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当真秦业的面乖巧的应下,但回房便不屑的随手把书包一丢,和自家奶嬷嬷──刘嬷嬷诉起苦来了。
他扁着嘴委屈道:“跟姐姐的嫁妆相比,这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也就只有爹爹,一直偏着姐姐,把大半的秦家都给姐姐赔嫁了,如今来了钧哥儿,爹爹的注意力更是全落在钧哥儿身上了,就连我都退了一步了,真真不知道那个是爹爹亲生的。”
说到委屈处,秦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凡人家都是疼儿子胜过女儿,有什么好的都是紧着儿子用的,唯有他爹,事事都和其他人反着来,好东西都是紧着女儿和外人用的。
当年姐姐在家之时,他还小,感觉不深也就罢了,但如今和钓哥儿一比,他无论食衣住行件件都不如钧哥儿,可卿更是待钧哥儿远胜于他,秦钟一比较之下,顿时忍不住酸了。
本来秦钟仗着自己是秦家名正言顺的哥儿,没少给秦钓(徒磊)找事,只不过每次都被秦钧不轻不重的反击了回来,还害得自己遭了罪,次数一多,秦钟也不敢当着秦业的面说秦钧的不是,只能够私下跟着刘嬷嬷吐苦了。
一提到这事,刘嬷嬷也忍不住抹了抹泪,不只小主子不明白,就连她和先太太也不明白。
秦可卿说白了也不过是老爷从养生堂里抱回来的养女,那怕再稀罕孩子,好生养活再给一份过的去的嫁妆嫁出去也就是了,那有像老爷这般,把家里的好东西都一鼓恼的都给了养女,自己反而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为了这事,当年先太太也曾和老爷吵过,毕竟当时已经有了亲生的钟哥儿,着实没必要如此重视一个养女,偏生老爷犯了左性,说什么都要拿秦家大半的家产给大姑娘赔嫁,着实把先太太给气的很了。
先太太之所以会早逝,除了因为年迈之时生了钟哥儿伤了身子骨外,其中多少也是被老爷给气的很了,这才气出了病来。
刘嬷嬷心疼秦钟,低声劝道:“钟哥儿也不必和那破落户的置气,横竖这贾家家学里大多是贾家人,咱们和贾家人玩去,不理钧哥儿,不信他还能待的下去。”
说到最后,刘嬷嬷的声音中流露出几丝冷意,她恨不得把秦钧赶走,省得像秦可卿一般,将来长大后反而占了钟哥儿的便宜,偏生她一个奶嬷嬷管不了主家的事儿,于是便干脆出起了馊主意。
徒磊对贾家家学本来满是排斥,不过进了贾家家学之后,他倒是觉得此处极好,极适合他,原因无它,这贾家家学好混啊!
也不知道秦业当年打探贾家家学,想送秦钟进去读书是那一年的事儿?在徒磊看来,这贾家家学着实不像样。
不只是贾代儒没把教学的事当一回事,一双眼睛只盯着贾宝玉与贾兰两人,旁的学生一律不管,甚至连最基本的点卯都办不到,时时请假,不过就让自己的孙子胡乱代课着。
贾代儒的孙子──贾瑞的学问着实不怎么样,性子又张狂,时不时便勒索着来家学中附课的亲戚,就连贾家族人中家境略略不好的,也没少让他欺负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