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办公室里,夏油杰头也不抬的整理着教案。“活该,谁让你在课堂上说那种不靠谱的话。”

五条悟撇嘴,忧心忡忡语气幽怨:“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是今年要送什么礼物还没有着落……”

“悟。”夏油杰心平气和地合上教案,盯着那边心理年龄与生理年龄成反比的挚友,眼神慈爱犹如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叛逆期糟心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试着和人家商量着要个孩子?”

五条悟懒洋洋地拉长尾音:“不要~”

“一年级的伏黑君不也已经默许这件事了?我记得那孩子说过‘如果姑姑有了自己的血脉会很高兴的话,他也可以接受的’。”

“你再说什么呢杰,”五条悟笑眯眯地扭头看着自己的好友,眼罩遮住眼神,夏油杰隔着教师桌椅和层层叠高的教案,只能听见友人笑音爽朗,轻快又自然:“不想要孩子的是我呀,你觉得我会允许其他的‘东西’在她的体内存在吗?”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除了自己之外,不允许任何【东西】在那具身体里留下不属于自己的痕迹。

十八岁的五条悟疯而不自知,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则自我清醒过头的恐怖理性,情与欲,爱与痴,明明分得清清楚楚却又肆无忌惮混搅在一起,被抛弃过的猫咪会变得乖巧又温顺,被虚假的死亡一同杀死过灵魂的五条悟反而会变得疯狂又偏执,种种畸病的感情汇在一起,聚成独属于五条悟的爱。

他疯得相当清醒,以至于偶尔连好友夏油杰都会以一种谨慎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是爱哦,”五条悟高举双手信誓旦旦,像是虔诚信徒赞美神祇,但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五条悟纯粹的自我中心,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就算真的有神明也要把祂从天上扯下来换自己上去做,一如现在他自顾自给两人感情下了定义:“优太那孩子怎么说来着?——我们是纯爱派!”

二十八岁的六眼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得意洋洋和友人低声强调自己扭曲到极致的爱情观。

“……不,悟,你那个只是单纯的变态而已。”

夏油杰无视掉一度给他造成心理阴影的某个二年级特级咒术师的经典台词,看着他的表情活像是看着误入歧途糟心儿子的老父亲。

老父亲忧心忡忡看着儿子犯病,也不知道是该感谢白鸿某方面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献祭自我普渡众生,还是要埋怨对方作为一定程度上的罪魁祸首把五条悟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

驯养与被驯养的对象在他们两人之中始终有着模糊不清的定义概念,很难说他变成现在这样有没有某个人的默许和纵容的因素影响——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挺可怕的不是嘛,五条悟的问题姑且不谈,白鸿却是在十二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前提下无底线的纵容着五条悟的疯狂,身体、爱意、还是她这个人的归属权,迄今为止夏油杰没发现对方有过真正无视五条悟拒绝对方索求的时候。

因为两个人所求东西截然不同,最终目的却又称得上一句殊途同归,是以白鸿在五条悟相关事情上几乎是没有底线,古代昏君怎么来她怎么来,千金博一笑烽火戏诸侯,五条悟一句不高兴推平一整个组织她也不是没做过——夏油杰有幸见过那些异能特务科的人瞧着咒术界最强的样子,往往都是痛心疾首恨得咬牙切齿,严格来说那不像是瞧着敌人的眼神,更像是瞧着祸国殃民罪孽深重的公狐狸精。

公狐狸精盛气凌人恃宠而骄,在咒术界是最强的男人离开咒术界同样也是最强的男人,无论哪边都是惹不起的类型;而名叫坂口安吾的男人多次委婉提醒,那位少将大人这周已经缺席了三次重要会议,希望某个人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好歹把他们的少将放回来两天处理一下积压的工作。

而事实上某个人没可能收敛也不打算收敛,少将大人最近已经妥协到了只会参加远程视频会议,即使如此刚刚穿上的精致笔挺的白色三件套被家养的大猫七手八脚扒下来,颈子也被跟着咬了好几口根本没法开会,白鸿叹着气配合伸长胳膊,在电话请假和直接无视视频会议之间迟疑不过一秒,转头就扔了手机低头开始撸猫。

你爱我吗?

五条悟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询问,一如既往黏糊糊的语气,带着猫咪软绵撒娇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