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的花朵,社会的未来,这个国家发展规划中重要组成部分的价值竟然只有‘去上学’这种程度吗?”我挥舞着餐刀切开面前的溏心蛋黄,很是老成地叹了声充满了“国将不国”意味的气。
搬回东京之后我并没有闲下来,因为恰好时间来到了一年一度我的体检月——是的你没看错,是以“月”为单位的流程过于漫长的体检——以前我总以“不去上课的话成绩会跟不上”,“想要我百分百配合除非你们把我直接塞进东大”,“不仅要塞进东大我还要进法学部或者医学部”,“最高奖学金也来一份吧放榜公示名单的那种”,“所以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凭什么要浪费我这么长的时间”的理由断然拒绝了需要调动数十部门配合的超规模体检。
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们如此的大张旗鼓简直像是在测试核&iddot;武。
不过对于异能特务科而言,把我塞进东大并给我颁发奖学金都是很容易的事,但问题在于我肯定不会如他们所愿的好好学习嘛。
试想一个一路红灯挂科无数跳级进入诞生诺奖与政治家最多的大学部的小丫头,竟然占了宝贵的奖学金名额,是个人都会经过【她何德何能——她有后台——这个学校已经腐朽成这样了吗——愤愤不平——开始检举】的心理历程吧。
考虑到社会影响,稍微会权衡轻重的人都应该知道要给我让步!
于是每年我的体检流程被压缩到了只要三天就能结束的“阉割版”。
据说这项决议案提出后,当初制定流程的那位负责人的反应相当过激,他认为这不仅是对我身体状态的不负责,同时也是对科学的不负责,自从十五世纪下半叶人类进入近代科学时期便一直在依靠这个弱小又顽强的种族自身的智慧与努力,不断地追寻着“真理”与创造着“幸福”,如果面前有一条能够提供现存引力研究中所需参数的捷径!那么为什么不能牺牲一个小我而成就大我——
当时坐在那位负责人和他的研究团队中间,听到这段直白到赤丨裸地步的发言时我是起过杀心的。但很快我便冷静了下来,也没有像坂口先生担心的那样向中也告状。
平心而论这算是我从小养成的某种异常扭曲诡异的“基本素养”。
毕竟我可是在学园都市长大的人哦?
那种地方说是疯子遍地走的炼狱也不为过。
纵使“我的出生就为了与你相遇”之类浪漫的说法充满了物哀之美,但我以为还是需要不少说出口的勇气。
“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帮助别人达成目的”才比较符合我这个脚踏实地的唯物论者——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我即使讨厌太宰先生,却依然对他“世人爱我皆因有利所图论”深以为然的原因。
“就一定要去上学吗?”我拨了拨盘子里已经略微凝固的蛋黄,“太宰治花了这么大力气把我弄到你身边,总不可能只是让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读书吧。”
“只是暂时还不用拜托你出面。”坂口先生说话时声调非常平稳,只在话音开头时听起来有些艰涩。
我知道他肯定是又心软了。
而他的心软总会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噢,行吧。”我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膀,说实话没什么危机感。
只是莫名觉得或许以后也没什么事能让我出面。
不过我想说的另一件事是,一直以来,坂口先生都是个太过典型的例子。
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太真善美,但我的确认为人应该活得自私一些才好。
就像火箭发射,如果它带着逃逸塔带着助推器带着一级二级火箭,就永远不可能能飞上天空。
无论良知还是朋友,在意的东西太多又不能舍弃,总会成为累赘。
小时后太宰先生不知道和我说过多少次——看啊小鱼,安吾真可怜,好像条狗。不过不要同情他哦,因为都是自作自受的结果嘛。
你看中也就特别好,你还是要继续和中也学习才行!立场坚定不可动摇,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希望活到大结局!ova!剧场版!
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能把太宰治这些满是歪理的疯言疯语记得那么清楚,明明它们都应该被我当做有害垃圾倒进大脑的某个永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异能特务科给我请了长假,这群人借此为借口终于让我参与了所有的“体检项目”。
这一个月里我过上了只比苦行僧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生活——为了膳食均衡,至少他们还允许我吃肉,然而所有调味品的摄入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掌控。至于巧克力?蛋糕?火锅?
“祖国的花朵,社会的未来,这个国家发展规划中重要组成部分的价值竟然只有‘去上学’这种程度吗?”我挥舞着餐刀切开面前的溏心蛋黄,很是老成地叹了声充满了“国将不国”意味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