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很平静的听着,正所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总有人想着要将她取而代之,以前她靠的是自己的亲祖父,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能臣干吏不是捏造了几桩罪名,说了几轮流言就能把自己给塑造成干吏的。而这个朝廷,最缺的就是干吏,江南的水渠还没修好,将蜀郡存粮运出大山的栈道还要筹钱,眼下最急的桃花汛马上就要出现,只要她还有用,无论龙椅上坐的是谁都不会把她怎么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事情干的漂漂亮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要上班,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淋在了路上,头懵懵的。
碎觉
晚安,么么哒爱你们(づ ̄3 ̄)づ╭?~
第56章
御史跪在地上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很多人在暗地里打量今上和荣王,上皇很宠荣王,就是死谏也不一定能让荣王少一根头发,如今换了今上, 荣王是不是还能嚣张下去要看今日今上的反应了。
今上面无表情, 让荣王自辩。
荣王转过身看着御史, “刘大人,今儿你不参本王, 本王也是要先参你的,再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下手为强了, 这脸皮让本王叹为观止。陛下, 容臣说说臣与这位御史台铁嘴的交恶缘由。他这是不为公,为的是自己,说臣的罪名都是虚构, 实乃诬陷。”
“昨日, 臣从户部散值回家, 天色已晚, 就带着侍卫抄近路回去,路过文士街,有一妇人奔出, 看到了本王一众人直呼救命,臣命侍卫拦住了她问起缘由,才知道, 这个妇人是刘大人儿子的妾,这个妾没进入刘府的时候也是极有名声的,说起来,诸位大人可能听过, 北边象牛山脚下象牛城的一个窑姐,花名叫做石榴的,后来从良了,就是刘大人的一个儿子把她赎回去的。没多久,刘大人就看上了这个妇人,也不说别的,直接强占了,他儿子不敢声张,谁知道刘大人是怎么想的,又把儿子打了一顿,儿媳妇就不乐意了,找到了婆婆告状,这个儿子是个庶子,婆婆不愿意为了这个家丑和自家老爷讨说法,把媳妇骂了回去,骂的太难听,儿媳妇想不开,回去后自个吊死了。媳妇的娘家人来闹,刘大人的夫人就说是这个妾治死了儿媳妇,把事情一推六二五就要打杀了这个妾,不想这个妾自己逃走了。按理说,一个妇人,说了这许多朝廷命官的家事臣也是不信的,就要回去让人暗暗的查查,如今那个妇人就押在大牢里。这事儿吧也不是大事,再想不到今儿刘大人就参了臣一本,臣刚才就想,是不是刘大人想着本王今儿会在大朝会上说你们家这烂事,先下手为强了,放心,本王一向是不管这个的,就是说,也私下里找管这事的人说了。没想到啊,刘大人个刚刚说的慷慨激昂,说的本王就好像是误国的奸佞一般,谁知道私下里如此不检点,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君明,好孩子,朕已经知道这事了,将那个妇人移交刑部吧。”
“陛下,臣冤枉,臣没干这事啊。”
“刘大人,那个妇人说你屁-股上还有一块黑胎记,是不是真的?”司徒越斜着眼问他,样子就像一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纨绔。惹得皇帝十分生气。
今上很生气,把这场的闹剧给制止了。匆匆结束了朝会,把司徒越给提到了崇政殿。
屏退了人,皇帝气的用折扇敲她的肩膀,“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金尊玉贵一般,和他在朝堂上撕撸这种败德的丑事,自降了身份,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如今没人知道也该矜持一点,你,哎呀,叔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说你,哎。”
“正经的和他撕撸,一个月就不能完事,大朝会是用来干什么的,将大事在大朝会上交由国之重臣拿主意的,如今呢,为了我是不是个断袖,养了多少个侍卫,打了多少次属官讨论这个,完事之后呢,我又不能少一块肉,顶多让您训斥几句,有一文钱的作为吗?没有。咱们该说的是马上桃花汛就要来了,所有的河流两岸,要么疏通水渠灌溉分流,要么就搬迁至高处。以后谁要是在大朝会上参我这些有的没的,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胡编乱造。这群读书人不是只想着名声吗,就让他们名誉扫地。”
雇水军这回事,司徒越自认是经历过的,真真假假掺和在一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流言猛于虎。
“你啊,到了如今还不知道变通。”
“当日祖父说我死无葬身之地,特许我先挑了一处坟地。叔父,我要是改变了自己,如今没准已经成了表哥的未亡人了。我就是这么不愿意去屈服的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咱们家,何曾为了自己。如今,吏治腐败,不是我找您告状,叔父,您的后宫那些贵人的家人个个敢在宫外称自己是国丈国舅,整日的扯虎皮作大旗,正经的国舅爷还是一个抄录文书不敢懈怠的小吏。有个石贵人,她父亲去户部借银子,开口就是十万两整,说是石贵人这几天感到有孕,要好好的保胎。我今儿也是向您讨一张文书,日后谁敢在我面前说自个是国丈国舅的,拉出去打死了事。”
司徒越从怀里摸出一本账本,薄薄的一本,递给今上,“这是我去了户部这几年的账册,你也看看,如今啊,国库已经不能承担宫眷们额外的开销了。不然,其他事都办不了了,江南的水渠已经挖了一半了,西大营的铠甲要换,水师的楼船战舰是大头,不敢消减,消减了前几年的工夫白费了......”
