌拿脚顶住秦望天凑过来的胸口,“你再过来老子灭了你!”
“gān嘛那么小气,亲一口又不会死掉!”秦望天不满,伸手要抓木凌。
“你给我滚啊,死小鬼!”木凌咬着牙抬脚乱踹,“死流氓!”
“你也会说我流氓了,我哪里流氓你了!”秦望天不满地伸手脱衣服,“好,我流氓给你看!”
“啊!”木凌就见秦望天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赶紧拿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讨厌!看见脏东西了!”
“什么脏东西!”秦望天冲上去隔着被子抱木凌,“你看一眼啊,我身材不错,要哪里有哪里,那里也很大!”
“呀啊……”木凌捂着耳朵大叫,死踹,“你滚,去把衣服穿上,这么大人了光屁股,你要不要脸啊!”
“脸算什么!”秦望天说的理直气壮,“你让我做吧,我不要脸了!”
木凌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气得脸都白了,正在挣扎,秦望天突然停下了动作……
木凌感觉他突然停了,有些奇怪,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些,“gān嘛?”刚刚问出口,就见秦望天眼睛一眯,抬头就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完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木凌就见秦望天脱得光溜溜地,坐在他身上……光溜溜的……
“啊!”
就听房间里传来了木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bào走的木凌拿起所有的锅碗瓢盆对着秦望天猛砸,最后秦望天被他追得没办法了,只好披着衣服逃了出来……当晚,木凌睡chuáng,秦望天睡的是地板,又冷又硬……不是秦望天自己也有chuáng么,对的,他的chuáng木凌在睡,因为刚刚木凌发疯的时候,把自己的chuáng给拆了。
次日,木凌睡了个大懒觉起来,准备上街去找东西吃,就见秦望天脸色不怎么好地匆匆从外面进来,“你醒了?”
“gān嘛一大早脸色那么难看?”木凌不解地看秦望天,伸手,“给我倒杯水。”
秦望天倒了杯茶水递给木凌,慢条斯理地道,“没办法,欲求不满么。”
“噗……”木凌忍不住就一口茶水喷出来,狠狠瞪秦望天,“要死了你,不要脸!
“有什么好不要脸的?!”秦望天不满,“我不是说了喜欢你么,想跟喜欢的人睡有什么不对?!”
“你是猴子啊!”木凌摔杯子,“就会用下半身想事情啊!”
“人自然是过了前半生想下半生,有什么不对!”秦望天继续瞪眼,“下半身幸福了,下半生才会幸福!”
“呵……”木凌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孩都成jg了,气死人了!穿衣服翻身爬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儿?“秦望天抓着他胳膊。
“去吃饭!”木凌回瞪。
“还是免了吧!”秦望天抬手摆了摆,“街上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人做生意了。”
“为什么?”木凌不解,“出什么事了?”
“上次不是在乱葬坑看到了那种酱紫色的尸体么?”秦望天问木凌。
“嗯。”木凌点点头。
“今早昨晚僵尸吃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乱葬坑的尸体也找来了,还说是晚上僵尸横行。另外吴鑫他们不是说中了尸毒死的么,所以就有人传那些尸体会传染尸毒,非常的危险,所以全城的老百姓现在各个都紧张得要命,说先请了法师来做法,把僵尸抓住了才敢出门呢。
“法师做法?”木凌觉得挺新鲜,“哪儿的法师啊?”
“衙门里请的,说待会儿晌午就到外头摆祭坛了。”秦望天无所谓地道。
“要到晌午啊,那等他折腾完,岂不是早饭和中午饭都吃不到了?”木凌有那么些不慡。
“可不是。”秦望天搬了个凳子坐下,道,“岳在庭带了人马,满城找那什么假扮僵尸害人的凶手。”
“那我的早饭和中午饭怎么办?”木凌最先顾虑的还是食物。
“岳家寨厨房应该有吧。”秦望天耸耸肩,道,“我刚刚去那里啃了个白面馒头。”
“啊?”木凌吃惊,“岳家寨的伙食不是很好么?为什么只有白面馒头啃呢?”
