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歪了歪头。
“啊,遇见你这件事是意外……但是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按着我的计划进行了呢。”
森鸥外瞧着似乎松了口气。
“……那还好。”
他喃喃苦笑起来。
如果连相遇这件事也是计划里早早准备好的一环,那么白鸿就已经可怕到了恐怖的地步了——恐怖到让人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当一个人拥有了可以蔑视一切的恐怖力量却还在循规蹈矩按着一般人的规矩生活,那么寻常人看他的第一眼就不是敬畏,而是恐惧。
如白鸿这般肆意展露狂气和野心的,反而会让人觉得安稳许多。
……啊,虽然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感觉到那份恐惧有减少的成分就是。
森鸥外神经质地扯起嘴角,自我强迫着与白鸿目光对视,目光相接的一瞬,男人背脊本能地激出战栗的惶恐。
那是连血液也几乎烧灼的恐惧,野心也为之沸腾的狂热,情绪到达了定点,甚至无法利用理性去分析理解其中的细节,无从辨别那究竟是恐惧还是喜悦——男人的大脑忽然滋生出近乎醉酒般愉悦的晕眩感,他双手背负身后,缓缓用力捏住了颤抖的手指。
他是个医生。
此刻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在发抖。
“但是嘛……”白鸿迎着森鸥外的目光,忽然慢吞吞拉长尾音,嘻嘻一笑:“将来就说不定了,因为能做到了嘛~”
森鸥外已经放松了绷得最紧的一根弦,此时语气淡淡,并不见多少恼怒模样:“比如说参与我的不死军团构想、结果我的努力反而成为了您踏脚石的这件事吗?”
“诶,差不多就是吧。”
她随意耸了耸肩。
森鸥外不解:“可这不过是上面也没有重视的一个废案……”
白鸿并不介意答疑解惑,眼前的男人与她相差十余岁,可现在的情景,却是更加年轻的那个成为了施教者:“还不明白吗森鸥外?老实说,你提出那个构想的时候,破绽就已经出现了。”
“……我不明白。”
年轻的少将抬起眼,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如果这个国家的异能者需要利用这种惨烈又残忍的手段才能争夺上面的注意力,那么首先就可以证明两件事我有两件事情判断正确——”
她伸出两根手指,随意晃了晃。
“其一,异能者并非这个国家被真正承认的力量,异能者要么是属于灰色地带的微妙范畴,要么是需要被非异能者管辖的‘特殊资源’。”
“其二,如果这个国家始终没有重视异能者,那么要么是因为存在可以压制这些不可控特殊力量的‘武器’,要么就是你们仍然弱小到不足以与整个国家为敌。”
“后来‘猎犬’和福地樱痴的存在,也算是侧面证明了我的猜测——如果说一个国家只有一种武器却没有能应对他的方法,且这个‘武器’拥有独立的意志和相应的追随者,那么上位者自然是要恐惧的……他们认同我不仅仅是因为我可以拿出制衡非异能者的实力,也是因为现有的力量体系已经开始出现失衡状态,他们如果要维护社会稳定保护自己的位置,那么他们就比任何人都需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