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开口:“你要说你早就疯了吗?”

“自然不是。”

白鸿很温柔的回答道。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就顺便和你强调一下而已……同为天与咒缚的交换咒力,但是我的体质却始终逊你一筹,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咒力的问题不要问我,生下来就是这种见鬼体质我怎么知道原因。”

伏黑甚尔漠然答道。

“啊……”她慢悠悠地拉长尾音,轻笑出声:“这倒也是甚尔会说的回答。”

“但是更主要的,是我的天与咒缚是这个世界束缚我灵魂的‘契约道具’。”

好比咒术师的领域展开,内里强大到无可匹敌,外壳却脆弱无比。

——因为释放那个灵魂,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没有半点好处

“可自从经历过深渊之后,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世界的规则忌惮残火余烬,却不曾正确认知‘深渊’的气息。”

随着灵魂被深渊侵蚀的同时,天与咒缚的强度也在随之下降。

最显而易见的变化,就是出生便拥有却从未觉醒过的魔眼所能瞧见的死线,随着深渊气息的渐渐侵蚀,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魔眼越强,她的身体就愈发靠近“崩溃”的边缘——只是原本的火之世界里,葛温神族一脉被深渊彻底吞噬意志的例子据她所知只有一位,自己是如同那个人一般陷入无穷无尽的疯狂与杀戮之中,还是更加彻底地迎接毁灭之后的新生,连白鸿自己也不清楚。

“甚尔一直觉得我不在意死亡对吧?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甚至抱持着一种‘杀死我一两次也无所谓’的态度,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变化。”

“那个想法没有错误哦,因为我的确不死。”

她如此轻描淡写的开口,丝毫不见被亲生兄长觊觎生命的不安与愤怒。

“但是兄长大人,你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的妹妹现在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白鸿手扶胸口,唇角笑意愈发妖异。

“‘这具身体是否经得起下一次死亡的摧残、这个世界不惜以最高强度的天与咒缚束缚的灵魂如果就此释放,究竟会迎来何种结果’——最坏的话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想即使是甚尔也没打算杀我一个人就毁灭世界,对吧?”

伏黑甚尔瘫着脸不说话。

比从亲妹妹口中听见仿佛梦话一样的诡异发言更糟糕的是什么?

——是他有十成把握,她说的是真的。

刚刚毫无顾忌的是他,现在束手束脚的也是他,说的过分直白一些……不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死斗,伏黑甚尔并没有完全胜利的把握。

……他怎么就有这么个脑子好用过头又过分不正常的妹妹。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