“街市上卖菜的人都不出来,上哪儿买材料去,再大的厨子也只能做白饭和白面馒头。”秦望天无所谓地道。
“怎么这样。”木凌一脸的失望,“我不要吃白馒头,所以就说岳家寨不如黑云堡了,黑云堡都是自己种菜养牲口的,饥荒个几年也不会饿死。”
“所以说黑云堡天下第一堡么,岳家寨没得比。”秦望天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啃。
“这倒是……”木凌蹭过去,看看秦望天的苹果。
“你要啊?”秦望天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给他,“我特意拿了两个。”
木凌接过苹果擦了擦,道,“苹果是点心,越吃越饿的。”
“那就去拿个馒头给你?”秦望天接着问。
“望望……”木凌捧着苹果凑过去,坐到秦望天身边,拿肩膀蹭了蹭他,道,“我想吃你上次做的烤骆驼肉。”
秦望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懒洋洋地道,“骆驼肉啊,我倒是有……”
“那你做么。”木凌蹭他。
秦望天挑眉看了看他,道,“做也不是不可以。”
木凌皱皱鼻子,“那就去做呀,我饿。”
“行啊。”秦望天抓住木凌的手,“你想要我做啊,那你就让我做!”
木凌一脸的鄙夷,瞪秦望天,“呸,老子才不要为了块骆驼肉现身哩!”
“那你就啃白面馒头吧,我去做骆驼肉吃。”秦望天说着就想出去挖坑。
“不准!”木凌一把抓住他,“你不准去!”
“gān嘛?”秦望天道,“我也想吃了。”
“我不吃你也不准吃!”木凌死死揪住。
“都说了让你吃了,给我做不就行了?!”秦望天瞪眼,“你让我做了,我天天做骆驼肉给你吃!”
“不给!”木凌摇头不从,但还是抓住了不放手。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秦望天看着吊在自己身上一脸不高兴的木凌,又坐了回去,问,“那这样吧,不肯做的话,就亲一下好了。”
木凌瞟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要嘴对嘴的!”秦望天qiáng调,“还要亲久一点。”
“小流氓!”木凌还是有些犹豫。
“我弄到了很好的花雕来泡肉哦。”秦望天拿吃的勾木凌,“还有啊,今天不是用荷叶包,是用牛皮包的,有香味哦!”
木凌越听越觉得饿,犹豫了半天,对秦望天道,“那……你要做大一点的,味道好的。”
“自然,比你上次吃过的还要好吃!”秦望天拍胸脯保证,“那你给不给亲?”
木凌又想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秦望天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腿,道,“坐上来。”
“gān嘛要坐?”
“不然怎么亲?”
“亲也不用坐上来。”木凌小声嘀咕。
“你快点决定啊,我已经很吃亏了,小心我反悔啊。”秦望天眯着眼睛威胁。
木凌又迟疑了一下,就翻身,坐到了秦望天的腿上,秦望天伸手将木凌的腰轻轻地握住,将他拉到了面前。木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凑过去先闻了闻。
“gān嘛?”秦望天不解。
“你早上没吃大蒜啊、葱啊之类的吧?”木凌问。
秦望天眼一瞪,“不准动!”
木凌乖乖不动了,秦望天凑过去,伸手轻轻抬起木凌的下巴,木凌低头看秦望天的手,眼睛对到一起……
“呵……”秦望天觉得好笑,瞄准了木凌的嘴,二话不说,亲住。
“唔……”木凌赶紧闭眼,秦望天双手抓住木凌的腰,用舌头撬开木凌的嘴,伸进去舔啊舔。
大概是觉得这个吻得来不易,因此秦望天花了心思狠狠亲,亲得木凌晕乎乎不说,还亲得自己也晕乎乎的,最后两人都要憋死了,秦望天才不舍地撒了嘴,木凌坐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喘气,“要死啊你,亲人不让换气!”