江南的水渠必须要修的,西大营是今上的地盘,个中种种今上他自己十分清楚,南方有个茜香国,也是女主当家,然而一直桀骜不驯,水师一直想要在海上和他们打上一场,这是大事中的大事,不敢不放在心上。今上看了一遍账册,“好孩子朕知道了,如今你婶娘病着,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等她好起来了,势必会收拾一下后宫的。如今,你祖父那边按惯例吧,朕这边,朕还有些银子,先支撑一两个月,等国库再进账再说吧。”
司徒越收回账册,“婶娘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是风寒吗?怎么如今反而添了几样症候呢。”
“哎呀,是她妹子家的事儿,朕就知道是被气的了,如今朕忙了起来,也没空听她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说到底啊,这和承岳有点牵连,她妹子家的女儿想要送入东宫,你婶娘不愿意,本就是病着,谁知道这事惊动了她母亲,入宫来做说客,说了一通话,就病了。这种事,朕该怎么做呢?只能看着了,替你婶娘出气,势必是要把她娘家人治罪,不出气吧,她如今躺在中宫,只能让她自己想开了。”
这些事和司徒越没什么关系,司徒越只当是家务事听听完事,叔侄两个说了一会话,司徒越往西苑去给上皇请安,被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吃过饭,陪着上皇修建花枝。上皇给一盆茉莉在浇水,一碗水倒下去,看着太监把花盆搬到走廊上晒着,十分随意的说,“朕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家的姑娘规矩不好,就是皇后让她进了宫,朕也让你祖母给挡回去。那姑娘自己喊着不愿意给人做小老婆,还说什么反对包办婚姻,要嫁给一个清贵的举子,乱七八糟的,郁嫔还说她是吃饱了撑的。朕倒是觉得那个姑娘有点意思,但是给朕的孙子当侧妃这事还是算了吧,听人来报,说那个姑娘有的时候疯疯癫癫的,一个人唱着小曲,什么情啊爱啊的,朕都羞于说出口,也不说给你听了。听说你今天早上也说了些不入耳的话?”
司徒越眼珠子一转,“您说的是我说人家屁股上面有黑胎记是吗?”
“你啊。”上皇很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去,给祖父把那盆猫眼给搬来,晒一小会就行了,这个娇贵不能和茉莉一样晒一天。”
说是猫眼,就是叶片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斑点,司徒越把衣袍的裙摆塞在裤腰的玉带里,力气比太监还要大,来来回回搬了几次,帮皇帝把花盆放好了。
“我给您放这儿了,我该回去了,看看天色该是中午了,您也回去吃饭吧。”
上皇很傲娇的表示了你要是这会子走,你个小兔崽子以后别来,司徒越又陪着吃了一顿午饭。然后歪在皇帝的罗汉塌上又睡了午觉,回到户部衙门的时候,户部已经点灯了,小吏们每个人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牛油蜡烛灯,上面的蜡烛有成人小臂那么粗,屋子里亮如白昼。户部的厢房里,算盘霹雳巴拉的响个不停,司徒越把从今上哪儿得来的纸放在桌子上,让户部的人找人做一块石碑,把内容写在上面,打磨好了放在户部大门门口的位置,告诫众人,“如果是户部的库银,不允许借出去一性半点,别管是谁,就是上皇来了,也概不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