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与了后来的抚恤金发放事宜,还亲手在失踪人员名单上签了字。战争时代过来的人都有感触,一旦上了这个名录,基本注定十死无生。
那个时候他被宇智波视作“强占了我们眼睛”的恶徒,因而很不受当地人待见,只知道清彦是家里的末子,长男和次男都死在了战争里,按那个时候的战况,为了防止敌人二次利用尸体,连马革裹尸的机会都不会有。
仙贝铺子的老板和老板娘几乎一夜之间就衰老下去,但还是给他送了一碟点心,以谢这些年来的关照。
再后来,他的位置补上了新的队友,这同样是司空见惯的常事,于是清彦的事情就再很少有人提起了。
回忆戛然而止,卡卡西推开木窗,在所有刀剑都酣然长睡的夜色里,只穿着里衣的家伙站在庭院正中,乘着月光一言不发。
当初是谁给佐助做的心理疏导开着?卡卡西努力想了想,又觉得那些对孩子有用的手段,根本没办法用在一个受过反心理暗示训练的前暗部成员身上。
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的每个人都是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他自己也一样,就更清楚他的这位后辈也一定如此。
“唷!”
于是他轻轻一跳,猫科动物般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院子里:“你回来原本是打算做些什么?看你部下们的态度,你当审神者应该很是风生水起才对。”
“就,普通的,回来做做生意?继承我家仙贝店之类的。”
他慢吞吞地说道:“我最初本意也不是很愿意当忍者……只是当时,没得选。”
就连忍者学校的学生都被勒令提前毕业,生在这种家族里,确实也没什么太多选择的权利。
“他们原本就希望我来继承店里,再别像两个兄长一样上战场。”
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庭院角落的杂草堆,那里竖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手里剑靶,家里三个孩子都在这里启过蒙。
有些事没能来得及,但还有些可以迎头赶上。
“……说起来,那这片地方就一直这么荒着了?”
清彦冷不丁问道:“地契在谁手里?田地就那么烂着,也没人打算开垦一下?”
“……”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应该是在佐助那儿……而且他还未成年。”
实际上,只要亲历过那场杀戮,除了仇恨就不会再生出任何别的念头,或者说,已经再也没什么关注其他方面的余裕。
而这片地方距离木叶的其它聚落太远又不方便,最主要的是也不太吉利,因此别的家族起码明面上迄今为止都没有朝着这里伸手的打算。
——第一个显露出野心的家系下场惨淡,哪怕从名声上考虑,谁又愿意去当那第二个呢。
不过卡卡西一拍脑门,算是初步明白了清彦的意图。
“这个啊,我明天抽空带你去见见他,我猜佐助应该也不会拒绝你这点要求的。”
毕竟他自己肯定不会去种地。
“那就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