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这一次却是何玉轩确确实实在神志清醒, 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主动靠近他。

他舒舒服服靠在朱棣身上,那懒洋洋的喜悦姿态就连朱棣都从未看过,“从前你不是一直不愿意靠近我?”他伸手搂住何玉轩,那温柔的姿态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很是悦耳。

“那不一样。”

何玉轩坦然说道。

他的手中翻阅着同人继续往下读, 反正不需要读出声来,只要视线看过就行,“如果是在外头, 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与万岁在一起并非是一件好事, 虽然如今只能算是负隅顽抗……”

何玉轩的语气落到最后, 带着一丝丝柔软的呢喃, 瞧他现在的模样, 终究还是有些欢喜的。

怎么能不欢喜呢?

毕竟如今搂抱着他的人,是喜欢的人。

何玉轩微合着双眼,状似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用着那种微薄到虚假的轻快话语,“难道您不喜欢吗?”

这是……

朱棣在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长久以来呵护的种子总算萌芽……不,那已经不仅仅是萌芽了,那嫩苗早就在不经意间长成了植株。

然而那植株是如此的擅长藏匿,一点点掩饰住了全部的心声。就宛如一直催生不出的沉睡种子,在恍然大悟后发现早已经绽放了娇嫩的花瓣。

何子虚。

朱棣在心里慢慢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情感,那叫嚣着他把眼前这个人绞杀扼死在怀里的冲动从来都不曾远去。朱棣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何子虚不会离开这个事情。

没有人比朱棣更清楚,何玉轩的性格贪懒至此,想让他对什么事情产生欲.望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论是用戴思恭也好,他的那些好友也罢,甚至包括后来的莺哥马晗柳贯等人,无不是一一被帝王利用的工具。

绊住何玉轩脚步的工具。

倘若不能够把这个人抓住,那何不如彻底杀了他?

朱棣那满溢的杀意从来都未得到满足。

朱棣的手指搭在何玉轩的脖子上,那直接下面是鼓动的脉搏,那轻轻跃动的是血液流淌的声音……鲜活甘美,那颜色似刺激的良品,是战场上涌动的杀气。

哒。

何玉轩的手指轻柔地搭在朱棣的胳膊上,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帝王那不断渗出的冷意,“既然您来都来了,那自然还是得同我一块读一读。”何玉轩死鱼眼地继续说道:“好歹也让您感受一下我这两年的痛苦。”

或许何玉轩一直感觉到了。

朱棣眉峰如刀,戾气原是充沛着眉间,可随着何玉轩的话语,又神奇地收敛了起来,“该感到后怕的人,不应该是子虚自己吗?”

方才那个匆忙忙掩饰的人可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