“亲人怎么换气?”秦望天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不过看你表现还不错,我给你弄吃的去!““嗯。”木凌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随后,秦望天刨坑给木凌做骆驼肉吃,没一会儿,就把木凌喂得美滋滋的。
“对了。”木凌将最后一口骆驼肉塞进嘴里,道,“我们待会儿去看法师做法吧,挺热闹的。”
“嗯。”秦望天点头,凑上去在木凌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木凌抬手就一巴掌呼过去。
“小气!”秦望天抓着木凌的手,“刚刚不是说了给亲的?!”
“只给亲一下!”木凌拍拍手站起来,问,“对了,你嘴里怎么一股奇怪的味道?”
秦望天点点头,“对啊,刚刚去百鲜居吃馄饨了么。”
“哦……我就说一股馄饨味呢。”木凌说完也没往心里去,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刚走出三步,停住……回头,“你不是说外面没人做生意么?”
秦望天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道,“嗯……百鲜居开着,就那一家开着。”
木凌眯起眼睛,盯着秦望天看了一会儿,三两步窜出去,抓住一个下人问,“岳家寨今天早点吃的什么?”
那吓人被木凌吓了一跳,问,“林先生还没吃早饭啊?这都到了中午饭时间了。”
“早上吃的什么?”木凌问。
“呃……豆花和肉包子。”下人赶紧回答,“中午有牛肉汤,还有炒菜和鱼……”
木凌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下人推开,捋胳膊挽袖子回头,果然就见秦望天正准备开溜呢。
“秦望天!”木凌大吼一声,“你敢使诈,老子灭了你个小王八蛋!”
第36章
这年头的小孩子就是难管――这是木凌最后得出的结论,秦望天就是那种最最难管的死小孩!一张利嘴,你骂又骂不过他,打了他又跑得比兔子还快,挨打了也不怕,面皮都不要了还能拿他怎么办?追着秦望天满屋子乱窜,木凌气得跺脚磨牙但是也没辙,最后好不容易逮着了狠狠揍,那小王八蛋一脸的愿打打,你随便,小爷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便宜照占豆腐照吃,你能拿我怎么样?!
把自己累得够呛的木凌觉得很是不合算,索性一脚踹开秦望天,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生起闷气来,心里痒痒,想他堂堂黑云堡二当家的,怎么就拿这么个死小孩没招呢?以前都是他折腾别人,今天被这死小孩折腾。
秦望天见木凌在台阶上咬牙切齿的样子挺可爱的,就凑过来,递过一小包东西去,“给你。”
“什么?”木凌白了他一眼。
“松子糖。”秦望天笑了笑,“很甜的。”
木凌白了他一眼,心说,这次你休想蒙混过关!
“尝尝。”秦望天拿出一颗松子糖来,塞进自己嘴里,“甜呀。”
木凌瞄了一眼油纸包,里头满满一包huáng澄澄的松子糖,看着都甜。
“嗯。”秦望天又拿起一颗递到木凌的嘴边。木凌还是没忍住,张嘴,还没吃到,秦望天就将手一收,换了自己的嘴凑上去,亲住。
木凌刚想恼,就感觉秦望天将自己嘴里的那颗松子糖送到了他嘴里……嗯,甜的。
秦望天松开木凌的时候,木凌还在斗争中,脑子里想的是这颗糖好甜呀,松子的味道也很香……不过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走了。”秦望天把一整包糖都塞到木凌的手里,“快晌午了,上街看热闹去。”
“哦。”木凌一手捧着糖,一手被秦望天牵着欢欢喜喜上街看热闹去了,把刚刚被又占了一次便宜的事情忘了个gāngān净净,直到走上了街才又想起来,躲着脚骂自己――木凌,猪啊你,记吃不记打。
秦望天也不是全部胡扯,街上的行人的确是比以往少了很多,大部分的店铺也都关了门,就剩下些酒楼客栈还在做买卖的,但是人也很少,赶路的都形色匆匆的。
“嗯?”木凌上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中间,就见原本人挤人的热闹大街现在变得冷冷清清,这让一向就喜欢热闹的木凌相当的不满,“其实大白天出来撞到鬼的几率比大白天出来撞到qiáng盗的几率要低得多了,这世上qiáng盗总比鬼多吧?以前没见谁不敢上街啊。”
“他们怕的倒不一定是鬼,而是怕传染尸毒吧。”秦望天走在木凌身旁,突然问,“对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木凌微微有些吃惊,瞟了秦望天一眼,见他眼里有那么几分明显的关切,突然就不自在了起来,甩胳膊加快脚步,“去看抓鬼!”
