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太光世蹲在仓库门口, 一言不发。

茂盛的樱花仍在随风飘落。

仅仅分别的时间不长, 但大典太光世却已经开始思念审神者了。总所周知, 他是以驱魔而出名的太刀,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将其当做能够上阵杀敌的刀了——人类将他缠进盒子里, 放入仓库,只有在需要祛除病魔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他的第一次战斗, 就是被握在审神者手中。

少女的手掌非常柔软。

大典太光世仍然清楚地记得,少女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把手掌放在了刀柄之上,她仍然是犹豫不定地,但在得到了大典太光世的肯定之后,她双手握紧——

本体的感知传来——

就像是被春天的花瓣落在身体上一样,大典太光世下意识地微笑起来。审神者并不是武士,她的手也不是握刀的手, 没有老茧,姿势也不准确。与其说是拔出, 到不如说只是将太刀“提”起来了而已。

“握刀的姿势错了。”大典太光世纠正她。

他握着审神者的手, 审神者的手掌心里是他的本体,几乎是立刻, 审神者立刻就放开了力气, 真正的握刀人变成了大典太光世——他忍不住发笑, 真是狡猾的审神者。

“然后,挥刀的时候——这样——”刀刃划过半空,形成了一道短暂的弯月。大典太光世轻轻踢了踢审神者的脚,让她往后回缩一下,“不要这样大跨步,会让敌人抓到破绽的。”

“哇。”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总是这样,说话之前就开始微笑,以至于即便是严肃正经的语句,也染着一层仿佛簌簌作响的笑意,“大典太好厉害,这样的事情,我就做不到。”

“可以的。”大典太光世将太刀归位,“刀都是握在人的手里的,同样的事情,没有道理你会做不到。”

“但还是……好难啊。”

审神者低下头,轻声抱怨道。她语气娇柔,与其说是抱怨,倒更像是在撒娇。可她仍然是再度地,将太刀举起来,没有大典太光世的支撑,她的动作大幅变形。

可是,她仍是成功地,挥刀。

大典太光世忍不住笑起来:“主公会是很好很厉害的武士。”

审神者吭哧一声笑出来:“你们又哄我。”但她转头又看向大典太光世的本体,目光有些出神,“我又没有强健的体魄,即便是训练,你们也不可能真的让我遇到危险。从来没有陷入过险境的武士,大概会是世界上最水的武士了吧。”

她说着,回过头注视大典太。

她眼底有光,滟滟生辉,犹如晚霞泼洒湖浮金。

“但偶尔也会想过,哪一天,我要是也有机会能握着太刀上阵杀敌就好了。”她笑着,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话,在对方心中掀起了怎样的狂风骤雨,“那个时候,大典太,我能握住你吗?”

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