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地,她重新关上了窗。离人阁又变成了满目阴暗。真时子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目光所敏锐地扫过离人阁里的每一扇窗户。

此刻这些窗户都是紧闭的,但她这幅做派显然实在恐惧着日光会再度透入。

鬼果然就是可怜又可笑啊。五月在心里嗤笑着。

真时子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与其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倏地在眼前消失。不过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真时子毫无征兆的消失,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直视真时子的勇气。

不管怎样,没有了真时子,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不少。紧闭的窗也打开了——要是太过昏暗的话,她们会没有办法好好挂上装饰的。

这可是正经的开窗理由。

五月像个小跟屁虫似的紧紧粘在石川睦身后,依着石川睦的叮嘱挂上装饰。而后再顺着天窗爬出到屋顶,在翘起的屋檐处缠绕上红色长绸带。

怀里捧着的是沉重的绸缎,光是从天窗走到屋檐的这段距离,她就已经走得累了,同时还要克服恐惧感,这又为她平添了更多的疲惫。

她的恐惧倒并不是现在所处的高度——她只是被这四面环绕的海水晃了眼而已。

要是掉下去,可真就要坠入海里了。一定要小心一点才行啊。

五月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小步小步挪到了屋檐,这才放下绸缎。她不敢往下望那汹涌的浪潮,就只好盯着屋檐上的花纹,努力分散注意力,双手拿着绸缎,飞快地往屋檐上绕了几卷,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个死结,最后在把团在屋顶上的绸缎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