秦望天无奈摇摇头,这人真是别扭,加快了脚步跟上。
到了摆坛驱鬼的地方,木凌和秦望天都吓了一跳,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至少有上千人,比看戏还热闹呢,中间一个高高的大台子,有几个小道士正在忙忙碌碌地往台上搬供桌什么的,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木凌踮着脚不停地张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拍了拍站在前面的一个看热闹的老头,问,“大叔啊?抓鬼的是谁啊?”
“哦,听说是县太爷亲自请来的大人物啊。”老乡很是热心地告诉木凌,“这次啊,别说是僵尸了,就算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得乖乖地听话啊。”
“真的假的?”木凌听得新鲜,问,“什么人这么厉害?”
“嘿嘿……看到那个台子上的huáng袍道士了没?”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站在台子上正在茶的一个人,让木凌看。
木凌瞟了一眼,就见是个三十来岁gāngān瘦瘦的年轻道士,尖嘴猴腮的。
木凌想象中来抓鬼的肯定是个钟馗式的老头儿,没想到就一其貌不扬的小年轻,不过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么,木凌摆正了一下心态,问那老头,“大叔,这道士是什么人呀?”
“哦,他可大有来头啊!”旁边一个凑热闹的道,“黑云堡的天下第一神算听说过吧?”
木凌点点头,心说,不止听过,我以前还每天掐着玩呢,虽然是趁司徒不在的时候。
“那位啊,就是名震天下的第一神算,huáng半仙!”旁边一群看热闹的人道,“是县太爷偶尔碰到的,就亲自请来了?”
木凌眨眨眼,盯着那群人看了半天,伸手掏掏耳朵,问,“谁?”
“huáng半仙啊!”
……
木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蹦三尺高,跳着脚大骂,“放他娘的狗屁!小huánghuáng不说天仙下凡也是半仙之体,你见过哪个半仙长那副德行的?!就他那样子,你把司徒砍了他也不会跟他丫的成亲!”
“喂。”身后的秦望天赶紧拉住激动过头的木凌,小声道,“你折腾什么呀?他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啊。”
木凌捋袖子,“闪开,娘的,假扮谁不好敢假扮黑云堡的心肝宝贝,老子让他活见鬼,阉他一百遍去做太监!”说完,分开人群冲了进去,秦望天无语,只好在后面跟上。
气势汹汹杀到了台子前,木凌抬脚就想往上闯,被一旁的岳在云拉住了,“林先生,你gān什么呀,千万别冲撞了huáng半仙啊。”
“丫的他算哪根柱子啊,假冒的!”木凌伸手指着台上那个huáng袍道士道,“你小子下来,爷爷跟你单挑!”
那个假的huáng半仙拿着杯子的手稍稍颤了那么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独自在台上摆出一副深沉之态,不理会木凌。一旁站立着的县太爷眉头一皱,不过他知道木凌是岳家寨的恩人,救了岳秋玲两次,因此也没有派人轰走他,而是道,“唉,huáng半仙在此,外人不得喧哗!”
木凌磨牙,他哪儿把县太爷放眼里啊,离开黑云堡很久了,木凌没事晚上做梦都想起黑云堡的弟兄们,尤其是粉嫩嫩的欣欣和最贴心的小huáng,这回突然冒出个其貌不扬的臭小子敢冒充小huáng出来坑蒙拐骗,败坏小huáng和黑云堡的名声,这让木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林大哥,别闹了。”岳在云已经习惯了木凌时不时地抽上那么一回,但这里这么多人,万一冲撞了大仙,他以后还不得走哪儿都被人骂了,就赶紧劝。
“唉,大人说话小孩子别顶嘴。”木凌伸手把岳在云推开,不理会心灵受到严重打击的岳在云,木凌对那县太爷道,“huáng半仙今年刚二十岁,你再看看他,告诉我他三十岁我都想夸他嫩,说他二十岁你信啊?”
