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皎坐在案几前,手里还拿着毛笔,说这话时满脸写着“理所当然”四个大字。

“他除了给我钱使,平时都懒得搭理我呀。”

步骘:“……”周娘你这么说的时候不考虑一下被当做钱库使的周郎吗!

周皎也不管他的表情,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叠折好的写满字的纸,递到他面前,道:“喏,这个你好好看看,想好了将名字签好了,然后你我一人一份。”

步骘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犹疑,还是将这两张纸塞进了袖口。

周皎见他不打算现在就看,索性直接开口道:“这份合同是给你准备的,里面都是我打算给你的待遇,除了薪酬之外,衣食住行都有概括,至于除此之外如医治教育等其他也有部分涉猎,你一定要细细看过再做决断。”

步骘微微一愣,念叨着周皎突然冒出的这个奇怪的名词:“合同?”

“就是契约文书之类的,当初你与练师一起在周府做事的时候,想必也有签过吧?”

步骘点点头。

“这份与那份不同,签过之后我虽然还是你的雇主,但你不再是奴籍,而仅仅是我的下属,公务之外,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怎么样,不错吧?”周皎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这份合同很有自信。

反而是步骘有点惶恐,听周皎这样说,更让他觉得摸不清周皎的心意。

周皎察觉到他的情绪,半开玩笑地安抚道:“你也不要太紧张嘛,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拘泥于这种小事,就算阿兄那边真的介意,也有我在,我就是你最硬的后台嘛!”

他一个下人说什么想做大事,只怕路人听了都要笑掉大牙,偏偏眼前这个女子说得理所当然、不容置喙。

步骘听完她的话,反而安心下来。

他忍不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想起眼前这个少女已经不再是当初街上拦下他的小娘子,立刻垂首行礼道:“失礼。”

“哪里失礼了?天下大势分崩离析,又有哪一个少年郎不想着争衡天下?就连我都忍不住想跟着伯符哥哥插一脚呢。”

周皎扶起他,道:“再说了,我可不是白给你那么多优待的条件,我也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周娘请讲。”

周皎微微一笑,道:“我要你追随伯符哥哥,永固江东。”

步骘没想到她的要求仅此一条,忍不住追问道:“周娘的要求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周皎诚挚地看着他,问道:“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