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 一天就过去了。

“我的小美人,你就不累吗?”最后还是奴良鲤伴将铃音从赌酒桌上, 把她捞回来了。铃音终于快乐地享受了灌醉妖怪的快乐——她的赌术当然奇差无比,但架不住奴良鲤伴给她作弊啊。

“赌完这一把好不好?”铃音可怜兮兮地恳求。

“不行。”这个时候, 奴良鲤伴反而像是一个严厉的大家长了。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将铃音拦腰抱起来,迎着一大群妖怪们打趣的口哨声,走出门去。

直到两人返回奴良大宅,铃音还在兴奋地扯着他的袖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奴良鲤伴明明司空见惯,但人类看来就显得很有趣的琐碎事情。

虽然是自己的老家,但奴良鲤伴偏偏就是喜欢翻墙壁。他刚一只手撑住墙, 眼前就是刀光一闪,几乎是擦着他鼻尖过去的——弥弥切丸大爷说要给他教训, 就一定给他教训。

奴良鲤伴头疼地用烟斗尖挠了挠头:“小孩子就不要舞枪弄刀的……”

弥弥切丸凶恶地拿刀指着他,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壮声势的话,奴良鲤伴就将一个古老的骨灰盒隔着墙壁抛了过来。弥弥切丸手慌脚乱地接住。

同骨灰盒一起抛过来的, 还有一句听起来轻飘飘的话:

“加油吧, 下次可别再让人轻易地抢走了。”

这、这件事他当然知道啦!

毛倡妓正坐在院子里, 拿点心投喂弥弥切丸。尽管大将已经简单地解释过了,弥弥切丸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又如何……人家和她想象中的小少主一样可爱,可爱,可爱,重点说三遍,可爱就够了。

见到铃音和奴良鲤伴回来,毛倡妓也放下了投食饭盒,微笑着问:“大将和铃音小姐出去玩了?”

“嗯嗯,玩的超开心。”铃音点头,当然,若说是印象最深刻的游玩地点还是——“我们去了雾河?”

毛倡妓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雾河不就是……那个的……别称吗?

别说是“情侣”了,就算是正常的妖际往来,都不会将地点选在那种一不小心 就会迷失在黄泉路上的地点吧。她下意识地想去看奴良鲤伴的神色,但大将已经翻身从墙头离开了,毛倡妓只好勉强掩盖脸上的异色:“是这样吗?”

好在,铃音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而毛倡妓想着这个细节,越想越觉得奇怪,在快掩盖不住脸上表情时,她假借点心吃完了的借口,从铃音的院子里退出来,刚出门,就差点撞到另一个高大的妖怪。

“……你差点吓到我了。”毛倡妓捂着胸口。

像是个门卫般矗在铃音院子门口的,自然就是那位刚刚平叛归来的木鱼达摩,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果然还是带她回来了吗?”

这个“果然”用的真奇怪。

毛倡妓下意识地反问:“不然呢?”

——以大将怜香惜玉的性格,还能将人家扔在路上吗?

“大将果然还是太温柔了。”

毛倡妓更听不懂了:“这不是优点吗?”

木鱼达摩欲言又止,最终阴沉着脸走了,还差点撞到路边的黑坊主。他这种异常的表现,惹来好几个妖怪怪异的眼神。

“木鱼达摩怎么了?”

“不知道,看起来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