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遇到太宰先生。他带走我和芥川兄妹,车辆行驶的途中他忽然把我一个人给扔了下去,屁股着地那瞬间我见到了当时还没蓄起长发的中也。自此我前十一年的世界观被全盘颠覆,因为我在无意间窥见了荒神这一怪力乱神的存在。

四年前太宰先生从港口黑手党跳槽,双黑拆伙,他销声匿迹,两年前才重新以“社会闲杂人等”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并加入同样位于横滨的另一所持有异能营业执照的组织,武装侦探社。

三年前我升入国二,成天无所事事,认识了折原临也,因而偶尔混迹于池袋,以人类观察之名大犯不知何时才能治愈的中二之症。行事全凭心情,从不考虑自己的作为是对是错。直到被称为无头骑士的赛尔提被粉碎坠落的玻璃碎片切碎,在我面前“横死”,生命开始变得难以承受的同时我学会了收敛。

后来的日子没太多好说的。除了偶尔翘课会让教务老师疯狂向家长投诉之外,我的生活一帆风顺。甚至哪怕我现在身后天天跟着个坂口先生,我也依然觉得世界还算美好,至少我并不想跟太宰先生一起轻生自杀,也在逐渐的融入之中,慢慢地接受了这个有毫无道理的异能与个性、有能够干涉现世的神、有即使无头也还能活动思考自如的妖精的神奇世界。

所以空间转移之类的事情嗯应该也算正常吧。

学园都市也有很多这类型的能力者,能够把自身或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定体积质量的物体移动到特定坐标上什么的。

我打量着这间约有二十平方米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件不多。只有门右侧的一张与整个房间装潢风格相得益彰的米色躺椅,一张摆放着一篮永生花的茶几,以及一面占据了半面墙的巨大镜子。

但躺椅、茶几,包括我的脚下都堆满了衣服。

我随手捡起一件,没有在衣服上找到标签,也没有闻到经过浆洗或者熏香之后的味道,初步推测是新定做的。

那么这间房间是更衣室了?

我攥着手里的衣服,层层叠叠的柯根纱——如果不是去宴会之类的场合打死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眼睛盯着那扇漆白的门,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能够掌握的信息量太少了说起来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我开始努力回想着来到这个房间之前的事情。

而我很清楚地记得,三十秒前,我还坐在沢田家准备吃晚餐——菜单是蓝波心心念念的蛋花汉堡肉。

坂口先生的气压还从我答应沢田夫人的邀请后便莫名变低了许多——当然,这不算什么。其实我绝大多数的行为举止都会令坂口先生感到不满。比如说在没有车辆经过的时候闯红灯、晚上十一点后吃巧克力、放假就熬夜打游戏到凌晨等等等等总之我已经习惯了无视他的各种不满,堂堂正正地做自己。

蓝波知道自己能重新享用中午没吃上的汉堡肉后,拿着刀叉坐在桌边唱了十多分钟的歌,基本都是“蓝波大人心情好”“reborn是个大傻瓜”这类在我听来感觉无所谓,纲吉却冷汗涔涔的歌词。

纲吉劝蓝波别唱了,不然等下被reborn听到,可能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吃上蛋花汉堡肉。

或许是因为沢田夫人就在身后的厨房里,蓝波显得有恃无恐,连说不听不听,然后继续引吭高歌。

意料之中的结局自然是蓝波又被踹了。那个名叫“reborn”的凶悍有力的小黑人——说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无端联想到的中也——他实在厉害,从地面起跳至八十厘米高的空中,并准确地踢到坐在幼儿座椅上的蓝波的左脸。无论有没有特殊能力,光是这个年纪便能将自己不管是身体能力还是特殊能力使用到这种地步,都是非常值得称赞的事情。

被踹的蓝波同样令我感到惊讶。

他的抗打击能力明显远超同龄人,更别说他现在还只有五岁。正常的五岁小孩其实脆弱得跟玻璃一样,他们的细胳膊细腿都还是细幼的小树苗,换别的孩子来给reborn踹两脚估计早该脑震荡了,然而蓝波除了含泪叫了几声痛之外,其他一点事也没有,甚至有余力反击。

紧接着从哪里跌倒(是的,reborn把他连人带凳子一起踹翻了)便从哪里爬起的蓝波将自己的两只小短手伸进了自己的卷发里。

就在我用重力操作把自己的椅子往后移动的期间(我真的很怕他是想从自己的头发里抓出两只跳蚤扔出去),更加令我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蓝波小朋友从他那头蓬蓬松松的卷发里掏出了一个近半米长的炮筒!

五年前我遇到太宰先生。他带走我和芥川兄妹,车辆行驶的途中他忽然把我一个人给扔了下去,屁股着地那瞬间我见到了当时还没蓄起长发的中也。自此我前十一年的世界观被全盘颠覆,因为我在无意间窥见了荒神这一怪力乱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