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 仿佛从某个人手里彻底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支配权。

“这里是....”

她睁开眼, 瞬间被眼前逼仄的白色和消毒水的味道填满。

先前说话的人朝她凑近了一点,水谷杏花偏过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漂亮的异色瞳,像只精致乖巧的波斯猫。

“还难受吗?”

他轻声问道, 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自责。

“在我的课上,让你遭遇到这种事,很抱歉。”

水谷杏花张了张嘴, 原本还在发愁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长相清俊的男人,却发觉喉间干涩得厉害,倒省的说话了。

“爆....稚名同学,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四下望了一圈后,有些犹豫道:“治愈女郎临时有事,我学过一点基本的护理,或许可以帮你减轻一些痛苦....”

言罢,他眉头皱的更紧了,站起身,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小小的身板,根本无从下手。

末了,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牵过她的手心,在虎口的位置轻轻按压,模样很是认真。

水谷杏花倏地就红了脸,忍不住缩回手,嗓音沙哑道:“我想喝水....”

手上骤然一空,他呆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后,很快去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但到了喂水的时候,他又犯起了难。

“你刚刚治疗完,治愈女郎叮嘱过,这段时间最好不好进食和补水。”

水谷杏花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觉得连唾液都变得稀薄起来,但她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这副身体显然受过伤,既然医嘱都这样说了,她作为暂时的客人,总不好给身体的原主人乱添麻烦,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她正这样想着,杵在一旁的男人去里屋拿来了几根棉花棒,他一手端着水,一手举着棉签,局促不安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天然呆。

他就着水杯蘸了蘸,用已经湿润的棉签,细心地在她双唇之间一点点擦拭过来。

“这样会好一点。”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看着她认真道。

一时间,医务室内安静得连她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辨。

“那个,我没事的。”

她悄悄瞥了一眼波斯猫先生左眼上的伤疤,又不敢细看,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思索再三,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显得她不识好歹,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有别的事要忙,请不用管我。”

波斯猫先生犹豫了一瞬,最后依然坚持道:“我等你哥哥来了再走。”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像个行走的炸|药桶。

下一秒——

门被人一把推开,画面正好定格在波斯猫先生帮她蘸水的一幕。

来人见状,气压明显低了好几个度,火气倒是蹭蹭往上涨。

“你特么给老子把手放开!”

炸桶君面色不善地盯着那只可怜的棉签棒,语调里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水谷杏花此刻有些头疼,各种意义上的。

她虽然大概清楚波斯猫先生是老师一类的角色,但自己的身份却仍未摸清楚,看制服的话,果然还是学生吧。

那么,眼前这个没什么礼貌的家伙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呢。

“喂,爆豪稚名,你——”

他的目光扫过床上面色惨白的少女,不自觉就放轻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