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不是普通人能居住的,必须袭爵者,还得是能原爵袭承的家主还有诰命夫人才有资格居住,贾赦夫妻现在显然是没有资格的。
贾家已经出了两代国公爷,再来一代原爵袭承的可能性不大,那贾赦若是降爵袭承,荣禧堂的规制就得消减,里面不和身份规矩的东西也得放到库房里收起来。
之前贾代善还在发愁,他不希望贾家败落的太快,这就需要贾赦袭爵的时候,不能降得太多。
可是,这就只能想办法带着贾赦去战场上捞些军功,否则,无功绩者,武将不可超品袭爵,那贾赦最多也就是个一等将军罢了。
只是,贾代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能征战沙场的能力,去了战场又是否能活着带贾赦回来。
若他不能活着回来,贾赦便是袭承了侯爵、伯爵,那又与顽童捧着金元宝招摇过市有何区别?
堂兄活着的时候,尚可照顾一二,可堂哥比自己大了十多岁,早就是有了春秋的人,他又能看顾几时?
最主要的是,贾赦本来就被引导的愚孝,而史氏若是没有自己的压制,就是拿孝道挟制,赦儿又怎么能反抗得了?
现在,赦儿自己争气,给自己挣了个大功劳,加上自己这些年的功绩,赦儿超品袭爵问题不大,自己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尽量帮他扫平道路就好。
想了这么多,贾代善对贾代化说道:“大哥,我这身子骨可能是熬不住多久了,前些日子还咯了血,等孝期结束,我就把爵位交给赦儿了。”
“为了以防日后史氏拿孝道拿捏赦儿,我打算先以给母亲祈福的名义,在这梨香院立个佛堂,若是我等不到那天的时候,您就拿着我的遗书,让史氏到这儿给我念经三年。”
他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是有了分家的文书,史氏也说了跟贾政生活,但若是她不搬出荣禧堂,作为儿子的贾赦又能如何?
强逼母亲给自己倒院子,那贾赦也别想再有什么前程了,不孝,怎可为官?
贾代化听了有些着急地问道:“咯血?你的旧伤又犯了?怎么没找太医过来?他知道吗?”
贾代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不在意地笑道:“我已经活够了,要不是为了赦儿,我也早就懒得这么挣扎残喘了,至于他,我们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兄长以后也莫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了。”
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但俊美的容颜却显得很苍老,头上也满是白发,这些都是为情所伤造成的。
他知道弟弟心里苦涩,死亡可能于他而言算是一种解脱吧,但真的是心疼啊,可这事情真的不是他能帮忙的,毕竟,那人的身份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