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早就在周皎的意料之中,因此周皎很淡定。

但是她身边的人就不一样了,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打到造谣的人的面前。

“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怎么知道读书的辛苦与春试的不易,仅仅凭了一张嘴便在这里胡编乱造,实在是过分……也只有小娘子这样心宽,换做别人,早就追查这谣言的起因,将造谣者绳之以法了。”

周皎笑道:“别急了,说这话的人现在是开心了,但过段日子就该笑不出来了。”

练师有些奇怪,问道:“怎么说?莫非小娘子找到了造谣的那人,要好好惩治他?”

周皎摇摇头,道:“练师,你看看,这话明面上似乎是在骂我,看似有理,但仔细一想,就算真是我以权谋私,那中榜之人莫非都是我一根裙带提拉上来的?真是的话,你家小娘子不得累死啊?这些话让那些真正有才识的寒门学子如何想?”

“自然是不能容忍了——”练师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道:“若是如此,那些寒门学子必然会反击……”

周皎卧在榻上,一手支着脸颊,懒洋洋地开口道:“都说理越辩越明,总有些聪明人不会被这些陷阱蒙蔽,这样也好打压那些死性不改的人。”

“小娘子的意思是,这是那些世家想出来的办法?”

周皎应了一声,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也是砸了他们饭碗的人,想报复也是人之常情嘛。

要是把春试搅黄了,这些寻常学子必然寒心,到时候只怕他们会另投他人,岂不是引得江东人心浮动、永无宁日?”

练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样闹一闹也有好处,春试不仅仅是为了提拔寒门学子对付世家,更重要的是为江东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唯有这样才能使以后更加安稳一些。”

周皎翻了个身,望着屋顶道:“伯言才是聪明人,早早地明白了这一点……世家虽然因此不再在江东独占鳌头,但若是族中人才辈出,都能在春试之中大放异彩,又何愁家族不能兴旺?”

练师更加疑惑,道:“可若是如同周娘所说,世族族中人才都能出彩,不就违背了春试的本义了吗?”

“那个时候江东安定,不需要应对战事,春试考取人才便不能如同现在这样讲所有学子统一考试,更要分门别类进行不同的考试,以免有些特殊的人才因此被错漏。”

周皎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练师了然。

周皎看向她,语气揶揄,道:“别的不说,练师,你若是以后能不再因为关系到你家小娘子的事情就情难自已,我也送你去春试。”

练师急忙摆摆手道:“这春试都是男子,我怎么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