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何闻言一愣。

仅是一眼看去

,也不难从战袍制式上判断这眉目遒劲俊秀的楚将,官阶决计不低。

更何况对方还可直入狱中,对狱卒发号施令。

既是楚军高阶将帅,怎会与子房先生有旧?

尽管心中疑云遍布,但时至如今,他哪里会认不清自己为砧板上之鱼肉

的位置,自不可能开口顽抗。

既对方待他彬彬有礼,他随楚兵离开时,只忍不住向神色自若的张良投去探究一瞥,步

伐却不敢有片刻耽搁。

张良是何等聪明敏锐之人?

从韩信这一简单下令的举动,他即轻易判断出咸阳如今为谁所

掌。

昔日默默无闻的将军随从,竟一声不响地跃居将位,迎来平步青云之日了。

张良心中波澜起伏,无声喟叹。

在他有心接近过的诸多人物里,韩信这一自称旧国王孙、却既无谱牒、也拿不出其他凭据,除一柄连当铺掌柜也瞧不

上的破剑外全无长物的落魄浪子,并未太多引起他的主意。

虽那次简单谈话中,他对韩信所怀才识颇感意外,但相比

真正智谋之士,又着实无法与之比较,是以并未费心拉拢。

若非他记性绝佳,恐怕早忘了这不足挂齿的一号人物。

孰料阔别重逢,二人处境竟已互换,正是造化弄人。

韩信沉声道:“子房先生。”

张良微微一笑,平心静气道

:“恭贺足下,终迎凌云壮志得偿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