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是典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既然要“养廉”,你就要从自己口袋里找钱来养。放在胥吏上做文章,这就等于是让胥吏从民间多收税赋,多收的这些钱可以用来养自己。
太子怎么想都觉得这招让贾放自己作茧自缚,地方上原来怎么刮地皮,将来一定还会怎么刮地皮。
“就按你说的发下去吧。”太子笑道,“希望老六只是在南方玩玩,而不是真的想做出多大的事业来。到时候孤给他收拾首尾,也来得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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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宜拿到了太子的批语,一一给贾放解释了听,末了叹息一声,道:“此前大人依照夏大人的建议,让了这许多步,没想到上头还是不同意。”
贾放笑道:“早就想到了。”
郑伯宜:……?
贾放不是一个会玩政治的人,他以前所接触到的也不过是事务所里的办公室政治而已,况且他是一个埋头搞事业,从来顾不上其他的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不懂政治中的那些基本原则。
就好比说,已经应承了上级的资源,你想要少付出一些通常就会难上加难。
所以太子的批复完全在贾放的意料之中。武元县想要改革吏治,高薪养吏,要凑出这样一笔钱给县吏衙役们发工资,“截留”是肯定不行了,因此要想办法开源。
“也就是说,今年的秋赋,要比去年征得更多。”郑伯宜还在发愁,“这武元县又没有集体开荒,就是这些田,县吏哪里来的理由可以多征粮食?难道……您想要多征一部分商税?”
贾放摇摇头,笑道:“钱粮从哪儿的这个问题嘛……我现在还想不出来。”
郑伯宜:……想不出来您还敢向太子上表?
贾放:“等所有吏员的考试成绩出来,各人的职位定下,所需的钱粮计算出来,再讨论这些也不迟。”
贾放说的“考试成绩”,自然是指的两个月之后,武元县县吏与衙役们参加的“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