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讨生活的中国人像是要和本地人比比谁更勤快似的,不过向来是分不出高下的。

我们就坐下来一起吃,“这味儿不错, 比我做得好。”

“我觉得你做的更好些。”森鸥外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的舌头不怎么机灵, 六味倒是分得清, 可是再细分就难为他了。就像是一些人分不清口红色号似的。要知道分类分的越细致效率才越高, 这可是现代化社会的基石之一。

“好吃。”

不多一会,六七样早点就没了。

“润次郎不来吗?”

我没和森鸥外说过润次郎住这里,“他自己开火。”

虽然是合租, 可一旦有了默契就是各过各的,摩擦几乎没有,也舒坦。

吃完了早餐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可他明显不想走,硬是找借口要帮我扫除。

今天是月底大扫除的日子。

我喜欢一个人打扫,别人我信不过。尤其森鸥外大多数时间都挺不修边幅的。

“不必麻烦了,你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的吧, 又熬夜了?”

应该说他最起码洗了脸吗。

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因此不在意形象哦。

虽然挺累的就是了。

我只好打法他去打扫后院。

森鸥外系上头巾戴上口罩,拿上扫帚和园艺剪去了后院。

他一进到后院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还未被雨水冲刷干净,明显翻动过的地面……种植着玫瑰花的花圃中央伊藤润次郎正端着茶杯用老年人的姿势喝茶,看见了森鸥外也没起身,眯了眯眼睛道:“天气真好啊。”

这位大爷看着完全不想帮忙打扫的样子。

“你是要帮忙扫除吗?真是难得富江居然会答应让你帮忙,她可是不相信没有洁癖的人能收拾干净房子。”伊藤润次郎毫不留情地说,“嘛,估计你走了之后她会再打扫一遍吧。”

突然起来的针对是怎么回事!

上次在医院见面他们相处的不是还算愉快?

此一时彼一时嘛,伊藤润次郎冷眼看着森鸥外,真是不得了,居然是港口黑手党的头目,富江居然和这种人牵扯不清。

虽然知道自家侄女多半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可是黑手党的是绝对不行的!不行的!

隔壁的织田就很不错嘛,相对而言的话。

“既然要打扫这里我就先上去了。”伊藤润次郎把折叠的桌子夹在腋下,拎着茶具晃晃悠悠地上了楼,“对了,我加入了海钓者协会横滨分会,你是船舶协会的理事吧,要不要一起组织钓鱼活动啊,我们协会几个大哥们正在申请船只——啊,到了这个年纪觉得钓鱼真是美好的事啊。”

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聊到养生和保健品了!

调戏了森鸥外一番,润次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闪人了,毕竟是黑手党的boss,惹不起惹不起。

·

森鸥外来交差了,我仔细检查了下,很多地方都不如人意,不过身为成年人自然不能揭穿,“很干净呢。”

他特地留了几处地方没打扫,没想到富江竟然真的没指出来。

森鸥外有些失望,“嗯,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