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坂口先生性质特殊的工作内容,不可能允许主随客便的念头产生,但我真的只是想摸一摸挂在壁炉上的那只驯鹿的头骨与它将近两米宽的鹿角。而当我伸出手,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的坂口先生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立刻回头把脸拉得长长的瞪着我,再随着我将手放回身侧的动作渐渐缓和神色。
介于他的反应很有意思,在我如此反复伸手又缩手了几次之后,这个梳着刻板的中分头、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而导致思考能力急剧下降的男人总算看出了我刻意作弄他的心思。他瞪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有很外露的忿恨。
开不得玩笑,十分没劲。我瘪着嘴,低下头与拖鞋上脏兮兮的小熊对视。它的眼睛是玳瑁珠子做的。
我陷进沙发里,忽然涌上的睡意逐渐使眼睑变得格外酸涩沉重。
要是能让我这样顺心遂意地睡到天亮那可真是大感谢,怎么说我也是个还在长身体的未成年人,睡眠的重要性无需赘述。然而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坂口先生便拎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他将枕头毛毯放在沙发上,轻轻的拨了一下我歪在沙发上的脑袋,“中原小姐,先别睡。”
人在屋檐下,不得已,我掀起眼皮瞧他。结果差点把瞌睡虫惊飞了。
这教授眼镜又在搞什么名堂?
“坂口先生,这是什么?”
“行军床。”他头也不抬,三两下将铝合金的折叠床打开。
讲真它是一张好床,涂漆均匀,衔点严密,质量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