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顶端发射出明亮的烟花,通知猝不及防被浓雾笼罩的刀剑们脱离战斗。视野太差,这是短刀们的主场,一个不好就会被背后偷袭。

幻术化出无数的蜂与鸟,冲向雾中四下探索,试着抢先一步找出隐藏的炸|药。这类不可驱散的术通常都时限很短,只要在炸弹引爆之前——

浓郁的雾中,凝滞的雾中,传来了少女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堀川——物吉贞宗!!!”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为什么不去启动炸弹!——你们,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诺维雅怔住了。

在被逐渐下落的烟花余烬照亮的浓雾边缘,她看见金发的孩子蹲在那里,将面颊埋入膝中,颤抖着紧紧捂住了耳朵。

比他稍高一些的黑发少年则更显随意,正趴在墙壁上飞船撞出的破损处,踮着脚尖眼巴巴地往下看。

“啊,那个就是土方先生吗……不知道他现在的佩刀是哪一振呢?”

这浓雾似乎成了暂时的安全屏障,把他们和暴戾且不可违抗的审神者暂时隔开,给自我留出为时一分钟的喘息之机。堀川国广率先注意到诺维雅的视线,在北野的怒骂声中略显羞涩地向她点头,显然是主动现出身形的。

“您好。您能看得清吗,土方先生用的是兼桑——是和泉守兼定吗?”

诺维雅张张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虽然几率很小……之后要一起去看看吗?”

“之后啊……”

胁差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绽放出一个豁达的苦笑。

“因为会有很多人死去、会引发战争,所以这次,我无视了审神者的命令呢。”

“——怕是再也没有什么‘之后’了。”

只是在那之前,真的好想、好想和兼桑见上一面。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只来得及交换一个无言的眼神,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雾在渐渐地散去。

诺维雅眯着眼环视四周,在对角处发现了和服少女隐隐绰绰的身影。

堀川国广结束了谈话,抓紧时间贴在墙缝上欣赏土方先生的英姿,角落里的物吉贞宗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眼角微微泛红的苍白的脸。

后者转头看了眼逐渐变薄的雾气,慢吞吞站起身来,像只带点怯意的小动物,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诺维雅近旁。

“虽然可能已经被讨厌了……但是,能请您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