木凌的话音落下,就见那假冒的huáng半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县太爷也耳闻huáng半仙的确是只有二十来岁……不过也有可能人家长得老一点。
木凌见那县太爷有些犹豫,磨着牙道,“丫的司徒就一个好色之徒,美男美女见得多了,偏偏就被个huáng半仙迷得神魂颠倒的,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你他妈的是司徒,你肯跟他成亲呀?他娘的这里这么多男人,让你们跟他上chuáng和自宫挑一个,你们挑哪个?!”
周围当差的、围观的、外加县太爷都面面相觑,又瞅了一眼那huáng半仙,都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暗道――自宫!
那假冒的huáng半仙此时脸色已经刷白了,看着台下的木凌,神情尴尬。
“林兄似乎很肯定他不是huáng半仙啊?”这时,岳在庭走了上来,问木凌,“可有什么证据么?”
“我见过小huáng啊。”木凌朝岳在庭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么,黑云堡二当家木凌是我弟弟,他单木老子双木!”
秦望天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木凌气糊涂了呢,没想到还挺清醒。
岳在云看了看台上的huáng半仙,又看了看木凌,他一向都觉得木凌挺厉害的,别看平时疯疯癫癫的,但是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几乎是最可靠的,就对木凌道,“林先生,话不能乱说,有没有比较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此人不是huáng半仙的?”
木凌翻了个白眼,“你要什么证据?怎么没人问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真正的huáng半仙?”
“呃……他有黑云堡的令牌。”岳在云道。
“什么令牌?”木凌瞟了那个假huáng半仙一眼,“拿出来看看!”
那huáng半仙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就见那是一块铁制令牌,上面有黑色的云彩图案,正中间有一个“黑”字。
木凌翻了翻,正反面看了看,将令牌扔回去,“什么东西啊,这不是黑云堡的,说,你是不是黑鱼煲的?”
“黑鱼……”众人都有些无语。
“县太爷。”那假的huáng半仙对县太爷拱了拱手,道,“时辰就快到了,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去,误了时辰除不了僵尸,我可不负责任。”
“呃……这个……”县太爷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岳在庭和岳在云,就见两人都有些犹豫。
“这样吧。”岳在庭道,“要不然先让这位先生试试,能除妖的话,就证明他是真的,若除不了,就说明是假的,再追究他责任也不迟!”
“嗯。”县太爷点点头,“就这么办。”
那huáng半仙冷冷一笑,朝木凌看了一眼,大踏步上了台。
木凌更生气了,问岳在云,“这小子哪儿来的?”
“哦……他是今早来找本府,说他偶尔路过本地,发现城中y气极重,疑有僵尸作祟。”县太爷告诉木凌,“他说他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危,愿意开坛做法,将僵尸除去。”
“嗯?”木凌摸摸下巴,“他不收钱?”
“没要啊。”县太爷赶紧道,“他要是收钱,那我就觉得他可能真的是骗子呢,不过他说了他不要钱,只是为了救助苦难的老百姓,我说要给他钱,他差点就气跑了。”
木凌挑眉看了看那个在供桌边忙碌着的假冒huáng半仙,撇撇嘴,“嗯,不为了钱,冒名顶替也就是说不为了名……”
一旁的岳在庭劝木凌,“林先生,别急,先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能耐吧?”
木凌看了岳在庭一眼,四处张望了一下,见不远处的百鲜居楼上空着,一拽身旁的秦望天道,“走,望望,我们去好一点的角度看!”说完,拉着秦望天就跑了。
“喂,上这儿来gān嘛?”秦望天被木凌带着上了百鲜居,就见木凌直冲楼顶的雅间,趴在窗沿上往下望。
“我就不信他没目的。”木凌眯着眼睛道,“大白天的摆坛说抓鬼已经够诡异的了,竟然还敢假冒小huánghuáng,一定有鬼,你再看看岳在庭那个贱人,笑得一脸的得意,一定有猫腻!”
