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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得以心想事成的感觉出乎意料地并不是愉快,五条悟盯着白鸿淡定过头的表情,忍不住跟着皱皱眉。
年轻人侧过身子,满眼不甘:“我说的是结婚。”
白鸿回答:“没区别,那是联姻里面的一项。”
……
五条悟有点恍惚的眨了眨眼。
他期待的不是这个反应。
亦或者说,他期待的【白鸿】,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看着她,眼前的女性身形修长骨架轮廓轻巧纤细,五条悟试图与幼年轮廓重叠寻找相似剪影,却也因为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而被迫终止这一徒劳无功的行为。
声音、外表、气质、行事作风,言语习惯。
这个人映在自己眼中的模样,忽然开始变得陌生了。
——好像淡了。
五条悟茫然的想着。
童年时代扭曲挣扎残留下来的回忆碎片,忽然就在这一瞬间淡了许多。
单向的偏执忽然得到了回应的温度,但是对面传来的气息却并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一个,于是开始自我怀疑之前的感情。
肋骨下方的脏器习惯性跳动的频率似乎有一个瞬间被停止住,再次跳动之后过往一切都被揉捻成泥,隔着一层朦胧模糊的界线,得以清晰明辨的只有眼前一切,唯一鲜明地便只有昭示断层的那一瞬间神经性的疼痛。
似乎,在她说了这句话后,突然就不是那么喜欢她了。
……人的感情原来是这么易变的东西吗?
——像是长大后突然得到了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东西,虽然仍然会为此心生欢喜却多少会觉得哪里不对劲……说到底,心境早已变得天差地别,也许真正执念的也许早就不是某个人,而是当时那份始终不曾被安抚的意难平。
她当年如果留下会怎样。
她当年如果没有离开自己会怎么样。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咒术几乎可通天入地,唯独不可改写历史。
六眼一生顺遂,遭受到的挫折如今回忆起来却也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一次分离而已——他一生之中经历的分离那么多,只是她留给自己的记忆过于深刻,以至于险些执念成魔罢了。
五条悟神经质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空空荡荡不存一物,肌肤白皙细腻,在无限术式的保护之下那里留不住半寸疤痕,他盯着白鸿,自觉看开之后,再次回顾过去的所作所为便觉得相当荒唐可笑,配合这个人淡然过头的表情,五条悟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隐隐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