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皎打量着几人,见他们箭筒中已经没有多余的箭,索性拔出腰间的剑,道:“既然如此就放马过来!”

她自信自己不是什么野路子,好歹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但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是四个人的对手,更不用说她大病初愈。

只是现在除了硬拼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周皎用剑挑开前面一人的刀,随后尽量操控马头转过身格挡另外两个人的攻击。

周皎师从王越,剑术更讲究端方守成,好看之余杀伤力必然有所下降,加上她好久没有与人动过手,难免处处局限。

好在她反应迅速,出招凌厉,周旋之间还能尽量避免必死的招数,只是长久下来,周皎难免体力不足,虽然斩杀其中两个,可还有一个却让她难以反击。

为首之人用刀砍伤周皎的坐骑,看着她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冷笑道:“周皎,你不如尽早受死,也好免了你的皮肉之苦!”

周皎身上已经多了十几道口子,深浅不一,她勉强拄着剑想要站起来,最后还是跌坐在了地上,周皎喘了两口气,出声道:“杀了我……你能跑到哪里去?去找蔡夫人论功领赏吗?只怕她杀你灭口还来不及——”

那人翻身下马,道:“我既然来行刺,就知道再无退路,不如将你枭首赠予孙策,看看他与周瑜是何表情!”说罢,他一脚踢开周皎撑着的剑,看她扑倒在地,举起刀想要砍向她。

周皎却用尽全力撞向他,见他重心不稳倒向一旁,立刻拾起剑刺向他,对方反应极快,立刻伸手攥着她的胳膊,狠狠掐着她腕上的伤口。

这一下疼得钻心,周皎手一松,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泠然声响,她又被按在地上掐住脖颈,心底却难得生出乱七八糟的想法。

怎么又掐脖子……

周皎勉强开口道:“你知道……黄祖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吗……我有一把小弩,就藏在袖间……”

她趁着对方一愣,牟足了全身的力气,抬脚将他踢到一旁,随后迅速压在他身上,拔下发间的发钗接连插在他喉间,直到对方再也不能动弹了,这才松开手,呼出一口气道:“我有个屁……拼的就是这条命……”

周皎浑身是伤,血水更是顺着她的衣摆滴了下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衣摆撕下来勒紧了伤口,这才走到幸存的一匹马边上,勉强爬了上去,借手中的金钗用力地扎了一下,驾着马向丹徒去了。

如果有一个疯女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城门前嚷着要见来观光视察的大领导,究竟是让她进门还是不让她进。

丹徒城门的小卒们都很懵逼。

周皎能够勉强保持清醒到了丹徒已经是不易,如今只能趴在马背上喘气,她看那几个小卒仍旧面面相觑的样子,不由怒道:“我叫周皎,庐江周氏,叫孙仲谋滚来接我!”

不过她身受重伤,再怎么生气,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好在这几个小卒虽然不能确认她的身份,却还是知道救人一命的重要性,很快就叫来大夫给她简要地包扎伤口,另外派人去通知丹徒县长了。

丹徒县长来了一看,他虽然认不出周皎,却从她的衣着看出她并非普通百姓,立刻把周皎安顿好,派人去支会孙策那边了。

来的人正是被周皎大喊“滚过来”的孙权,他急急忙忙赶过来一看,那个传言中的“疯女人”居然真的是周皎,孙权见她浑身是伤,不由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好好呆在丹阳吗?怎么跑到丹徒……还一身的伤……”

周皎好不容易遇到个明白人,就算这个人是孙权都不免觉得顺眼起来,立刻拉着他的袖子道:“信我……有人要杀伯符哥哥……让人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