秦望天突然笑了,拿肩膀蹭了蹭木凌,问,“你刚才说岳在庭是什么?”
“是什么啊?”木凌白了他一眼,“贱人啊!”
秦望天点头,“对,是贱人,听着真解气。”
木凌扒着窗沿仔细地看那个huáng半仙的举动,秦望天则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回想起最开始入岳家寨的时候,他还因为恼火木凌四处勾人,在他面前说过黑云堡的坏话,当时木凌差点就把他给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木凌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只是有人假冒huáng半仙就能把他气成这样子。
那个假冒的huáng半仙已经开始开坛做法,他拿着刀剑,煞有介事地念着经文,舞着剑。
“切……”木凌不屑地撇撇嘴,“搞那么多花样gān什么,俗话说的好,善书者不择笔,你要真有能耐,根本就不用这些个道具!”
秦望天点点头,问木凌,“huáng半仙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
木凌挑挑眉,“司徒天下无敌,小huáng一个眼神司徒就趴下了,可不是通天彻地呢么。”
“咳咳……”秦望天无奈,“你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招人嫌呢?”
木凌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你那张嘴也不必我差!”
“所以说咱俩绝配呗。”秦望天得意。
“滚!”木凌转身叫小二端上来了一盘花生米,拿了两颗扔进嘴里,又拿起一颗放在手上。
“你想gān嘛?”秦望天好奇地看着木凌。
“让那个冒牌货现现眼!”木凌说着,伸手将手中的花生轻轻提一弹,随后,就见那正在舞剑的huáng半仙突然就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木凌捂着嘴忍笑,那huáng半仙刚刚站起来,他又扔了一颗花生米,对着他的脚下一弹,随即,他又摔了个狗啃泥。
“哼!”木凌拿着花生米选角度,“摔到你爬不起来。”
“喂!”秦望天突然拉了木凌一把,“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啊?”木凌不解地回头看他。
“你看!”秦望天抬手指着远处的人群,就见人群莫名地骚乱了起来,最开始是在外围,但随后就见台子周围满满当当的人群都慌乱了起来,传来了尖叫声,人挤人人推人,大家纷纷想向外逃散。
“怎么了?”木凌所站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人群所看的方向,有些着急,扒着窗框,探出大半个身子去,一看就傻眼了,只见落霞城最宽阔的那条主街上,出现了几个黑色的人影,他们僵直着身子,脸色青白,正机械地往前跳――僵尸?
“怎么可能?”木凌一愣,秦望天也觉得不可思议。
“僵尸来啦,快逃啊!”此时,人群已经乱作了一团,里面的想往外挤,外面的想往里冲,好些体弱的都被撞倒在地……一时间,哭声喊声一片。
“糟了!”木凌一拍窗框,道,“不为名也不为钱,这混蛋为的是乱,这乱子要是一出,死的人一多,黑云堡和小huáng的名声非毁了不可!
第37章
“大家不要乱!”岳在云见人们纷纷惊恐逃散,有些体弱的摔倒了便被踩在了脚下,情况危急,就赶紧让岳家寨的弟兄疏散人群,救起受伤的百姓。
“那个huáng半仙不见了!”秦望天突然拍了木凌一把。
“什么?”木凌转脸望过去,就见台子上本来正在施法的假冒huáng半仙突然不见了踪影。
“跑了?”木凌气得磨牙,“这下子死无对证了!”
“应该没跑远。”秦望天道,“人那么多,很难逃出来,最多就是混进人群里去了,不过这样更难找。”
“一定要抓住他,然后证明他不是真的小huáng!”木凌皱着眉头往人群里撒么,身后的秦望天拉了拉他,问,“你看看那些僵尸,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僵尸出来的?”
