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国广惊讶地抬头看了看膝丸, 觉得这些被坏人困住折磨的付丧神真可怕,为什么会这么轻易说出这种吓人的猜测啊!

“当、当然没有了!我怎么会杀害审神者!”

膝丸问:“那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在这种时候, 特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挖坑,就是为了埋一件衣服的吗?”

山姥切国广无法解释,只好妥协了,“那……好吧,我让你看一眼,但你不要伤害他。”

把春川树埋起来的时候,山姥切国广能用铁锹,但要挖出自己的审神者,他可不敢这样。万一一锹下去把他铲伤了怎么办呢?山姥切跪了下来,用手一点点地把刚刚填进去的土又一点点地扒开,动作温柔又仔细。

膝丸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可怕猜想。

这太荒谬了吧。不管春川树对其他付丧神怎样,但他对自己的山姥切国广简直无可挑剔,山姥切国广怎么会突然反噬主人?但膝丸还是试探着问:“山姥切,你的主人他……”

他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其实没指望山姥切会这样上钩,只是想要打量他的神色,再继续问完整的一句——“你的主人他现在在哪?”

但山姥切国广始终都很单纯,他慌张地抬起头说:“他怎么了?他没对你们做什么坏事,他不选择淘汰掉自己也是有原因的……拜托你看一眼他就走吧,不要告诉别的付丧神他在这里,好不好?”

膝丸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他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他理解有误,那他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是真的,山姥切国广是在埋葬自己的审神者?可是……为什么?山姥切国广看起来没有受伤,也没有失去审神者的伤心和难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春川树?

膝丸飞快地蹲了下来,来不及再继续盘问山姥切国广,只是帮着他飞快地扒开坑里的泥土,想把已经被埋的审神者挖出来看个究竟。

“你干嘛?”山姥切国广警惕地想把他的手推到一边,“不用你帮忙,别碰他!”

膝丸心里很难过。在三日月宗近还没被送走,兄长还暗堕,岛上还被节目组牢牢掌控的时候,他确实把春川树视为敌人。但也许是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吧,当兄长暗堕无法挽回,押送三日月宗近的船只已经开远后,膝丸本身对春川树的敌意就消散了。

如果不久前是他有机会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投票给无冤无仇的少年审神者,为了自己的同伴和兄长,把他送到可怕的境地里去。为了自己和同伴,送不认识的对手去死,这有错吗?——膝丸觉得没什么错,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膝丸拨土的手慢了下来,犹豫着……不然,就别看了吧,如果那个少年已经死了,人类都讲究入土为安,他还是不要惊扰死者的安眠。可他抬起头,看了看没多难过的山姥切国广,还是决定要看一眼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