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病理?”何玉轩顺口问道。
“……并无病理。”盛寅的声音显得有些冷冰冰,何玉轩抬手去摸蜜枣的动作停顿了瞬间,“负责的医官不是你?”
按理说这一遭随同出门的御医里面,盛寅理当是最高的官位了。
“赵王殿下的身边自有太医院派来的御医等,是由王克王御医负责的。”盛寅一板一眼地说道:“赵王殿下的病情确实是伤寒后的高烧不退,药方是王御医所开,但是我等也是一并参与了推辩的。三帖药方下去后,人理应有所好转,可赵王殿下的情况却刚好相反。”
何玉轩蹙眉,“更为严重了?”
盛寅摇了摇头,“非是如此,而是一直如此。”
盛寅的话说得有点隐晦,何玉轩却是一听就懂。
病情向来是有反复,又或者是有加深、或有减缓,从未有过说法是一直保持不变,甚至连脉象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真实得好似是虚假的。
何玉轩沉吟了片刻,“这世间万物难以穷极,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药物也说不定。”
盛寅松了口气。
何玉轩暗藏的意思他听懂了,看来他这位师叔对他的说法还是有点信任的,若是连何玉轩都认为赵王殿下的情况是因为医官的救治不力,那后续的问题就糟糕了。
哪怕盛寅有些傲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上,若是任由发展下去,他们这些医官怕是要丢了性命。
盛寅的话不得不说还是让何玉轩升起了些许好奇,他偏头看着盛寅清冷的模样,这位师侄也算是个干脆利索的性格,不会刻意隐瞒什么东西,而且他的医术何玉轩很是认可,哪怕比起他来说也不相上下,更勿论最近两年何玉轩疲于政务,有些落下了医术的锤炼……他说的话应当是有七分把握的。
饶是如此,何玉轩也不能有完全的把握。
“万岁平时可会去看望赵王殿下?”何玉轩突地问道。
盛寅点头,“午后约莫一刻钟。”
帝王薄凉寡淡的性情,皇家的冰冷淡漠,盛寅在这一遭确实体会颇深。
不论赵王殿下的病情是否有问题,其中可能存在的端倪,在这些医官里目前只有盛寅看了出来,这足以说明至少明面上呈现在脉案上都是极其严重的。而在这前提下,万岁每日的探望更像是在点卯,完全不存在那种真切的关怀。
何玉轩听着盛寅的话有些半心半意,“今日我会随同万岁去看看。”
盛寅不语,这已经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了。
何玉轩若是过去,这件事必定会沾染到他身上。
“师叔不必勉强……”盛寅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然看到了何玉轩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模样,“启东总算又叫我师叔了。”
盛寅:……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何玉轩目送着盛寅离开后,窝在软榻上不愿动弹,这连着两人出现来访后,还当真是让何玉轩有点苦恼……他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