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给司徒越把脉,说辞还是老一套,胸中郁气不得排解云云。皇帝为此愁的有一顿饭没有吃,所有人都震惊了,甄家的老太君就出了主意,“不若冲喜。”
“嬷嬷快别说,这孩子不信这个,再说了,堂堂皇家,怎么能像民间一样。”皇帝拜拜手,不欲再说,但是他一脸的担忧孙子,表情是遮都遮不住的,让甄太君信心大增。
“王爷不信这个,咱们就不提,但是这流传下来的老法子管用着呢,皇爷再换个想法想想,如今王府没个当家的女主人,荣王一个男人,对吃住也不上心,人吃五谷,就会生病,何况照顾的又不经心,总要有个人过问荣王的衣食住行才好。”
皇帝沉思了一下,“嬷嬷说的对,荣王需要冲冲,如此,就劳动嬷嬷了,赵家的姑娘虽说小,当初也是看过八字的,和君明极相配,嬷嬷回去替我和他们家的人说说,君明性子好,必定对人家姑娘也好。”
皇帝说着“性子好”,跟前侍候的人都不能当真,甄太君先是脸上僵了一僵,又笑着说,“皇爷太言重了,赵氏是奴婢孙女的女儿,整日的长在甄家,嫁妆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着好日子了。”
皇帝点了点头,让刘金子去和荣王道喜,顺便把这个消息和宫妃们也说了。
司徒越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大,脸上抹了些细细的黄土,加上昨夜熬了一夜看野史外传,此刻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本王听这个意思是,就把赵氏从甄家的院子里接到园子里就算完事了。本王娶的是发妻,原配,不是纳妾,就是种田的汉子娶个媳妇也是从大门出大门进的,合着本王娶个媳妇就是偷着娶的是吧?”
刘金子也觉得不太合规矩,但是还是说了“王妃是在甄家长大的,赵家门庭薄,家里待客也没个地方,到时候,江南的命妇和官吏上门,他们家连个支撑门户的人都没有,甄太君的意思是那家人小家子气,到时候事情出了纰漏反而不美。”
“果然是积年的老人家,想的就是周到。本王娶个媳妇,自然是要好好的看顾着她,不仅仅是让她吃饱穿暖,还要给她做脸,让她立起来。你回去和祖父说,我过几日搬回行宫去,哪儿是咱们老家,老祖宗娶妻就在里面,没道理我娶个媳妇就在人家家里。让赵氏回赵家去,左右也就一个多月,委屈不了她,本王的大宫女云霄跟着,求祖父跟前拨一个嬷嬷或者姑姑出来,也跟着去赵家,教教赵氏礼仪。赵氏的嫁妆,也不用让赵家出,本王挑好了给放到赵家,日后再抬到王府,还是本王的东西,只要赵氏安安生生的跟本王过日子就行了。”
说完摆摆手,闭眼躺下了,云霄听了就下去收拾东西了,刘金子还要再说,一看小祖宗这样子,闭上嘴不顾太阳大小太监讨好他给争着他撑伞,飞一样的回到的宣德殿。
甄嬷嬷还没走,刘金子就把司徒越的话学了一遍,皇帝嘴上骂着“不省心的东西”“就他日日挑三拣四,他老子不在了,如今这事落在了朕头上,还要给他操心。”说着又骂道了六王头上“他做叔叔的在京城安坐,也不给侄子出面。”最后还是“遂了他的心,按他说的办吧,过几日看着他有起色了,给移到行宫去,也不用他出钱,朕给赵氏一份嫁妆。”
甄嬷嬷立即说“不用皇爷这样,她娘的嫁妆还在呢,她打小抱到我们家,和我们家的女孩子一样,也是打小就备了嫁妆的。”
“朕知道的,嬷嬷是做长辈的,早早的为赵氏打算了。朕也是做长辈的,君明是朕的孙子里面最可心的,总想着把好的给他,如今这也是大事,朕要自个操办,一来是朕做祖父的合该如此,二来,太子留下这一根独苗,虽不是太子妃嫡出,可也是唯一的男丁,朕的承重孙。朕就在这事上顺着他,如了他的意,也让他早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