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最喜欢热闹的老太太都懒得见人了,府里的二老爷又是个清高不过的,对这些攀附上来的人丝毫瞧不上,压根不想见。

不过有些人就不能这样对待了,比如各个王府的长吏,这长吏也是个五品官儿,都是各个王爷的脸面,既然是这样也不好随意冷落不是?不过咱政老爷就是政老爷,直接就将贾珍给拉了过来。

好歹也是自家人,又是隔壁宁府的袭爵之人,再加上前几天敬老爷那口嘴炮哄地无数人心惊胆寒,这贾珍也无人敢小觑,由得他应对从容。

这不从容也不可能啊,这都是上门攀交情的,又不是上门来找事儿的,管他谁来接待,是个正经爷们他们也没什么好挑的啊。

就这时候贾珍听到府里一阵叫声,等他顺着那声音往天上一看,顿时“呵”的一声,竟是再也懒得理会这一堆人,急匆匆地就往荣庆堂的方向而去。

他赦叔回来了他还耐烦应付这些?

那些被撇下来的长吏倒不是没意见,可现在谁敢把意见说出口啊?更何况这也是好事儿啊,毕竟这贾半仙能腾云驾雾的回来就说明身子骨大好了啊!是喜事儿。

那贾母只听院子里吵吵嚷嚷起来,还没待问是出了什么事就见一个丫鬟欢欢喜喜地过来,“老太太,老太太,是大老爷回来了!”

贾赦就在她身后,见了贾母就先行了一礼,喊了一声“老太太”。

这贾母立刻就掉下来了眼泪,大步上前到了他跟前就对着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捶了两下,口中责怪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凡事也不动动脑子,这怎地就不为你自己想想?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让我这为娘的怎么办啊。”

贾赦那是满心震惊,倚着您一贯的画风和人设,这不是就差欢喜地跳起来吗,正好我给老二腾了地方。

不过这当娘的虽然是个偏心眼,如今老泪纵横地终究是他不孝,便耐着性子哄了两句,只道:“儿子好着呢,老太太您放心就是。”接着就压低声音对她道:“这可是个大大露脸儿的机会,没这一出怎么行?”

贾母本就心思细腻,听他这一说还当是他计划好的,那泪珠子倒是怎么都掉不下来了,只埋怨道:“可休得有下次,你这是差点将我吓出一个好歹啊。”

贾赦又陪了不是,“儿子知错了,儿子以后定然不敢了。”

贾母倒是冷哼了声,“你这两句话从三岁猴儿大的时候就开始说,说到现在我才不信呢,不过我说的话你要是不听,我就你老子让你祖母去收拾你。”

贾赦倒是没想到亲娘如此彪悍,竟能想出搬出来已去的父亲和祖母来收拾他的主意,只能服气。

贾母见他表情怪异,心中甚是得意,可不是?这小子就是不听她这个当太太的话,也总是要听老太太的话吧?虽然人不在了,排位还在啊!她就不信老大还能不听话!

她这个时候倒是一点都没想起来她那个好婆婆对她这个儿子那是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哪会责怪他?

不过她像是发现少了点什么,左顾右盼,见的确没人将贾琏带来,这才奇道:“琏儿呢?你不是将我的乖孙孙一起带到了宫里,这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的心肝宝贝呢?”

贾母这画风变得忒快,贾赦还有点适应不良,可这话一问,他整个人就有点不好了。

他儿子,似乎是被带出宫来的。

然后依稀似乎好像大约……是睡在了马车上?

再然后他刚刚下车的时候,似乎只顾自己耍帅出风头,全然将他的小宝贝给忘在了脑后?他差点冒出冷汗来,不过反应地倒是挺快,陪笑道:“太太不用着急,这孩子在后面呢。儿子一进咱荣宁街看到那么多人就知道有点不妥,万一被那些找上门的人给包了饺子,儿子虽然能脱身,但是万一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再说了,儿子也不想出这样的风头,刚刚就御风而回了。至于琏儿,之前这孩子在马车上睡着了,义忠郡王等等就将他送回来。”

贾母听他这样说倒也没说什么。

不对,这老太太是犹豫着要说什么——

大崽儿,你也跟我这个当娘的交代交代,你跟这义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这到底是想让他当皇帝还是怎么着?要是存了这心你之前还傻乎乎地搞出来那么大的阵仗作甚?

在贾母心里她这儿子绝对是牛叉无比,如今绝对不是俗人而是人仙了!这既然是人中之仙,那当然是有仙家手段的,这区区一个改朝换代还不简单?更何况她也早看出来了,那个太上皇虽然是个没成算的,可对这儿子还是真心疼爱的。

那前朝的时候不就有旧例吗?这当老子的再当皇帝,然后再重新立个太子根本就不是事儿啊。

于是这最喜欢热闹的老太太都懒得见人了,府里的二老爷又是个清高不过的,对这些攀附上来的人丝毫瞧不上,压根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