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
铃音迟疑地说。
下一秒,她就被这柄太刀毫不犹豫地护在了怀里。江雪左文字警惕地环顾四周,在确认了视野里并没有什么敌人之后,他才慢慢松懈下来,向铃音道歉道:“抱歉,我之前听到你的惊呼……”
“哦。”铃音点点头,伸手比划道,“刚才……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然后它就跳进墙壁里不见了。”
她的描述让江雪左文字愣了一下。
那是……妖魔吗?
江雪左文字再度警惕地环顾一圈,很遗憾,仍然一无所获。对于常人而言,也许妖魔是很难以发现的存在,但对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们,那种污秽又浑浊的力量,仿佛白纸上的墨点一样醒目。
然而没有。
恰恰相反的是,呼吸之间,全是小姑娘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灵气——又干净又清冽,宛如初春白雪融化在山涧之中欢唱的水花,也像是清晨天光将明未明时鸟雀的第一声的鸣叫。
江雪左文字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才隐约地察觉,虽然自己从来厌恶战争,但对于梦想中的和平生活,始终处于一种极端不安的状态,仿佛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睁眼一切就会消散开来。但是,这样毫无道理的隐忧,又怎么可能和铃音诉说呢?
江雪左文字低头看了一眼铃音。
这位容貌姣好的小姑娘,正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刚开始,江雪左文字的破门而入无疑吓到了她,可这会儿,她又睁着明亮又动人的眼睛,没有半分少女应有的羞涩地直视着他,仿佛那就是一汪映着天光的泉水,清澈明亮地倒影着江雪左文字的身影。
像是幼兽般孺慕的眼神。
这感觉委实很古怪。
江雪左文字将铃音放下来,她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摇晃了一下,顺势就抓住了江雪的手臂——在隔着那件看起来颇为累赘的蓝色僧衣之下,他的手臂比想象中的更为清瘦,但也稳固。江雪左文字僵了一瞬,随即调整了一下姿势,更方便于铃音借力。
“真是谢谢你啦。”
铃音又揉了揉额头,她猜,额头大概已经肿了起来了:“那只狐狸……找不到就算啦。”反正如果有必要的话,铃音想,狐之助定然会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的,“倒是江雪你……唔,我能叫你江雪吗?”
理所当然的答案,回答的时候却很艰难:“……自然是,可以的。”江雪左文字低下头,他很不适应少女对他表达的亲近,像是他这样厌恶战斗,总是说一些扫兴的话的付丧神,应该被主人疏远才对吧。但奇妙的是,轮起年龄和力量的话,应当是他照顾年幼的审神者才对,可事实上却微妙的反过来了。
铃音以一种无缝不入,宛如潺潺流水的姿态,悄无声息地腐蚀了他。
奇怪,明明他们认识还没有多久,不是吗?
“江雪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