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脸色大变,正想拉着徒磊与黛玉离开之时,只听徒磊摇头道:“做为帝王,要是无容人之量,又如何能坐得稳那个位置。”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平康帝这次在甄家之事上做的太过,京城里也不会有着各种不可不说的传说了。
平康帝脸色微变,“孩子!你才几岁,怎可议论帝王之事。”
做为皇子,最最不能做的是枉论帝王之事,平康帝虽然疑心这孩子的身份,但听此处,心下便有些不悦。
徒磊幽幽道:“旁的虽然不好说,但要是连皇帝自己都不守法,天下间岂有公平正义可言。”
且不论他父王被甄家陷害之事,光就甄家一事上,皇祖父就是错了。
平康帝当下不悦,“什么叫圣上不守法!”
不是他说,做为帝王,他可是很有自制力的,这辈子可绝对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徒磊眼眸微利,“按大晋律,人贩子淩迟,知情者黥为城旦舂,但如今甄家家眷仍好端端的,岂合大晋律!?”
人贩子主脑最轻也该是个斩立决,甄应嘉虽死,但按律也该死后处以磔刑,死后分尸,弃之荒野,而非厚葬其尸首。
另外,所有知情人包含甄家家眷,无论男女,应该黥面后罚为苦役,生生世世永为官奴,但平康帝却仍荣养着甄家人,这便是错。
即使是他,也着实难以接受平康帝既然会企图抹下这事,竟然把甄家放在大晋律之前,这简直是有病!
平康帝沉默许久,最后低声道:“法律不外乎人情,甄家老太太总归是教养了当今圣上一场,圣上有意善待她,也是在所难免。”
这孩子毕竟不是他,又那能明白他的挣扎与苦恼。
徒磊摇头,“法律不外乎人情,是指法律一般不会超出平常人的伦理道德,非是指律法可以被人拿来徇私枉法的借口(注一)。
再则,甄老太太是当今的奶嬷嬷,圣上欠了甄老太太人情债也就罢了,可其他痛失子女的家庭何辜?他们欠了甄老太太什么,要何要平白让他们子女分离?那些失去性命的孩子又欠了甄家什么?”
一想到此处,徒磊便有些沉重,“整整好几百条人啊!这些还都大伙知道死在甄家手上,不知道的,只怕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