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既然犯了谋杀罪,又尽数下了大狱,三木之下,缘何不求,当下李家人挨不过酷刑,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在知道王夫人竟然在里头有一手之后,那怕是像应天府尹这般瞧惯了世间黑暗事之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狠!真的是太狠了!这分明就是不给李纨母子一条活路啊。

要不是知道这世上只有父告子,没有子告父,更没有孙告祖父的理,就王夫人和贾政所做之事,一个谋财害命绝对跑不掉了。

虽是如此,不过贾赦也暗搓搓的游说着李家耆老状告王夫人,他做为堂伯不好出手,贾兰做为孙子,既使有冤也只能闷在心里。

不过李家耆老以李纨娘家人的名义出一出手,那便就不同了,同时也可以让李家的名声好一点,说不得还能判得轻一点,毕竟他们也是受害者吗。

且不说贾赦暗搓搓的安排,一听见这事,这下子众人望向王夫人的眼神顿时不好了,虽然婆媳是天敌,但都抢了人家嫁妆了,有必要非得要把人家逼上绝路吗?

好些人家都默默地离贾政夫妇俩人远了远,原本就算荣国府分了家,但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伙对贾家二房本来还有几分兴趣的,但听了这事之后,大伙顿时对贾家二房拒而远之了,一个能够把自家儿媳逼上绝路之人,能够好到那里去。

王夫人微感尴尬,她万没想贾赦竟然会知道这事,就连太子也是头一回得知此事,惊道:“当真如此?”

贾赦点了点头,叹道:“也是这两天审出来的,应天府尹还来不及上报呢。”

毕竟太惊世骇俗了,应天府尹也得审问个明白之后,才敢上报。

太子叹道:“怪不得兰哥儿非得要与贾家二房断绝关系了,要在留在贾家二房里,焉知会不会那一日突然没了性命。”

以贾政和王夫人贪财的性子,这事绝对极有可能啊。

就连吃瓜群众也跟着默默点头,有这么一个祖母,想要平安长大当真太难了。

贾兰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眸底隐隐射出深刻的恨意。

他还以为李家耆老是听了什么流言,这才处置了他娘,原来……竟然一切都是王夫人安排好的。

王夫人眼珠子乱转,眼见无法留得贾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尖声道:“关系可断,但这血脉关系断不了,贾兰既然是贾家子,又是长房嫡孙,便得负担贾存周死后的一半债务。”

虽说大部份的银钱被太子追了回去,但她也从中暗暗留了一点银钱好寻找宝玉下落,而且更重要的,她还真弄到了一点宝玉的消息,一想到儿子会回来,王夫人又开始算计起来了。

宝玉已经够苦了,这五成的债务绝对不能再落到儿子身上,是以贾兰背得也背,不背也得背,她可是他亲祖母,别说是让他背背债,那怕要他的命,他也得还给她。

面对王夫人这般不要脸的行为,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