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好奇这个看起来应该很正常的男人为什么买她的画。她坐在他的对面,轻微的声响让他迅速把眼镜戴在了鼻梁上,一双眼睛锐利的看着她。

他略微思索了片刻,想起了她,“你是那个画展的画家?”

“日暮远歌。”

“啊,我知道。”

她视线看着他脚边的画,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既然画被他买下来了,他想怎么对待都可以。

“您为什么要买它,听说还花了不少钱,事实上您买画的钱远远超出了这副画的价值。”她很实诚的跟他说实话。

在她看来,那些她画的画根本一文不值。

他拿起画,神情特别欣赏,可对待画的态度又让人觉得他不是那么喜欢。

日暮远歌安静的等了他几分钟,终于听到他开口说:“为了活下去,必须堕落。”

一瞬间,她看明白画中的灰色是什么了,那是一只手臂,连接着他渐渐沉入黑暗中的身体。

画展结束的很成功。

她伸出手挡了下刺眼的眼光,适应后,她有些惊叹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礼服,她刚刚不是跟议员的儿子,在……在哪来着?

一只手拉着她,往前带了几步,她看向前方的背影,怎么又是经纪人?

这是一场庆功宴。庆祝她画展成功的庆功宴,她想起来了。

酒桌上,穿着白色西装的太宰先生朝她抛了个媚眼。

她脑子一片混沌,一切理所当然,但一切又是这么的不和谐。她找了个借口离开酒桌,来到阳台透气。

新鲜的空气让她的大脑稍微清明了一点。

她靠着阳台上的栏杆,朝她刚刚发现靠在墙边的中也君打招呼。

他依旧是白天的黑西装,右手夹着一根还没有点燃的香烟,左手拿着打火机。

应该是看她进来,就停止了点燃香烟的行为。

“中也君也出来透气吗?”

“无聊的聚会。”他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到那张令他讨厌的脸,语气有几分厌恶。

长久无声的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布帘外是经纪人唤她的声音,听的她非常厌烦。

一切很不对劲,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中也掀开布帘,一只脚踏了出去,他回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日暮桑,我先出去了。”

不对,他为什么对她的态度这么生疏,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