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被气到,我觉得这个师傅在拐弯抹角说我矮。

好在车停在小区门口,中也来的速度也很快。休假期间他总算脱下了那身西装,穿着卫衣戴着兜帽,快步走近然后将脑袋探进副驾驶座的窗户里,带着满睡醒的起床气,黑着脸问:“师傅,多少?”

有人说男人结账刷卡的一瞬间是最帅的,这种想法虽然多多少少带着点拜金主义,但我却必须承认结账时候的中也的确很帅。

司机师傅一边找零一边还在跟我絮叨:“小姑娘诶,你是不是跟你哥哥吵架啦?下次回家就跟哥哥一起回家嘛。夫妻情侣分开之后就是陌生人,但兄妹的血缘可是一辈子都割舍不了的哦。”

这位大叔的脑补能力实在令我无言以对,而更让我在意的是他所说的“血缘”。

中也和我并无血缘关系,难道我们就会因此分开吗?

我气鼓鼓地抢在中也脸色变得更黑之前解释道:“才没有吵架!我哥哥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他工作了我才没有跟他一起回家的!”

然后我就在司机师傅发出的“原来是这样啊”的惊讶感慨中飞快地下了车。

然而还不等我说话,中也率先抬手弹了下我的额头,轻轻的,但还是有点痛。我捂着脑袋呜咽一声,从指缝中看见中也的火气果然瞬间消了大半。

他数落着我,“天天丢三落四,我要是没在家你是不是要给别人拉去卖掉抵车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的书包,领着我往回走。

我跟在中也身后,憋嘴盯着他蓄长的头发。中也今天倒是没把它们全部拨到颈侧,全部披散在背后。要是让他知道我完全没把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教训放在心上,这一小撮长发大概会连同中也整个人炸起来。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中也也知道我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无论我捅破多大篓子都会有人给我兜着——这种肆无忌惮的嚣张气焰就是他自己给我助长起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