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伤偏了几寸,很难说歇洛克能否顺利回来。

或许该庆幸他现在仍是气息平稳, 而狼狈不堪的仅是外表,并没受到严重内伤。

就听歇洛克说得简单,“到家前刚记起来,家里伤药没了,想着是不是来找您借一些。”

这语气像极了在借果酱。

好似随便给面包涂一层果酱就能吃,而人随意上一层伤药就会当场痊愈。

歇洛克还颇为凯尔西考虑,“不过时间很晚了,我怕打扰到您休息。想着轻轻敲门,如果您已熟睡,那我等到明早再处理也行。”

呵呵,好一个明天处理。

凯尔西上下扫视歇洛克,似笑非笑:“看来您对自己的伤很有信心,确定它能忍一忍,忍到太阳升起问候一句早安。伤口还会对您说,‘您也早安,请放心我完全有感染的风险’。 ”

歇洛克:早料到会被冷嘲,才犹豫要不要来借药。怪只怪附近没有药铺。

什么?悄悄上楼,稍作徘徊的理由还有其他?

可能是既不想让凯尔西看到他的情况忧心,但又在死里逃生后想要见一见杰瑞?

或又在踏入蒙塔古街的一瞬见到凯尔西家仍有光亮,暗自猜测这一盏灯是否为他而亮?

不,歇洛克绝并不承认有过那些复杂迂回的念头。

冷嘲归冷嘲。

凯尔西迅速取来药箱,拿起门钥匙,示意歇洛克跟上。“走,去你家处理你的问题。”

“不用麻烦。你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歇洛克说着就想去接药箱,但落了一个空。

“你自己来?很好!我懂了。您的技艺超绝,能将身体拧成螺旋形,以受伤的手臂轻松给全身上药。”

凯尔西握着药箱提柄完全没想交出去,但面上仿佛一脸期待歇洛克的精彩表演。

“精彩,想想那种场面就精彩。看在我提供伤药的份上,能允许我围观您反手给背部与肩胛上药的过程吗?让好好我学习您在如此状态下如何轻松上药,且不导致伤口二次崩开。”

紧接着,凯尔西还补充,“说真的,您能先透露一下掌握此种绝技的诀窍吗?是不是只要将头戴的假发被削去一半,而不伤及真发就能练成?”

听,这明晃晃的暗讽。

如果歇洛克没戴假发,那一刀就是削去真发。不仅是半秃警告,更有可能伤到脑袋。

脑袋受伤,可不就幻想自己会了特别技能。

歇洛克被堵得无法反驳,不再拒绝,率先走了出去。

等凯尔西锁了门,两人穿过昏暗的走廊,他忽然语气肯定地冒出一句,“杰瑞,你很担心我。”

“哈—哈—”

凯尔西干笑两声,仿佛听到了非常蹩脚的笑话,“福尔摩斯先生,您被削的只有假发吗?我怎么觉得,您的脑子似乎有些不清醒了。”

反讽都反讽了,凯尔西怎么能轻易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