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是贾代善,他大声阻止了差役的行动,朗声道:“我贾家的儿郎,在被朝廷定罪之前,不是钦犯,自己会走!”说着这位做父亲的把贾政扶了起来。

三皇子似乎这时才想起贾政还有功名在身,连忙笑道:“荣国公说的是!”

而另一个开口道“且慢”的,便是水宪。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望着顺天府的衙役道:“各位,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件事?你们要将荣府的二公子下狱,是不是也应该将本王也一起下到顺天府的大牢里去?”

水宪这么一说,不止顺天府的衙役,就连三皇子也愣住了,望着水宪道:“子衡,这是怎么了?”

“各位是不是都忘了?”水宪忽然稍稍动了动肩膀,伸了伸懒腰,表示他这一场戏看得已经有点儿厌烦了,“你们所说的什么泄露试题,试前舞弊,都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刚才贾公子说,他不曾将那试题带走,甚至都没有拆开,那我岂不是成了这所泄试题的‘窝主’?”

似乎所有人都忽视了一点:晚晴楼,是水宪的产业。

“难道你们真的不打算把本王也一并带到顺天府的大堂上审一审吗?”

“这……”三皇子万万没想到,水宪提出问题的角度如此“清奇”,令他一时竟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是斗争经验相当丰富的贾代善马上省过来了,当即向水宪行礼:“北静王,敢问晚晴楼,是否还能找到小儿当时留在店里的那只匣子?”

如果能找到,便能帮贾政证实清白。

水宪想了想,道:“也许还能找到当日跑堂的伙计。”

这一下贾府的人都喜出望外,倒是三皇子的脸沉了沉。但是此刻他已经势成骑虎,不能不把这一出科场弊案仔仔细细地审下去。再说,水宪不过是这么一说,仓促之间,未必就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出来。

于是他做出决断:“既是如此,那本王便请相关诸人一起前往顺天府大堂。子衡也请通知晚晴楼,找一找相关的物证与认证……一个时辰之后开堂,各位意下如何?”

太子先说了一声好,然后挽着水宪先行离开。

贾代善则扶着受到惊吓的贾政,咬着牙对他说:“政儿,你且当它是对你的试炼,这一关你若能过,今后便不会再有什么能难得倒你。”

贾放这时也走上前来,握住了贾政的双手,道:“二哥,咱信你!”

信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信你是个抵抗住了诱惑的人,所以信你这一关一定能挺得过去。

贾政原本已经和死鱼一样的一对眼睛这时稍稍动了动,从喉咙深处冒出一声:“三弟……”声音虽然凄惨沙哑,但渐渐地,能听出几分感激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