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也不说话,作为一个立志成为权臣的人来说,研究以前朝堂上出现的朋党是必修课,当年皇帝确实抬举了旧贵打击了一些士子。说来说去,不过是平衡二字而已。
“那贾代善救过朕一命,朕记着呢,你也要记着,有朝一日,荣国府以下犯上,哪怕是株连九族,也要给他们家一条活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首恶伏诛即可,不必连累妇孺。你记着,你也要告诉承岳,不必告诉承岳的儿子,君子之泽五世当斩。”
司徒越点了点头,给皇帝的杯子斟满酒,端起来递给了他,皇帝一口喝尽,捏着杯子想了一会出神,对司徒越说,“回吧,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下次带你去看斗鸡。”
第19章
祖孙两个回到南苑,外边熙熙攘攘的停了无数的马车,车夫们在树荫下乘凉,皇帝的马车直入南苑,并没有驱赶这些车夫,惹得人纷纷注目,暗暗猜测谁在马车中。
司徒越看着外边的马车,随口问了一句“各家的闺秀还没家去吗?”
刘金子就蹲在马车门口,“没呢,到了后晌,日头落了才家去呢。”
司徒越就在南苑皇帝跟前吃了几杯茶,祸害了半个西瓜,直到有人传话,郁贵人请皇帝去说话才告辞离去。
她也没带人,自己一个人随意走着,在一片僻静的凉亭处,坐下来歇息的时候,一个年老的扫地太监在亭子外请安。老太监满脸的褶子,脸被晒的黑红,手中一把秃毛的扫把,颤巍巍的跪倒下来。
“起吧。”司徒越站起来,走到台阶边,似乎是仰头看着树木,实际上在听老太监的汇报。
“郁贵人最近得宠,入宫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一日在沉香馆打扫的时候失足落水,被救上来后躺了几天,人的性情大变了。不但能歌会舞,胆子也大了不少,对着皇后和太妃娘娘都是傲慢无礼。常常出言不逊,甚至还认得字,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入了皇爷的眼。老奴无能,未能查出她是谁的人?”
“盯着就好了,你年纪也大了,这活让你徒弟替你干吧,日头那么大,都躲了去你也躲躲吧。”司徒越走了,老太监对着她背影再次跪拜了一次,抓起扫把接着扫地。
司徒越回到了自己的园子,王府长史封亭正抱着林瑜教他认大树,两个人站在园子门口,看见司徒越的车架回来,林瑜倒是很高兴,小脸笑眯眯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大师父您回来了,热不热渴不渴,我让云霄姐姐给您打水洗脸。”
司徒越看着这小人儿几眼,就两日功夫,这小家伙已经变得红润起来,就对着正在行礼的长史说“封高亭,你看看,前日还是面黄肌瘦的,就这两日就开始红润起来。”
“六王府的家将日日赶路,那能照顾好一个孩童,再说了,也是这孩子吃饭挑剔,依着臣的想法,清清静静的给他吃些五谷就能养活,不必日日精细的养着,越是精细越是难养,他们家也没送一个养娘过来,从这孩子着两日的举止看,必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司徒越一笑,想想人家的外祖母是什么人,吃茄子就要用十几只鸡来陪的主儿,教出的女儿自然也是往精细上去生活,带孩子自然是精上加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