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喊醒我的还是昨天帮忙铺床的小姐姐,她眼下有通宵熬夜后的青黑,气若游丝地告诉我食堂在二楼,现在去应该还能吃到中华街的料理,今天的特供早餐是杏仁豆腐和小笼包。如果想要牛奶面包的话附近商店街,有一家专卖吐司的店绝赞推荐。
她说着说着脑袋就挨进了枕头里,露出的小半张脸上妆容已经有些许走样。
我蹲在她的床边,捧着脸盯着这位小姐姐。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强打起精神重新爬起来,“让你看见了这么狼狈的样子,还真是不像话的大人啊。”她小声地自侃,扯过书桌上的一盒卸妆棉,“快去吃早餐啦,你最近没有好好吃过饭吧?本来就不是很健康的体质,要是还饿出胃病可怎么办?”
除了中也和红叶女士,通常不会有人会这样对着我絮叨。
我揉了揉后脑,又将这张陌生得很的脸打量一遍。
其实我很有自己是异能特务科工作量激增的罪魁祸首的自知之明,被迹部压榨了一年劳动力的我已经深切领悟到了生活不易工作要命的真谛,甚至已经做好了会被这位小姐姐抄起砖头般的通用辞典砸头的反击准备。但世界真奇妙,这人竟然还很好心地告诉免费的早餐在哪。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织田作。”我坐在审讯椅上,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悠,“因为我可爱吗?肯定是因为我可爱吧。总不可能是职业素养,毕竟如果真是的话异能特务科大概能荣获服务业最佳模范奖哦。”
“嗯,你可爱。”比预计时间提早半小时到达的我真正法律名以上的监护人,织田作之助,依然是那副有些木讷迟钝抓不到别人话中槽点的熟悉模样。
织田作在我身边坐下,”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过两天就会好好吃了。”我信口许下空头承诺,十指敲打着横在身前的木板,心想着天高皇帝远。
好几年前织田作便带着五个小萝卜头搬去了北海道,根本管不到远在本州的我。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监护人失格的织田作倒也不用对我产生莫须有的愧疚,因为早几年前中也就和他约定好不可以以监护人的名义干涉中原家的内政,如非必要也不可以在人前摆出家长的架子。
坂口先生站在我们对面,还是没忍住白了我一眼。
辞去了afia工作的织田作隐居后成为了糊穿地心的超(低)人气小说家。他不缺经历,不缺文笔,缺的是编辑和出版社,没有伯乐来识认这匹千里马,然而当我问他需不需要介绍这方面的关系时织田作却摇了摇头。
织田作在某些方面有着令我摸不着头脑的固执。一如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节衣缩食把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也还是收养了五个小孩。他不像身居港黑高位的中也,脑子一热就可以随手甩出大半年的工资买超跑——也因为这样红叶女士曾一度质疑中也的理财能力,为此特地提前预支了中也下一年的薪资托人为我购买了信托基金——一个自身难保却又富有爱心的穷鬼,我的良心说骂他不得。
不但骂不得,还会在看到五个和我同属一个户籍、法律层面上的弟弟妹妹们挤在一家小餐馆二楼小房间里的惨状生出比指甲盖稍微大那么一点点的同情。
虽然和他们相比我的生活简直优渥到了天上,但我也没有大方到拿中也的血汗钱去接济别人。
为了曲线救国,我学会了拿织田作和中也的身份开户炒股。
钱生钱使人高兴,接触到了物理之外其他领域的知识也让我感到开心。
世界上所有事都有规律可循。将无序统筹成算法便是科学的目的之一。
这种纯粹的快乐不多得,偏偏长大之后会变得更鲜少——好像小时候的快乐总是来得很简单轻易,期待的是十分到手的也是十分,没有丝毫可以打折扣的余地。
那大概是我的求知欲最为外现的时期,也是我在进入冰帝前与迹部消息往来最频繁的时期——迹部家正好是开证券公司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学习对象了——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中也发现我并非完全不愿意与他人接触,慢慢试着将我往家门外推。
研究所的人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所以不可以出去?——这是什么王八蛋理论?你出门我最担心的反而是别人好吗?隔壁邻居家的那个小胖子可是到现在见到你都还会哭着躲到妈妈身后。
而且就算像太宰那样的渣滓真的多如牛毛,你也不能不跟每次去买早餐时多给你一块枣糕的爷爷说谢谢知道吗?不过和给糖让你跟他走的陌生人说话是绝对禁止听到没有?绝对。
第二天喊醒我的还是昨天帮忙铺床的小姐姐,她眼下有通宵熬夜后的青黑,气若游丝地告诉我食堂在二楼,现在去应该还能吃到中华街的料理,今天的特供早餐是杏仁豆腐和小笼包。如果想要牛奶面包的话附近商店街,有一家专卖吐司的店绝赞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