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想了一会,“您说,下手的人是咱们家的人?”
“是啊,咱们家的人。不是你想的,你的叔祖们袖手旁观而已,下手的,是伯父的叔祖一系。”
“当年,废王司徒旪就是勾结了宗室王,难道还有人隐藏着......”
“伯父说了这么多,不是告诉你,要防备着你的弟弟们,而是告诉你,该怎么做一个人。再怎么做一个储君。一个连兄弟都不能相信的人,能够相信谁呢?要是你觉得你的兄弟觊觎你屁股下的位置了,你先想到不是怎么扫清障碍,因为那样你永远成不了一个圣明天子,圣明的天子该怎么做呢?应该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再采取措施。就如你祖父,他该反思自己哪儿做的不好,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只是,他连反思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不管福源听进去没,司徒越揽着他的脖子,“福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儿办起来容易,也有很多的事儿办起来很难。但是,最容易的事儿就是赚钱,用银两换东西,再把东西换成银两,这个过程容易,这一路上,伯父给你一桩考验,给你二十两银子,向伯父证明你自己能办好差事,在回京之前,赚二百两回来。”
次日,福源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旁边坐着胖胖的诸丹,兄弟两个挨着,福源的眼睛盯着两边的商铺,不敢少看了任何一样东西。
诸丹被他这一份认真惊的不敢说话,只好拿着自己的糖画不停的舔着。看看马车两边,听着无数的叫卖声,再看看身边的福源,竟然生出一份惬意来。
“鸿弟,”福源转回头,看见诸丹小口舔着一片糖画,“嘿,我想起来了,咱们贩糖,我听师傅们说,四川产糖,咱们就贩糖卖。”
诸丹呆滞的添了一口糖画。
因着福源要去贩糖,司徒越亲自领着他和诸丹到了一处山上,“寻找货源这回事伯父就不难为你了,既然你想干这个,而且觉得干这个能挣到钱,咱们就按照你说的办。”
当地的农夫砍下来几捆不像甘蔗倒是很想高粱的秸秆,抬到石磨哪儿去,两个石磨被做成了简易的榨汁机,几个人一起摇动,把秸秆放进去,出来的是渣渣,汁水留到一个瓦盆里,到了晚上,攒了一缸的汁水,大火煮着这种汁水,半夜的时候,一缸水变成了半锅水,喝起来,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再一日,接着砍秸秆,榨汁,熬煮,经历了五天,粘稠不能搅拌的糖浆被倒进模子里,呈现出黑乎乎的颜色。凝固了之后,就是糖了。
“怎么不是雪白的?”福源看了十分不解。
“小哥儿,雪白的是贡品,咱们熬了一辈子的糖,没见过贡品是什么样的。”
尽管难以接受,哥俩还是带着糖下山了,就那么一小包,巴掌见方,竟然是要花二十两银子才能买。
司徒越带着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大热的天,两个人一起在街上叫卖,听见的人压根不愿意买这东西,叫卖了一天,回到客栈的时候,两个人委屈极了,打开包糖的厚纸,才发现,糖已经融化了。
福源当即就把眼泪滴了下来,诸丹更是觉得委屈,他委屈了,必定是哭的撕心裂肺,指望着司徒越抱着他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