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心下疑惑,嘴上又安慰了几句。
宝玉今日也是吓的很了,不过略说一会儿便回去休息,他一瞧左右,疑惑问道:“怎么不见袭人?”
袭人是他的大丫环,平时也是袭人在伺候他的。
贾母抿着唇不语,最后还是一旁的鸳鸯红着脸略略解释了一下,一听到袭人曾经跌到粪坑里去,宝玉顿时哇的一声,把刚服下的安神汤尽数吐了,也不再过问袭人之事。
鸳鸯一旁瞧着,多少还是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虽说以袭人的情况,被贬为粗使丫环也是活该,不过怎么说袭人也伺候了宝玉好一阵子,平时最是周到,要不是袭人当真尽心尽力,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宝玉,她一个外面买来的奴婢又怎么能做了宝玉跟前的大丫环。
而如今不过是跌到粪坑里去了,宝玉却由着老太太把她贬为粗使丫环,连问都不过问一句,着实让鸳鸯有些心寒。
宝玉这一吐又把荣国府里闹的不可开交,直忙活到半夜才安歇下,就连贾政也来瞧了一会。
瞧着贾母为了宝玉而累的满脸疲色,贾政劝道:“老太太也不必为了这畜牲费心,儿女之数,皆由天命,由得宝玉去便是,何苦为了这畜牲费这心思。”(注一)
贾政这话是心疼贾母,不过着实让贾母气了个仰倒,她气的直接拿拐杖狠狠捶了贾政好几下,“宝玉可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能狠心至此。”
也还好这话没让宝玉听到,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多心寒啊!
“老太太!”贾政委屈道:“儿子也是心疼老太太,为了这么一个小畜牲,着实不值。”
贾政的确是孝顺,不过宝玉今日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不过是一时魇住,贾政就喊着要放弃宝玉,也着实让大伙有些无言。
贾母叹道:“宝玉是你亲骨肉,你不疼他不说还总是喊打喊杀,你这做父亲的,也着实不慈!”
她简直懒得跟贾政说话了,宝玉不过是个孩子,平日里虽有些不长进,但这心肠可是好的,不知有多乖巧体贴,就连贾赦知道了这事,也让人送了点安神的珍珠粉过来,可见得宝玉是个招人疼的。
也就只有贾政不知怎么的总是瞧不上宝玉,不是喊打便是喊杀,上次还把宝玉的玉给收了去,说是免得宝玉仗着他那块玉骄衿自负,可怜宝玉见着了他爹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吓的厉害,那有半点做父子的模样。
贾政羞红了脸,嚅嚅道:“也是这孩子不争气,儿子这才……”
“不争气!?”贾母嗤笑,“再不挣气能及得上贾环不争气?”
贾环连字都识不全,那能和宝玉相比,也就只有贾政这蠢货会把贾环当个宝。
贾政辩解道:“这事也怪不得环哥儿,着实是王氏担误孩子担误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