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将视线转到了面露惊恐的披肩发男子身上,嘴角慢慢翘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诶?虫子好歹能蹦能跳的呢,怎么还嫌弃上了?比起那些平白无故被你抢走了身体,就此消亡于人世的受害者来说……你到底有什么可挑剔的?”
说着,太宰治就从旁边的挎包里翻出一叠照片,径直摔在披肩发男子面前,其中散落的几张还从他半透明的脑袋上穿了过去。
披肩发男子的视线一扫,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身体挣扎蠕动着,拼命地想往后缩。
可是他还没能退开多远,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连动动小手指都很困难。
深藏功与名的一条寺修打了个哈欠。
发现自己动不了的男子一张脸急得通红。
太宰治见了,看起来十分疑惑地说:“咦?怎么你现在看到他们反而避之不及了呢?你不是还喜欢把他们的名字都搜集起来,集邮似的贴在家里慢慢观赏吗?”
“?!”
男子震惊的表情好像在替他说“你怎么知道”一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要有被发现、被抓住的觉悟吧?”
太宰治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地上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无一例外都是长相优秀的年轻男子,他们本该有着繁忙却充实的工作、不多但贴心的朋友、或精彩或平淡的人生,然而这一切统统都被一个无耻之徒给夺走了。
“两年时间,三十一个人,换身体跟换衣服一样的好玩是吧?”
男子没有答话,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粗喘声。
太宰治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又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
“我一开始在想,‘0417’这个日期到底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意义呢?自己的生日?还是说亲人、偶像或是恋慕之人的生日?亦或者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的纪念日?”
“第二项不太可能,因为比起别人,你更爱自己,所以不会选择与他人有关的日期来作为重要的密码。”
“而比起第一项平平无奇的生日,我比较倾向于特殊纪念日。什么样的特殊纪念日能够比诞生日还要让你在意呢?”
太宰治目光沉沉,嘴角半扬,意味深长地说:“那当然是让你脱胎换骨,摆脱过去,开始新人生的重生日……自然,也是你的‘忌日’。”
“我说得对吗?山藤先生?”
太宰治将手中那份资料摔到了男子面前。
那是一份人物资料,记载的是一个名为“山藤胜郎”的男人。资料左上角贴了他的证件照,照片中的人,与倒在侦探社二人面前的披肩发男子一模一样,就连脸上小痣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