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定要看,你今天真的会爬树吗?】

短发的狗卷棘其实很容易给人留下凶恶的印象,尤其是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好像在威吓清和不许撒谎一般。

清和脸上还带着和软的笑意,眼睛藏在高高堆起的甜点后。

“问这个做什么?你想问什么?”

【你不必迁就的。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总有一天你会无法忍耐。】

“我不觉得有什么。都还在我接受范围之内。啊,甜点要倒了。狗卷同学能帮忙刷一下卡吗。”

她垂下眼睛看甜点,开始无意义地整理它们,把蛋糕从塑料袋里抽出,按照大小一个个排好。

还是会倒塌的。

只是甜点而已。如果一开始没有选好合适的袋子,没有排好合适的排布,堆到最后还是会倒塌的。

就好像她逃出了粉川家。如果没有一开始就做好当咒术师的心理准备,还是以闺秀、以投奔者的心态忍到最后,还是会……

“狗卷同学……?”

在月光中跃下高楼的清和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防备的她。

和电梯的顶灯一样,明亮却刺目。

【不能。】

“?”

少年似乎有意缓解她的尴尬,插着兜,仰头看着壁灯,而不去看清和,从高领中露出一节脖颈,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背后的一团毛刺球。

他的态度很和缓。

但他所想的内容却犀利到一针见血。

【把你带出粉川家不算了不得的大事,也不算什么黑锅。】

额头到鼻梁,嘴唇到下颌,再到修长的颈项,少年侧脸的轮廓如同工笔描绘,纤细流畅,让清和想起孤高的白鹤。

她想让白鹤不要再想下去。

但是心音却源源不断地流出。

这就是读心的坏处。

如果狗卷棘发来的是讯息,她可以删掉不看。

如果他在说话,她可以捂住耳朵不听。

但心音不同。短短几秒就可以传递大量讯息,在她关闭术式以前,海浪声就已经传到她心底了。

【所以你不用有负疚感。也不用迁就容让。】

粉川清和当真不明白他们在捉弄她吗?

也许当时没有回过神来,才没有过多的反应。

但之后就觉不出一点异常吗?

狗卷棘不认为如此。只是她从一开始就划好界限做好准备。因此两人再怎么恶作剧,也只是在她圈好的地方里捣乱,触动不了站在圈外冷眼旁观的她。

但总有一天,会不小心过线的,总有一天,她会忍无可忍的。

若是以同伴的身份过线倒没什么,她也会反击,有来有往才是恶作剧的精髓。

但清和所给出的容忍,显然不属于同伴的范畴。

“什么……”

【保护同伴不是坏事。没关系的。】

她紧紧抿住唇线,像受惊的猫一样,躲回了甜点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