此时,那些僵尸已经差不多蹦到了楼下的位置,有几个岳家寨的兄弟拿着刀剑攻过来,那几个僵尸不躲不避,身硬如铁,刀剑砍上去竟然“当当”地响,感觉像是砍到了生铁之上。
岳家寨的人一迟疑,就见那些僵尸横过僵直的手臂就是一扫,将人扫出老远去。
这时,突然骚乱的人群中有人喊,“huáng半仙呢?huáng半仙快收僵尸……”
“啊!huáng半仙跑啦!”
“怎么把僵尸引出来了就跑拉?!”
木凌见情况危急,就一拉旁边的秦望天,道,“望望,我飞到台子上去!”
“你要gān嘛?”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少废话,快飞!”木凌说完,爬到了秦望天的身上,“快!”
秦望天无奈,只好带着木凌纵身从楼上下来,落到地面后又一个纵跃,飞过人群,落到了台上。
台下的岳在云和岳在庭一看,都微微吃惊――这秦望天好厉害的轻功。
木凌从秦望天身上下来,对着台下大吼一声,“都别乱,我能收僵尸!”
现场霎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看木凌,而那些僵尸却还在缓缓地往前跳动。
“林……林先生?”岳在云叫了木凌一声,木凌一拍胸脯,道,“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huáng半仙,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台下有人问。
“因为,我就是huáng半仙……”木凌抬手一拍胸脯,就听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吸完了,才听到木凌说出下半句,“他哥!”
“呵……”台下又抽了一口气,此时僵尸已经越来越近,有人问木凌,“你是huáng半仙他哥?我没听说个huáng半仙有哥哥啊。”
“有啊!”木凌道,“我叫huáng大仙!”
“呵……”众人连抽冷气,木凌一摆手,“你们不信啊?定!”说完,对着跳在最前面的一个僵尸抬手一指……”
随后,就见那僵尸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僵尸看看,又回头盯着木凌看看。
就见木凌抬手又对着那些僵尸一个个地指过去,那些僵尸们就真的都僵硬在原地不动了。
“神啦!他是真的!是真的huáng大仙!”众人都惊呼不已,秦望天也觉得奇怪,就见木凌对着台下的人群喊了一声,“僵尸现在被我施法定住了,所有的人都要轻轻地走,千万别发出声音别震动地面,那些僵尸一旦再动起来,就抓不住啦!”
人群面面相觑,随后众人都扶老携幼,小心翼翼地四散离开,逃回了家。
木凌在身后喊:“记住啊,那个huáng半仙是假冒的呀,是黑鱼煲的不是黑云堡的!”
很快,人群都散了,木凌这才松了口气,跳下台,朝那些僵尸走过去。
秦望天跟在他身后,低声问,“喂,你搞的什么鬼啊?”
木凌对他翻了翻白眼,道,“回去再告诉你。”
说着,他走到了一个僵尸的身前,盯着他看了看,抬手敲了敲那僵尸举着的胳膊,“当当。”
木凌挑挑眉,将那僵尸的衣袖一扯,就听到“刺啦”的布片碎裂声之后,随后又传来了“叮当”几声,原本衣服下,手臂上捆着的几块铁片掉了下来。
“铁片?”岳在云一惊,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些人,就见他们个个面色灰白,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
“这不是岳家寨的人么?”有几个岳家寨的手下认了出来,道,“是岳家寨后山管粮食的……怎么会上这儿来了?”
岳在庭微微皱眉,上前伸手探了探那几人的鼻息,回头有些吃惊地看木凌,“他们都有气息啊,不是死人!”
木凌点点头。
“那为什么会行为动作跟僵尸一样?”岳在云不解地问木凌。
木凌走到他们的身后,伸手在那些僵尸的后脖颈摸索了一下,突然抓住了一样东西,轻轻地往外一抽……就见是一枚带着铃铛的长长铁钉子。
“这是什么?”秦望天凑过来看了看。
“这种叫丧尸钉。”木凌挑挑眉,“南面的五毒教会用这种东西控制人,人一旦被这丧尸钉扎入了后颈,就会全身僵硬,再加上蛊虫的控制,可以让人僵硬地跳动,或者做些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