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微愣,随他而去,工部侍郎所在的办公处距离何玉轩的位置不算远,他走了几步路便到。

金忠正在屋内袖手看着卷轴,待看到何玉轩进来,便露出宽厚的笑容:“子虚坐下吧。”

何玉轩欠身,而后在金忠的对面落座,只看到金忠的桌面摊开的正是一张类似地图模样的卷轴。何玉轩没有细看,地图类的东西是一项重要的物什,百姓是不能私藏任何与地形地图相关的物什,不然一概都要处理了。

金忠放下单照,揉了揉眼睛说道,“这人老真的要服输,如今这看书已然看不太清楚字迹了。”

何玉轩认真地说道:“大人要是身体不适,务必请太医院派人检查一二。”

金忠呵呵笑着,视线落在何玉轩身上,“那是自然,子虚不必过分担忧。今日让你过来,乃是我想把你调去都水清吏司。”

何玉轩抿唇,从记忆里面扒拉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名字:“陈水河不是在负责这件事吗?”

工部共有四司,一司一郎中,何玉轩被调过去,不说虞衡清吏司怎么办,都水清吏司岂不是多出了个头头?

何玉轩还记得很清楚,陈水河对他很有敌意。他自认不是个讨嫌的性格,陈水河如此的表现,反倒是让何玉轩颇有些好奇。

金忠捋着胡子说道:“你和他有接触过?”他从何玉轩微妙的脸色变化中看出些什么。

何玉轩沉静地颔首,“他似乎与我有仇怨。”

金忠蹙眉,微讶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陈水河是这几年提拔起来的,与何玉轩并没有任何能接触的地方才对。

何玉轩凝神细思,道:“您欲调臣过去,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金忠不会无缘无故调何玉轩前去,难道是这都水清吏司出了问题?

金忠颔首,沉稳地说道,“有人举检陈水河中饱私囊,以次充好。”

何玉轩眉眼染着惊讶,疑惑地说道:“先帝厌恶贪污之人,万岁虽不曾表露,然对此也深恶痛绝。这陈水河不过一郎中,如何敢这般行事?莫非……”

背后有人。

不然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怎么可能遮掩得住整个过程的痕迹?

金忠淡然地说道:“他身后的人是谁,我大概了解了,然此事只有消息还未有证据,且个中关卡被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只能从陈水河这里下手。”

金忠虽然不曾明示,但来龙去脉也解释得很清楚了。

何玉轩看着金忠认真说道:“可若是直接把下臣派去,怕是会打草惊蛇。”陈水河与何玉轩并不熟悉,且他还能隐约感觉到他对他的排斥,若是直接了当地把他塞过去,怕是压根就查不到什么东西。